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的风很大，刮得木齐章脸颊生疼。
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最新一条评论跳出来：
【长成这样还装清高，活该被骂！】
是，就因为她长了一张网红脸就要接受网暴吗？
指尖微微发抖，她流着泪握紧了水果刀，刀刃抵在脖子上，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发颤。
台下，毕业典礼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人群嬉笑吵闹，没人注意到站在台边缘的她。
直到她按下话筒开关，声音骤然放大，回荡在整个操场：
“你们每一个网暴的人都是杀人凶手！”
人群瞬间安静，所有人抬头，惊恐地望向台。
刀锋划破皮肤时，她听见远处传来尖剑
“木齐章！不要！”
“快报警！她疯了！”
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闭上眼睛，身体向前倾倒。
黑暗。
无尽的黑暗。
忽然，一记鞭子狠狠抽在她身上，剧痛瞬间蔓延至全身。
我都死了为什么还这么痛？
“废物！”
女饶声音尖锐刺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木齐章蜷缩着，灵魂像是被烈火灼烧，疼得几乎窒息。
“我拼死生下你，是让你自杀的？”
她猛地抬头，模糊的视线里，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她面前，是她的妈妈。
那个在她十岁时就去世的妈妈。
“妈……”她声音发抖，眼泪瞬间涌出。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懦弱的女儿，我求阎君再给你一次机会。”
鞭子停住，妈妈狠狠扔掉了鞭子，一抹眼泪，声音严厉，
“活不出个人样，就别来见我！”
木齐章猛地惊醒。
“二丫！烧傻了不成？”
木齐章猛地睁眼，视线里是斑驳的土坯房顶，掉漆的搪瓷缸，还有一张黝黑粗糙的脸，是她这辈子的妈，王翠花。
“妈……”
她嗓子哑得厉害，喉咙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疼。
“别话，烧了三，还以为你挺不过去了。”
王翠花递来一碗黑糊糊的药，
“赶紧喝，喝完去好好睡一觉。”
药汁又苦又涩，木齐章皱着眉咽下去，脑子却渐渐清醒。
她穿越了。
穿到了70年代，一个同样叫木齐章的14岁女孩身上。
而这个女孩，刚刚高烧离世。
木齐章下意识抬手摸向自己的脸。
粗糙的皮肤，圆润的脸型，没有精致的五官，没有让人惊艳的容貌，这是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
她愣了一瞬，随即忍不住笑了。
欣喜若狂。
上辈子，她因为被称为“网红脸”的容貌，被无数人评头论足，被恶意造谣，甚至被逼到自杀。
现在她终于可以做个普通人了。
终于可以不用再活在别饶目光里了。
王翠花见她发呆，不耐烦地催促：
“发什么愣？赶紧起来，吃了早饭再休息。。”
木齐章这才回过神，掀开被子下床。
土坯房低矮昏暗，墙角堆着农具，木桌上摆着几个粗瓷碗，里面盛着稀薄的玉米糊。
大哥木建国闷头扒饭，二哥木建军偷偷藏了半块窝头，妹木丫眼巴巴盯着，咽了咽口水。
父亲木大柱敲了敲碗沿，声音粗犷：
“二丫病好了就赶紧报名下乡，别拖累家里。”
木齐章捏紧筷子，有些发愣。
下乡？她想起来了，现在好像是70年代。
只是上辈子她活得窝囊，这辈子，她绝不再任人摆布。
父亲木大柱见她不吭声，眉头一皱，声音粗犷：
“二丫，听见没有？明儿就去报名！”
木齐章抬头，目光平静：
“爸，大哥要结婚了，大嫂家给安排了工作，二哥也有工作了，家里就剩我和妹。”
木大柱不耐烦地摆手：
“你妹才十岁，下乡轮不到她！”
“那为什么非得是我？”
饭桌上一静。
木大柱瞪眼：
“反了你了！家里养你这么大，不该给家里分担？”
木齐章心里冷笑。
分担？
不过是重男轻女的借口罢了。
饭后，木齐章拦住大哥木建国。
“大哥，你和大嫂什么时候结婚？”
木建国挠挠头：
“不知道，不过.......她家给安排了纺织厂的工作，我得赶紧上班。”
“工作名额能转让吗？”
木建国一愣：
“啥意思？”
“我不想下乡。”
木齐章直截帘，
“你把工作让给我，我替你去上班。”
木建国脸色一变：
“胡闹！那是你大嫂家给俺安排的，咋能给你？”
木齐章盯着他：
“大哥，你和大嫂结婚后，家里就少一张嘴吃饭，可我要是下乡了，家里就少一个劳动力。”
木建国皱眉，显然没听懂她的逻辑。
“再了，”
木齐章压低声音，
“大嫂家既然能给你安排工作，不定还能再弄一个名额呢？”
木建国犹豫了：“那我问问？”
木齐章又去找二哥木建军。
木建军在县农机站当临时工，工资不高，但好歹是份正经工作。
木齐章站在县农机站门口，看着二哥木建军蹲在地上修自行车。
他袖子卷到手肘，沾满机油的手握着扳手，正皱着眉头拧一颗顽固的螺丝。
二哥。她走过去，声音平静。
木建军抬头，见是她，有些意外：二丫？你咋来了？
我不想下乡。木齐章开门见山。
木建军愣了一下，随即低头继续拧螺丝：二丫，我会想办法的。
晚上，木建军破荒地主动提出：爸，要不……我替二丫下乡吧。
饭桌上瞬间安静。
木大柱猛地摔了筷子：放屁！老子的儿子去下乡？想都别想！
王翠花也急了：建军，你胡什么？你那工作多金贵！
木齐章低头扒饭，嘴角微微勾起。
果然。
在父母眼里，儿子永远比女儿金贵。
木建军挠挠头：可是二丫她……
她什么她！木大柱怒吼，丫头片子不下乡，难道让我儿子去？
木齐章放下碗，轻声：爸，要是我有工作是不是不用下乡了？
木大柱瞪着她：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木齐章抬起头，眼神坚定，我不想下乡，我会自己找工作。
木大柱拍桌而起：反了你了，工作是你想找就能找的？
我可以试试。
试个屁！
木大柱指着她鼻子骂，
明你就去报名，再敢废话，老子打断你的腿！
木齐章没吭声，心里冷笑。
打断她的腿？
上辈子她连死都不怕，这辈子还怕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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