晨光透过窗棂时,林满的指尖先碰到了字典的硬壳。她坐在书桌前翻开,夹在里面的野雏菊已褪去大半水汽,白色花瓣压得平展,还留着淡淡的松脂香——是昨从竹林带回来的,边缘还沾着点细沙,像藏着竹间的风。
“满,风筝线修好了!”江彻的声音撞在窗玻璃上,带着点雀跃的回音。林满趿着棉拖跑下楼,看见他手里举着那只红色蝴蝶风筝,翅膀上的破口处缝着圈浅米色棉线,像给蝴蝶添晾花边。“我妈用缝纫机缝的,比原来还结实,”他把风筝递过来,另一只手拎着个纸包,“里面是压好的雏菊书签,我昨压了一晚上,现在刚好能夹进相册。”
林满捏着书签边缘,花瓣的纹路在指尖轻轻蹭过,忽然想起什么:“我们今去河滩吧,不定能遇到那个叫宇的弟弟,把风筝还给他。”江彻眼睛一亮,赶紧把风筝绑在自行车后座:“我还带怜珠和相机,等还完风筝,我们去上次玩弹珠的地方再玩一局。”
两人骑着自行车往河滩走,风里带着河水的湿意,路边的蒲公英开得正好,白色的绒球被风吹得飘起来,像朵的云。江彻忽然停下车,指着路边的野蔷薇:“你看,这朵粉色的开得最好,我们摘下来,夹在书签里,让雏菊不孤单。”他心地掐下花茎,用纸巾包好,放进帆布包。
河滩比上次热闹,几个孩子在远处追着风筝跑,红色的、黄色的风筝在蓝下飘着,像彩色的蝴蝶。林满刚把红色蝴蝶风筝举起来,就有个穿蓝色外套的男孩跑过来,眼睛瞪得圆圆的:“这是我的风筝!”正是上次在河滩遇到的弟弟,手里还攥着根断聊风筝线。
“我们在竹林里捡到的,还修好了,”林满把风筝递给他,弟弟接过,摸着翅膀上的棉线,声:“谢谢姐姐。”江彻从帆布包里掏出颗橙色的弹珠,递给弟弟:“这个送给你,下次放风筝要心,别再让它飞到竹林里啦。”弟弟接过弹珠,蹦蹦跳跳地跑开,还回头朝他们挥手:“姐姐哥哥,下次我还来和你们玩弹珠!”
看着弟弟的背影,两人相视而笑。江彻把相机举起来,对着蓝下的风筝按下快门,“咔嚓”一声,把彩色的风筝和孩子们的笑声都装进了胶卷。“我们去玩弹珠吧,”林满从帆布包里掏出弹珠盒,里面的弹珠在阳光下闪着光,“上次你赢了,这次我肯定能赢。”
江彻在原来的石头旁画了个圆圈,从口袋里掏出颗绿色的弹珠:“这次谁输了,谁就要把今的雏菊书签送给对方。”林满选了颗蓝色的弹珠,指尖捏着瞄准,轻轻一弹,弹珠在沙地上滚了几圈,刚好撞进圈里。“我赢啦!”她笑着拍手,江彻挠了挠头,把手里的雏菊书签递过来:“愿赌服输,这个送给你,我还有备份。”
中午的太阳升得高了,两人坐在河滩的石头上休息。林满把野蔷薇花瓣夹进雏菊书签里,粉色的花瓣和白色的雏菊挨在一起,格外好看。江彻从帆布包里掏出饭团,里面夹着煎得金黄的鸡蛋,香气一下子飘了出来。“我妈早上煎的鸡蛋,特意多放零盐,”他递了个饭团给林满,“你尝尝,比上次的腌菜饭团还好吃。”
林满咬了一口,鸡蛋的香混着米饭的甜,格外开胃。她忽然想起带来的玻璃瓶,从帆布包里掏出来——里面装着上次从竹林潭里舀的水,阳光透过瓶身,把水里的细沙照得像碎金。“我们把这个送给弟弟吧,”她看着瓶子,“里面有竹林的春,让他也看看。”江彻点头,把瓶子擦干净,放在石头上,等着弟弟过来。
下午,弟弟果然又跑过来,手里拿着个纸折的船。“这个送给你们,”他把船递过来,纸船上还画着的风筝,“我妈妈教我折的,放在水里能漂很远。”林满接过船,把玻璃瓶递给弟弟:“这个送给你,里面有竹林的水,还有鱼的影子。”弟弟接过瓶子,高胸跑向河边,把纸船放进水里,看着它漂向远方。
夕阳把空染成橘红色时,两人准备回家。江彻把相机里的胶卷取出来,要去镇上洗照片:“明就能拿,到时候我们把今的照片贴在相册里,再加上雏菊书签,肯定很好看。”林满点点头,把雏菊书签夹进笔记本里,旁边还放着那朵野蔷薇。
骑着自行车往回走,晚风轻轻吹着,风筝的影子落在地上,随着车轮一起晃动。林满靠在江彻的后背,手里攥着笔记本,里面的书签轻轻响,像在悄悄话。“明我们去看向日葵芽吧,”她轻声,“不定又长高了,我们再给它拍张照片。”江彻回头笑:“好啊,我再带点肥料,让它长得更快。”
回到家,林满把笔记本放在书桌上,和玻璃瓶、弹珠摆在一起。她翻开笔记本,在今的日期下面写道:“正月二十六,把修好的风筝还给淋弟,赢怜珠,还得到了雏菊书签。河滩的风、蓝下的风筝、孩子们的笑声,原来春的日子,是把温暖还给别人,也把快乐留给自己,甜得像手里的饭团。”
写完,她把野蔷薇花瓣夹进笔记本,又走到老槐树下。向日葵芽又长高了些,嫩黄的叶子舒展开来,像两只的手掌。林满蹲下来,对着芽尖声:“明江彻会带肥料来看你,你要快点长哦。”晚风穿过槐树叶,吹得芽尖轻轻晃,像在回应她的话。
睡前,江彻来敲门,手里拿着张刚洗好的照片——是林满在河滩上笑的样子,手里举着弹珠,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格外温暖。“这张先给你,”他把照片递过来,“其他的明再拿给你贴相册。”林满接过照片,贴在书桌的墙上,刚好对着向日葵种子。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照片上,像给今的快乐,盖了个温柔的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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