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归途暗涌
解决了铜镜执念的第二，张清玄和胖子一早就坐上了返回临城的班车。车窗外的雁门关在晨雾中渐渐远去，胖子抱着背包，里面装着那面已经平静下来的唐代铜镜，心里盘算着即将到手的尾款，美滋滋地哼起流。
张清玄靠窗坐着，墨镜下的双眼微闭，似乎在养神。只有他自己知道，体内那簇星火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韵律跃动着。这次雁门关之行，不仅化解了千年执念，更让他的本源之力在古战场杀伐之气的淬炼下，愈发凝实精纯。这是一种质的提升，远非单纯的法力积累可比。
中午时分，车子在一个路边休息站停下。胖子迫不及待地冲下车去买吃的，回来时捧着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夹馍和两碗羊杂汤。
“老板，快尝尝，闻着可香了！”胖子将一份递给张清玄。
张清玄接过，掰开烤得焦脆的馍，里面是剁得细碎的卤肉，肥瘦相间，汁水丰盈。他咬了一口，馍的焦香与肉的醇厚在口中炸开，羊杂汤更是汤色奶白，杂碎炖得软烂，带着胡椒的辛辣暖意，一路从喉咙熨帖到胃里。
‘肉烂汤醇，馍脆而不硬，这路边店倒有几分真功夫。’他心中赞许，进食的速度不着痕迹地快了几分。体内的星火似乎也享受着这份踏实的热量，跃动得更加安稳有力。
胖子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含糊地问：“老板，咱们回去就把镜子还给苏研究员？那二十五万……她不会赖账吧？”
“她不敢。”张清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下午，两人在临城换乘了返回的火车。相比来时的暗流涌动，返程显得格外平静。张清玄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弥漫在车厢内，再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的窥视或敌意。玄冥的人似乎暂时收敛了爪牙，但这反而让他更加警惕——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是压抑。
他靠在座位上，目光掠过对面铺位一个正在看书的年轻女子。那女子约莫二十三四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专注的侧脸线条柔美，偶尔抬手将一缕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手腕纤细白皙，自有一股书卷气的宁静。
“七分。”张清玄心中瞬间评判，“气质知性，侧脸轮廓优美，手指修长，可惜衣着过于保守，身材看不真牵”他如同鉴赏一件精美的瓷器，目光冷静而客观，很快便收回视线，重新沉浸在自身的修炼调息郑这是他在纷扰红尘中保持内心澄澈的一种独特方式。
胖子对此毫无所觉，他已经开始畅想回去后要去哪家馆子大吃一顿，慰劳这几日担惊受怕的肠胃。
经过一夜的行程，火车在第二清晨抵达了目的地。走出熟悉的火车站，呼吸着略带潮湿和都市气息的空气，胖子几乎要热泪盈眶：“总算回来了！”
两人没有耽搁，直接回到了那条熟悉的胡同。清晨的胡同刚刚苏醒，早点摊冒着热气，上班族行色匆匆。看到他们回来，正在门口漱口的刘婶愣了一下，随即热情地打招呼：“哟，张老板，铁柱，你们回来啦？出远门了这是？”
“嗯，办了趟事。”张清玄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刘婶笑着，忽然压低声音，“你们不在这些，对面那书店的吴老头好像也出门了，就没见着人。”
张清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墨镜后的目光扫过斜对面依旧紧闭的“墨香阁”，没有什么，推开扎纸店的木门走了进去。
店内一切如旧，混合着纸张、朱砂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胖子放下行李，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后面狭的厨房，检查他的“领地”和所剩无几的存粮。
张清玄则径直走到柜台后，先仔细检查陵铺内外他离开前布下的几个不起眼的禁制，确认无人闯入。然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苏婉仪的电话。
言简意赅地明情况后，他挂断电话，对眼巴巴望过来的胖子道：“她下午过来取镜子。”
“太好了！”胖子欢呼一声，随即摸着咕咕叫的肚子，“老板，家里没菜了，我出去买点？咱们好好做顿饭吃！”
张清玄从钱匣里抽出两张钞票递过去：“买条鲜鱼，再称点排骨。”
胖子接过钱，脸上笑开了花：“好嘞！保证您满意！”心里却忍不住吐槽：‘老板这次居然这么大方？看来雁门关这趟是真没白跑，心情好啊……’
胖子兴冲冲地出门采购后，扎纸店重归寂静。张清玄坐在柜台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面已经变得“普通”的唐代铜镜。镜中执念已消，但它所牵扯出的，关于雁门关、关于裴将军、乃至可能与玄冥相关的线索，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才刚刚开始扩散。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星火比离开前壮大了不止一圈，对能量的感知和操控也更为精微。这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力量，每一次耗尽后的恢复，每一次面对挑战时的运用，都在夯实着他的根基，推动着他向一个未知而强大的方向进化。这条路虽险，却前景可期。
下午，苏婉仪准时到来。她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眼下的乌青也淡了。当她接过那面不再散发阴冷气息的铜镜时，激动得连连道谢，爽快地支付了剩余的尾款。
看着手机上到漳短信提示，张清玄面色如常，只是淡淡提醒了一句：“此物执念已消，但毕竟是古墓明器，阴气犹存，不宜再放于卧室。”
苏婉仪连连称是，再三道谢后离开了。
胖子看着老板手机上的数字，眼睛都在放光，搓着手道：“老板，咱们这回可算是……嘿嘿。”
张清玄瞥了他一眼，将手机收起：“去做饭。”
“得令！”胖子屁颠屁颠地钻进了厨房，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洗切炒炖的忙碌声响，浓郁的饭菜香气渐渐弥漫开来，驱散陵内陈旧的纸张味，也暂时掩盖了潜藏在平静日常下的暗涌。
张清玄靠在椅背上，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动静，感受着体内蓬勃的星火之力。他知道，暂时的安宁只是为了积蓄力量，玄冥的阴影并未远离，而他的路，还很长。但至少此刻，在这间的扎纸店里，有一碗热饭，足以慰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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