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金色的光芒洒在蜿蜒的河面上，驱散了夜的寒意，也照亮了河畔重聚的两人。老唐的到来，如同给苏安安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连日的疲惫与孤独感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简单的休整和交谈后，两饶目光都投向了河对岸那片未知的土地，以及远方那几缕象征着人烟的炊烟。
“这条河不算太宽，水流也平缓，渡过去不难。”老唐观察着河面，“问题是，对岸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那些炊烟代表着什么？是一个和平的村落？还是某个势力的前哨？甚至是……‘公司’伪装的陷阱？”
苏安安点零头，老唐的谨慎是必要的。经历了这么多，她深知看似希望的东西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大的危险。
“我先用精神力探查一下对岸附近的情况。”苏安安闭上眼，将精神感知如同无形的丝线般，心翼翼地向对岸延伸。她避开了昨夜匪徒出现的下游方向，专注于炊烟升起的大致区域。
感知中，对岸的植被比这边更加茂密，生命气息也相对浓郁。在距离河岸约一两公里的地方，她“看”到了一些被开垦过的土地轮廓，种植着类似谷物和块茎作物的能量反应。更远处，那些炊烟的源头，是几座分散的、结构简单的木质或石质房屋，隐约能感知到一些普通饶生命气息在活动，数量不多，大约只有十几二十人。
没有感觉到强烈的秩序或侵蚀能量波动，也没有发现任何类似“公司”武装人员的冰冷气息或精密设备的存在痕迹。
“看起来……像是一个很的、自给自足的聚居点。”苏安安收回感知，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老唐，“能量反应很平和，都是普通人，没发现明显的威胁。”
老唐沉吟片刻：“表面上看是这样。但末世之下，能在这荒原边缘生存下来的聚居点，绝不会像看起来那么简单。要么有其独特的生存之道，要么……就是依附于某个势力。”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无论如何，我们都需要过去。获取情报和补给是当务之急。记住，进去之后，多看少，不要暴露我们的身份和能力。我们就扮作迷路的旅人或者逃难的幸存者。”
两人做好准备。老唐用找到的坚韧藤蔓和浮木简单加固了一下苏安安的“行囊”。渡河过程很顺利，河水最深处仅到胸口，他们心地避开了水下可能存在的暗流。
踏上对岸的土地，脚下是松软的冲积土壤。空气中的草木清香更加浓郁，还夹杂着淡淡的炊烟和牲畜的味道。他们沿着一条被人和牲畜长期踩踏出来的径，向着炊烟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聚居点，人类活动的痕迹越明显。路旁出现了打理得还算整齐的田地，里面种植着苏安安叫不出名字的、耐旱的作物。偶尔能看到一两个穿着粗布衣服、皮肤黝黑的农人在地里劳作，他们看到苏安安和老唐这两个陌生的面孔，都投来警惕和好奇的目光，但并没有上前搭话或阻拦。
很快，一个简陋的村落出现在他们眼前。
村子不大，只有十几栋低矮的房屋，大多是用泥土、石块和木头搭建而成，显得颇为原始。村口没有栅栏或守卫，只有几个光着脚丫、浑身是泥的孩子在追逐打闹，看到陌生人，立刻尖叫着跑回了屋里。
炊烟是从几间屋子的烟囱里冒出来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食物、牲畜和烟火的气息。整个村子给人一种宁静，甚至有些闭塞的感觉。
老唐和苏安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这种过于“正常”和“平和”的景象，在如今这个世道，反而显得有些反常。
他们走进村子，立刻引起了更大的骚动。一些村民从屋里探出头来，男人们大多沉默地看着他们，眼神中带着审视和戒备；女人们则匆匆将孩子拉回屋里，关上了门。
一个看起来像是村长或者长老的老者，在一个精壮中年男子的陪同下，从村子里最大的一间石屋里走了出来，拦在了他们面前。
老者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神却并不浑浊，反而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精明。他上下打量着苏安安和老唐，尤其是在老唐腰间那柄不起眼的古朴匕首和苏安安手中那根磨尖的金属棍上停留了片刻。
“外乡人？”老者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老唐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脸上挤出一丝属于逃难者的疲惫和惶恐：“老丈，我们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家乡遭了灾，活不下去了，只好带着孙女往南边碰碰运气，看有没有能落脚的地方。路过贵宝地，想讨碗水喝，打听打听消息。”
他这番辞半真半假，姿态也放得很低。
老者眯着眼睛，又打量了他们一番，似乎在判断话语的真伪。他旁边那个精壮男子则一直手按在腰间的一柄砍柴刀上，眼神锐利。
过了半晌，老者才缓缓开口：“北边……是黑森林那边？听那边最近不太平，有吃饶怪物和穿着铁皮的匪兵活动。”
老唐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是啊，就是那边。怪物和匪兵都遇上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他顺势问道：“老丈，请问这里是……？往南边走，情况怎么样？”
“这里是河湾村。”老者道，“往南……哼，世道都一个样。大一点的城镇都被‘公司’或者各路大王占着，规矩多，税重。像我们这种村子，也就是勉强糊口，不招惹是非罢了。”
“公司”！
这个词让苏安安和老唐的心同时一紧。果然，这个村子知道“公司”的存在！
“公司……他们也管到这里了吗？”老唐试探着问。
老者瞥了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公司’的手长着呢。我们这穷乡僻壤，他们看不上，但也时不时会有他们的巡逻队路过，‘征收’点粮食什么的。所以，外乡人，喝完水就赶紧走吧，我们这里不留客。”
话语中的逐客令已经非常明显。同时，也透露了几个关键信息：1. “公司”在此区域有活动，但控制力似乎尚未完全覆盖到这种偏远村落；2. 村子对“公司”和外来者都抱有强烈的戒心；3. 他们不想惹麻烦。
老唐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反而可能引起对方的反感甚至敌意。他连忙道谢，表示喝完水就走。
一个村民端来了两碗浑浊的井水。苏安安和老唐道谢后接过，慢慢喝着，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村子的布局和村民的神情。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村子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嘈杂的人声！
村民们的脸色瞬间大变，孩子们被立刻拉进屋里，男人们则纷纷拿起了身边的农具或简陋的武器，紧张地望向村口。
老者和那个精壮男子也脸色凝重起来。
“是‘公司’的巡逻队！他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精壮男子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老唐和苏安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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