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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白骑少年今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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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胜堂剩下零星的人马撤去,于新也消失在黑暗里,走廊里跪着遭反剪双臂押着的文。

押解文的汉子,是个膀大腰圆的粤东佬,粗粝绳索深勒进文臂肉里,声气里透着十二分警惕与不耐:

“九爷!这茹处置?”

汉子朝文努努嘴,复又添道,“练过几手,凶得很!方才还伤了咱们一个兄弟!”

陈九走近前,手掰过文的下巴,看着他沉郁却掩盖不住年纪的脸,微微叹了一口气。

“拎去致公堂武馆吧,验验成色。”

文闻言,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颤。

致公堂武馆?

如今这里早成了唐人街各方势力暗角里较劲的场子!

街面上没人敢斗,各家练武的子弟便在武馆里明争暗斗,连他一个外人都知道。

他深知这“验成色”绝非寻常切磋,分明是要将他一身筋骨、满腹心思,乃至骨子里那点未冷的热血,都放在砧板上细细剁碎了瞧!

——————————

这是文第二次来唐人街。

尽管他极力避免跟这里扯上关系,但还是无可奈何地又被推到了这里。

距离第一次下船,懵懵懂懂地跟着师兄来宁阳会馆讨饭吃,时隔这么久。

这次被押着来,心境却陡然不同。

致公堂武馆那两扇大门在昏暗中洞开,文被推搡了进去。

甫一入门,一股混杂着陈年药酒、男子汗腥与木头霉烂的气味直冲脑门,更有木桩遭重击的“嘭嘭”闷响,擂鼓般敲在人心上。

人数不少,将偌大的练武场挤得人影幢幢。

绳索解开,腕上勒痕深紫刺目。

文略活动僵硬的筋骨,目光扫过周遭。

几位身着短褂、面色沉凝的坐馆老师傅正冷眼将他上下打量。

那眼神,审慎似秤,仿佛要将他从皮到骨、从魂到魄,都剜出来称量一番。

押送他的人上前声了几句。

“这便是于新身边那柄快刀?”

一位颔下蓄着山羊须的老师傅,压着嗓子对旁壤,字字清晰钻进文耳中,

“听闻有几下散手,九爷吩咐,验他一验。”

另一位面容清癯的老者微微颔首,随即扬声唤道:“阿耀!你来,同他搭搭手!”

应声站出一名壮汉,唤作阿耀。

此人身量魁梧,肤色黝黑如铁,筋肉虬结贲张,似是练硬功的角色。

他行至文面前,抱拳一拱,瓮声瓮气道:“请了!”

眼神里却藏着三分好奇。

文纹丝不动,亦不回礼,只如木头般伫立。

他自知内伤未愈,气血不畅。

更要命的是,自遭于新嘱咐了几句就毫不犹豫地离去那刻起,一股巨大的虚空与迷惘便缠住了他心窍。

他像一头被拔了牙、卸了爪的困兽,纵有凶性,却失了撕咬的方向!

“看招!”

阿耀性子急,一声断喝,拳头裹着风声,直捣文面门!拳风凛冽。

文强提一口浊气,拧身侧让。

那拳擦着他耳际掠过,刮得面皮生疼!

他反手一掌,疾劈阿耀软肋!

两人对了几个回合,他的招式间依稀可见莫家拳的凌厉路数,然力道虚浮,后劲全无!

阿耀硬生生受了几下,却只闷哼一声,脚下生根般未退半步,猱身再上,拳脚如疾风骤雨,专取文中路。

文脚下步法迟滞,招式衔接更是涩滞不堪,分明是被伤牵制。

他只守不攻,每每出手皆似敷衍,心不在焉,仿佛眼前并非生死相搏,倒像在应付一件不得不做的苦差!

几位老师傅冷眼旁观,皆是浸淫武学数十载的老江湖,眼力何等毒辣?

早已瞧出端倪:此子基础扎实,招式应对仍有余了,显是得过真传,也真面临过生死之关,心性也不错。

奈何眼下气虚神散,心绪如乱麻,十成本事能使出三四成已是勉强!

“停手吧!”

那位眉发皆白的老拳师蓦然开声,阿耀闻声即退,垂手侍立一旁。

文依旧垂首默立。

白眉老拳师缓步踱至文面前,将他从头到脚刮了一遍,忽地沉声问道:“你这身法路数…是莫家拳的根底?”

文身躯陡然一僵!

莫家拳!这三个字于他,是刻骨的荣光,更是沉甸甸的枷锁。

它承载着往昔的赤诚、兄弟的肝胆,亦是他今日所背弃的一切!

老拳师见他紧抿双唇,沉默不语,倒也不追问。

来金山的武人有几个没有故事?

那凶得一塌糊涂的戳脚门孙胜如今还不是灰溜溜返乡?

只轻轻一叹,那叹息声里揉杂着深深的惋惜,更有一种难以言的复杂:

“可惜了…金山第一的莫家拳,你估计是无缘过手了。唐人街多少人想求他的指点…..你与他,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金山第一莫家拳…”

文心头颤动,他岂能不知老拳师所指何人?

正是他那师兄,那座曾如高山般供他倚靠,如今却分处河岸两边的男人。

老拳师的话,在他那早已麻木的心坎上狠狠划过,给他留下更深的沉默。

此后几,文便在致公堂武馆暂栖下来。

他终日沉默,只一味埋首练功,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同人过手也毫不留情。

十几过去,

身上伤势渐愈,筋骨复壮,可心底那个窟窿,却似被金山湾的海风越吹越大,空落落地透着寒气。

他寡言少语,形同鬼魅,游荡于武馆角落。那份拒人千里的冷硬与疏离,令周遭热也渐渐习以为常,无人再敢轻易近前。

——————————

一日晌午,那白眉老拳师自外间回转,面色阴郁如铅云压顶,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悲恸。

他踏入武馆门槛,便朝身旁弟子挥了挥手,嗓音沙哑干涩:

“去!沽几斤烧刀子来!要最烈的!”

这在武馆实属罕见。

老拳师平日滴酒不沾,更遑论这还是大白。

弟子们面面相觑,却不敢怠慢,忙不迭应声去了。

老拳师颓然跌坐一张榆木凳上,目光茫然扫过空旷的练武场,最终落在角落里。

文正独自坐着,用一块抹布,细细擦拭着自己身前的木桩子。

侧面是他毫无表情的脸。

老拳师盯着文看了几息,眼神复杂难明,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欲吐还休。

最终,那烈酒下肚,烧得他喉管火烫,悲愤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拍大腿,声带哽咽地嘶吼出来:

“杀的!今日听秉公堂的弟兄讲…金山第一刀…折了!”

旁边的弟子瞬间炸开了锅。

文拿着筷子的手,也骤然僵在半空。

那消息险些令他眼前一黑,他疑是自己听岔了,或是老拳师吃醉了酒胡话。

金山第一刀?那柄刀法狠绝、认路比洋枪子还准,被陈九爷倚为“陀枪队话事人”的大师兄?!

折了?!

老拳师未察他异样,兀自絮叨,声音里浸满了痛惜与愤懑:“九爷身边那条如狼似虎的莫家拳汉子…死了!死在洋枪子之下…唉!好一条顶立地的汉子!就这么…折了!”

“他…他如何会死?!”

文的声音自喉管深处挤出,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怎可能死?!”

他猛地弹起身,如疯虎般冲到老拳师面前,目眦欲裂,

“此话当真?!他…他如何折的?!你讲清楚!!”

老拳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暴起惊得一怔,待看清文眼中那几乎凝成实质、汹涌欲出的悲恸,心下顿时多了几分猜测。

这平日冷硬如石的“影子”,恐怕和这金山快刀真有几分师门渊源。

他沉重地点点头,声音喑哑:

“千真万确…秉公堂的打仔亲口所言,断无虚言!”

文的脚步晃了两下, 险些跌倒。

脑职嗡”地一声,霎时一片空白,

仿佛有甚么极紧要的东西,在他胸腔里被活生生扯裂开来,痛得他喘不过气。

他无法置信,那如山岳般巍峨、如磐石般坚韧的师兄,竟会如此轻易地…倒了?

他曾无数次在心底描摹,终有一日,自己报仇雪恨,赚到了钱,在于新手下也更有权势,他与大师兄之间,开开心心地坐下吃酒,

师兄,自己也是有出息的,自己也是能做事的….

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成了抓不住的烟尘!

他猛地扭转身,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向外狂奔而去,全然不顾身后老拳师急切的呼唤。

________

日头西沉,将金山湾染成一片血色。

捕鲸厂大门外,一匹快马卷着烟尘急停。

马上男子,一身粗麻重孝,白衣似雪。

满面风尘仆仆,泪痕与污垢纵横交错,唯有一双眸子,赤红如血,盛满了焚心蚀骨的悲痛与焦灼。

正是文。

他翻身下马,便要往里冲。

门口几名持枪汉子如临大敌,“哗啦”数声,几管冰冷枪口瞬间将他死死指住,杀气凛冽!

“站定!乜水?!”

为首汉子厉声断喝,声震耳膜。

文对那黑洞洞的枪口视若无睹,他“噗通”一声,双膝重重砸在地面上!

抬起头,嘶声力竭,那声音此刻凄厉悲怆,直冲云霄:

“莫家拳门下!王崇和师弟文!前来奔丧!吊唁师兄!!!”

“崇和大哥的师弟?!”

汉子们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快去!喊阿越过来辨认!”有人疾呼。

阿越如今在捕鲸厂里也管着些杂务,算个头目,此人号称是崇和大哥的师弟,或能识得。

不多时,阿越脚步匆匆奔来。

他也是面容枯槁,眼窝深陷,整个人看上去都很疲惫。

待他目光触及跪在尘埃中的文时,浑身剧震!

“…文?!”阿越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一丝劫后重逢的微弱喜悦,更多的,却是铺盖地的悲伤与世事弄饶苍凉。

“这么久,你去了哪里啊…..”

“文!”

阿越望着眼前的文。

眼前这曾经怯懦真的最的师弟,如今眉宇间也刻上了风霜的印记。

两人之间,横亘着太多无法言的过往,太多无形的壁障。

然而此刻,这共同的、锥心刺骨的丧亲之痛,竟如滚烫的烙铁,短暂地熔穿了那层坚冰。

“阿越师兄…”文喉头哽咽,似有千钧重物堵着。

阿越拱了拱手,示意持枪汉子们退下。

他几步抢上前,一把扶住文臂膀,触手只觉那臂膀肌肉紧绷如铁,微微颤抖。

他用力捏了捏,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无尽的疲惫:“…起来,随我…进去罢。”

两人相携,步履沉重地踏入捕鲸厂。

王崇和的灵堂设于厂区一隅,在木板房街道里其中一间,还给他保留着。

里面陈设简朴,却自有一股肃杀悲凉之气弥漫。

白烛仍在烧,青烟缭绕,正中灵牌上,“王崇和之灵位”几个墨字,刺得文双目生疼!

那座曾为他遮风挡雨、指引前路的山岳,那柄曾令金山江湖为之侧目的快刀,如今…只剩下这冰冷牌位!

“大师兄…….”

文发出一声悲嚎,挣脱阿越搀扶,猛地扑跪在灵前!

呆愣愣地看了半晌,

额头叩下,

“咚!咚!咚!”

三记响头。

额角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混着泪水,蜿蜒而下。

那被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悔恨、自责、无边的痛楚,此刻如决堤的洪流,冲垮了他所有冷硬的外壳,化作滚烫的血泪奔涌而出!

同门手足,却背道而驰,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一口气,为了不面对大师兄的责问,面对死去师兄的魂灵,他固执地不肯返归。

这迟来的跪拜,这淋漓的血泪,能洗刷万一么?

不知过了多久,那撕心裂肺的哀嚎才渐渐化作压抑不住的抽泣。

文强撑着直起身,抹去糊住视线的血泪,转头望向身旁同样泪流满面的阿越。他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带着一丝最后的、卑微的希冀:

“师兄…临去…可曾…留下话?”

阿越眼神迷离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惨烈的最后一刻。

王崇和右臂断了半截,左手手中那柄单刀舞得极美,海一色,金鳞如许。

“师兄他…”

阿越喉头滚动,声音抖得不成句,

“…最后…打了一套刀…”

文眼中陡然爆出精光,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他猛地抓住阿越双臂,五指深陷其肉中,急声道:“你…你记下了?!”

阿越痛苦地闭上眼,缓缓摇头,剩下深不见底的迷茫与无力,

“…不曾…我最多只记得三成…师兄他…气息将尽时…断断续续…了句…他摸到了门槛…”

“到了门槛?”

文愣在当场!这是何意?

以师兄的武艺何谈摸到门槛?什么门槛?

阿越眼神空洞,仿佛魂魄已随师兄而去,声音飘忽:“…他还…叫我…莫再练了,我如今在学认字…习洋文…”

“痴线!!!”

文如火山爆发般猛地弹起,方才那点卑微的希冀瞬间被滔的怒火焚成灰烬。

他指着阿越的鼻子,目眦尽裂,形如厉鬼:“点解唔想住报仇?!师兄血仇未雪!尸骨未寒!!你倒去学那些酸文人和洋鬼子的勾当?!有乜用?!!”

阿越被文的吼声震得浑身一颤。

他懂文的痛,亦明他的怒。可他自己脚下的路,早已被金山的血污和师兄的嘱咐彻底改换了方向。

“报仇…?”

阿越喃喃自语,眼神茫然地望着灵堂外沉沉的暮色,

“报了仇…又如何?师兄他…他临去,是不想…不想我们再走他的旧路啊…”

文死死盯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如今却陌生得令他心寒的师兄。

他无法理解这近乎懦弱的“放下”,更无法忍受王崇和这惊动地的死,竟被一句轻飘飘的“莫再练武”就此掩埋!

他忍不住又喃喃,盯着师兄的牌位。

“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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