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中南海，银杏叶在寒风中簌簌坠落。国务院第三会议室窗玻璃蒙着厚厚水雾，映出台灯下十几个佝偻的身影。李玄策指间夹着半截铅笔，笔尖悬在“四万亿”那个零上微微发颤——草稿纸边缘已堆起山般的烟蒂，尼古丁也压不住骨髓里渗出的寒意。
“东北老工业基地改造部分，追加三百亿...”发改委主任话音未落，窗边打印机突然疯狂吐纸。不是雪白的A4纸，而是浸透暗红液体的黄裱纸，每张都印着扭动的双蛇符，腥气瞬间盖过茶垢与烟臭。财政部长伸手去扯，符纸竟如活蛇缠上他手腕，皮下顿时凸起蚯蚓状黑纹。
“别碰！”李玄策的银镯磕上大理石桌面。清脆震响中，镯上百年老银浮现金兰纹络，他反手将银镯按进打印机电源接口。噼啪爆响裹着蓝光炸开，所有符纸应声化为飞灰，唯留最后一张飘落茶几——红头文件标题下，四万亿的“万”字被血浸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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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配电间**
老电工王建国骂骂咧咧推开铁门：“哪个龟孙乱接电？”手电光柱切开黑暗时，他倒抽冷气。总闸箱里电缆如群蛇交媾，绝缘胶皮融化成沥青状黏液，滴落处冒出青烟。更骇饶是电表玻璃内侧，水汽凝成密密麻麻的?符。
“王师傅！”食堂张伯端着保温桶冲进来，“领导们饿透心了...”话音戛然而止。老人看见总闸箱投在墙上的巨影正扭曲成羽蛇神形，蛇口噬向王建国后颈！
搪瓷桶盖突然弹飞，滚烫馄饨汤泼向电箱。漂浮的葱花沾上电缆刹那，李玄策的银镯在楼上迸发强光。光流顺着葱花油星疾走，金兰纹在黏液中蔓生如藤。王建国趁机抡起绝缘棒捅进闸箱，火花四溅中嘶吼：“咱修汶川电网时，雷劈的变压器都比这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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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时的走廊**
方清墨指尖抹过窗台白霜，显微镜下显出冰晶里的蛇鳞纹。“咒力源头在金融街，”她将平板电脑转向李玄策，“所有证券交易中心的备用发电机，都在同步震动。”
屏幕地图上，代表咒力强度的红潮正沿长江经济带蔓延。李念墨的视讯窗口突然弹出：“做空资本在芝加哥论坛发悬赏，四万亿方案每流产一时，赏金加码一吨黄金！”她身后量子计算机屏疯狂滚动代码，一组三星堆金箔纹样正与双蛇符缠斗。
李玄策忽然解下银镯按在暖气片上。百年老银遇热渗出细密水珠，沿着管道奔腾下校配电间里，正给王建国包扎伤口的张伯忽觉掌心发烫——老人常年端蒸笼的厚茧上，竟浮现与银镯相同的金兰纹。
“有法子了！”王建国抓起烧焦的电路图拍在墙上，“把国家电网接进咒力核心，咱用四万亿电流撑爆蛇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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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街地下三十米**
周卫国踹开备用发电机房铁门时，腥风卷着纸钞碎屑扑面而来。三台柴油发电机已被血肉包裹，粗壮血管在钢铁外壳上搏动，进油口插着半具西装骷髅。王铁柱抡起液氮罐喷向血管，冰霜所到之处，血肉表面浮出青铜神树浮雕。
“美洲咒术嫁接商朝祭器...”李长庚的咳嗽声从对讲机传来，“找树根缠的青铜酒爵！”
碎骨堆里果然露出半截鸮纹青铜器，器内黑血沸腾如沥青。方清墨的钻地传感器突然尖鸣：“上方三百米！国务院打印机启动最终排版！”
李玄策的吼声贯穿所有频道：“电网接通倒计时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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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务院会议室**
打印机齿轮咬合声如钟表般精密。当第一份红头文件即将吐出时，吊灯骤然熄灭。财政部长下意识摸向文件出口，却被滚烫纸页灼得缩手——油墨未干的“关于扩大内需促进经济增长的十条措施”标题下，每个字都透着熔金般的暖光。
整栋楼的灯光在此时暴涨！电流沿地底电缆直扑金融街，发电机房里的青铜酒爵轰然炸裂。王铁柱被气浪掀飞前，看见液氮冻结的血肉寸寸龟裂，露出底下铮亮的国家电网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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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中的长安街**
王建国站在工程车上更换路灯。保险丝盒里躺着他烧焦的电路图，咖啡渍晕染的“四万亿”字样旁，多了一道银镯烙下的金兰纹。早点摊收音机飘出新闻：“四万亿经济刺激计划今晨获批准...”
张伯掀开蒸笼摆包子，雪白雾气腾上初冬晴空。笼屉边缘沾着片嫩绿葱花，叶脉在曦光中流转碎金，恰似地底未熄的电流。
李玄策站在窗前，掌心银镯已凉透。他轻轻抚过文件页脚——那里不知何时沾了半片葱花，油渍正慢慢洇开，像一粒播进冻土的春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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