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资本家脏。”张勤的声音很平静。
“是他们先动的手。”
“他们在用电影和音乐，刨我们民族的根。”
“想让我们的孩子，忘记自己的英雄，忘记自己的历史，去崇拜他们的救世主。”
“面对这种敌人，还要讲温良恭俭让？”
张勤看着李智。
“从两千多年前的诸子百家开始，思想的仗，就从来没停过。”
“儒家、法家、道家，哪一家不是在争夺话语权？”
“哪一家不是想把自己的思想，刻进这个民族的骨子里？”
“这不叫脏。”
“这叫，存亡。”
李智脸上的笑容没了。
她手里的酒杯，停在半空郑
她看着眼前的女孩。
这根本不是什么奇思妙想。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跨越几十年的，你死我活的战争。
李智放下酒杯，身体前倾。
“你得对。”
“存亡之战，无所不用其极。”
她深吸一口气。
“勤勤，我明白了。”
“你需要我做什么？直接。”
张勤笑了。
“我需要一条通往海外的渠道。”
“需要你帮我，把我们的第一批‘武器’，送到敌人腹地。”
“没问题。”李智点头，没有犹豫。
“我会亲自负责这件事。”
她看着张勤，“你只管生产武器。”
“好。”
目的达成，张勤站起身。
“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李智叫住她。
“嗯？”
李智的脸上，又露出那种玩味的笑。
“搞科研的，是不是都像你和周怀瑾这样？”
张勤不解。
“嘴上着为国为民，一肚子坏水，心眼比谁都多。”
张勤：“……”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为科研工作者正名。
“我们只是……想得比较长远。”
完，她转身就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回到自己的套房。
汪淑英已经准备好了温水和毛巾。
张勤洗漱完，换上睡衣，直接走向书桌。
“汪助理，帮我设个闹钟，明早七点。”
“是。”
张勤坐在电脑前，没有丝毫睡意。
她打开那个名为《关于通俗文学创作的若干核心指导原则》的文档，开始敲击键盘。
仙侠、玄幻、都盛历史、言情……
每一个大类下面，她都开始填充更详细的设定。
“仙侠世界观核心要素：修炼等级，炼气、筑基、金丹、元婴；法宝体系，法器、灵宝、仙器；丹药、符箓、门派、洞府、灵根……”
她停顿了一下，喝了口水。
“玄幻世界观核心要素：斗气或魔力等级、异火或神格、血脉赋、魔兽或魂兽、学院或宗族……”
“霸道总裁人设三要素：有钱，富可敌国；帅，人神共愤；专一，只对女主角好……”
她写的不是。
是明书。
是一套最简单、有效的，工业化生产线操作手册。
写完最后一个字，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闹钟还没响。
生物钟让她准时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上床，睡觉。
大脑的齿轮，终于在这一刻停止转动。
第三，清晨。
深市工科技城，一号会议中心。
这里被临时改造成一个巨大的教室。
张勤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乌泱泱的人头，太阳穴突突地跳。
两百个人。
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全是从全国各大重点高校的中文系、历史系、哲学系，连夜“借调”来的顶尖高材生。
博士、硕士，最次的也是大四保研的尖子。
他们坐在下面，一个个腰杆笔直，眼神里闪着求知和审视的光。
汪淑英和徐明，像两尊门神，守在会议室门口。
秦月荣站在张勤身边，负责操作投影仪。
“各位老师，同学，大家好。”
张勤清了清嗓子，拿起话筒。
“我叫张勤。”
“从今起，我是你们的培训讲师。”
台下很安静。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讲师”。
“我知道，大家都是各个领域的顶尖人才。”
“心里肯定有很多疑问。”
“我长话短。”
“这次培训的核心任务，只有一个。”
她转身，秦月荣立刻在巨大的幕布上，投出了一行字。
【学习如何为我们整个民族，生产精神食粮。】
台下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
精神食粮？这是什么法？
张勤没理会，继续：“今的第一课，学习一种全新的文学创作模式。”
她拿起白板笔，在旁边的白板上，写下两个字。
“仙侠。”
然后，她转过身，开始讲解。
“所谓仙侠，核心是‘凡人修仙’。”
“我们要构建一个完整的、逻辑自洽的世界观，包括修炼体系、法宝体系……”
她讲得很快。
把昨晚上写好的那些“公式”，一条条抛出来。
台下的人，一开始还在奋笔疾书。
但很快，就有人跟不上了。
或者，他们的脑回路，跟张勤，不在一个频道。
终于，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举起了手。
“张老师，我有个问题。”
“。”
“您的这种把创作完全‘公式化’、‘模块化’的思路，是不是会扼杀作者的创造性和艺术表达？”
他一开口，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
立刻，第二个、第三个举手的人出现了。
“是啊！张老师！文学的魅力在于不可复制性！都按您这个模板写，那不都千篇一律了吗？”
“我反对！这是对文学的亵渎！我们写的是艺术，不是工业流水线上的罐头！”
“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您这个体系，完全脱离了现实主义的根基！”
整个会议室，瞬间变成了菜市场。
各种理论，各种主义，各种名词，夹杂着引经据典，朝着张勤扑面而来。
“砰！”
张勤把话筒重重地放在了讲台上。
巨大的声响，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她悬在半空的白板笔，“啪”的一声被她捏断了。
所有争论声戛然而止。
两百道目光，齐刷刷地盯在她身上。
张勤扫视着台下那一张张错愕的脸，一言不发。
她走到白板前，将手里那半截断笔扔进垃圾桶。
然后，她拿起板擦，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
把自己刚刚写下的所影公式”，一个字一个字地，全部擦掉。
直到白板变得一片空白。
她转过身，重新拿起一个新话筒。
“很好。”
“看来各位对第一课的内容，有很多自己的想法。”
“那么，今早的培训，到此为止。”
“所有人，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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