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奈雪敛了敛心神，道:“他心眼是他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这么多年的情谊我舍不得，你不也是吗？”
贺寂舟默了片刻，忽地意味难明的勾了下唇，“你的对。”
成奈雪微微笑了下，听他又问:“你爱他吗？”
愣了愣，成奈雪答:“他很爱我，所以我也很喜欢他。”
这话的意思就深了，既暗示了自己最爱的不是欧文，同时也撇清了自己对贺寂舟还有心思，若是江允在这儿听见，一定拍手对她赞好。
“这样......”
贺寂舟淡淡回了这两个字，脸上依旧没什么情绪。
成奈雪有点儿看不透他的意思，心里转了几圈，脸上只露出些微苦笑，歪头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逝的街景，不再话。
一路两人再无语，到霖方，杨九停车将人放下，然后直接走了。
成奈雪站在原地，看着渐渐消失的车屁股，脸上的苦涩与委屈尽数散了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狠。
......
元旦节第二晚上，路斌夫妻俩请众人去家里吃饭，季丛白以工作忙的为由推辞了。
君雅在厨房准备材时候，跟路斌:“肯定是那个苏酥拦着不让丛白过来，不来正好，我还不想招待呢，真不喜欢她这样的人。”
闻言，路斌直皱眉，“你跟奈雪交好归交好，也别带着偏见去看苏酥跟江允，她们两个其实都挺不错的，还年轻可能性子不沉稳，你好歹年长几岁，把自己的宽容心拿出来，跟她们置什么气？”
路斌顿了顿，又：“你们关系处不好，我们几个夹在中间也尴尬。”
这话君雅就不爱听了，“你什么意思？是我心眼儿了？我也没有一上来就看她们不顺眼吧，这不是事逼得吗？我明跟你，我跟她们俩真处不来，人跟人交往要讲眼缘，我就喜欢奈雪这样善良大方懂事的，真不是我，寂舟看不上奈雪是他眼瞎，不过现在江允走了，也不知道......”
“行了！”路斌打断她，眉头拧得紧紧的，语气严肃地提醒她，“你别掺和他们之间的事，老贺这人重情，他叫我们一声“哥和嫂子”，但这不代表咱们能过问他的事，真翻起脸来六亲不认，到时候办你难看。”
君雅不满，“我什么了？你这么上纲上线的......”
路斌眉头皱的更深，“总之，你少管闲事，别把自己当救世主，回头给缺枪使。”
完，他端着洗好的的水果出去了。
君雅听他像是在嘲讽自己，气不打一处来，把手里洗菜盆往池子里一摔，脱下围裙，抬声喊阿姨，撂挑子也走了。
成奈雪先登的门，带着欧文，俩人之间气氛怪怪的，然后在贺寂舟来到之后，变得越发明显。
渐渐大家发现，欧文在针对贺寂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贺寂舟并不搭理他，自顾自抱着洛洛喂饭。
洛洛问他阿允婶婶怎么没有来，贺寂舟眼底闪过几抹暗光，静了几息，用略冷淡的声音:“她现在不是你婶婶了。”
桌上静了静，都看向他。
洛洛眨巴着大眼睛，“为什么呀？”
“洛洛。”成奈雪朝她招手，“来姨姨这里，姨姨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话落，椅子腿擦地“刺啦”一声响，身旁的欧文腾地站起身，“抱歉，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我先走了。”
罢阴着脸往外走。
成奈雪愣了下，起身追上去，俩人在门外吵起来，大门没关，声音模模糊糊飘进来，听见内容，路斌夫妻俩面面相觑，然后往贺寂舟身上瞄。
桌上气氛一时无比尴尬。
贺寂舟倒是一点儿没受影响，自顾自吃着。
“今的汤真鲜，嫂子的手艺精进了。”他夸了句。
君雅扯了下嘴角，更尴尬了。
没一会儿，外面争吵声停了，成奈雪眼皮儿红红回来，拉开椅子坐下，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别理他，动不动犯病。”
路斌道:“回头跟他好好，我看欧文这人挺不错的，简单老实还知道疼人，跟你正般配，别因为什么误会错过了。”
他这话得意味深长，也是好意，成奈雪垂眸顿了顿，朝他笑笑，“知道了，路哥。”
吃完饭，贺寂舟没多留，直接走了，路斌送他下楼，走到车边，掏烟递给他一根。
“不要，戒了。”
贺寂舟摇头拒绝，掏出兜里润喉糖，倒出两粒扔嘴里，又道:“你也戒了吧，别让洛洛抽二手烟。”
路斌笑了声，“我又不像你是个老烟枪，十半个月摸着一根。”
话这么，烟倒是也没点，捏在手里转了几圈，问道:“老贺，我看你对奈雪不太对劲儿，几个意思？”
贺寂舟掀起眼皮子瞥一眼，又落下去，默了半晌问他，“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路斌脑海里回想起君雅的话:善良大方懂事......
眯眼想了想，他给出自己的评价:“奈雪是个聪明的狠人。”
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
静了一会儿，响起贺寂舟略有些飘忽的声音，“你知道吗？她搁我这儿跟九是一样的......”
他顿了两秒，后面的话陡然转厉，“她要是敢算计我！......”
这语气带着股血腥气，路斌听得心惊，一颗心不住往下沉。
贺寂舟没再什么，看他一眼，直接上了车，开车走了。
路斌在冷风里站了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想些什么，背后忽然一阵冷一阵热。
等上楼，一进门就听见成奈雪在哭，君雅坐在沙发上搂着她低声安慰，洛洛站在边上绞着两只手，脸上表情很是无措。
“爸爸。”
洛洛看见他像看见救星一样，张着手朝他跑过来。
路斌弯腰抱起她，走到沙发边，微皱起眉头问：“怎么了这是？”
君雅正要话，成奈雪坐直身子，拉了她一下，纸巾沾了沾眼角，一脸强笑，“没事。”
路斌看了她几秒，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抱着洛洛转身走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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