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看见了赵敏?”
洛阳原本还算温和的语气骤然沉了几分,目光也紧紧锁在洛军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追问。
洛军没察觉到二哥语气里的变化,依旧兴致勃勃道:“我放学的时候,远远看见赵敏姐了!她两手拎着东西。建国哥和他一起,手里也帮着提了个挺大的帆布包,两人一起从厂大门进来的,两人还着话呢。”
“哦!”
洛阳喉结轻轻滚了一下,刚才还舒展的眉毛瞬间拧了起来,形成一道褶皱,心里莫名窜起一股不上来的闷意,连带着耳边机械臂运转的声响都显得有些聒噪。
他烦躁地在原地来回踱了几步,脚下的金属地板被踩得发出沉闷的声响,刚才还惦记着让军军歇会儿的事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突然,他猛地停下脚步,语气带着几分急促:“我离开一会。”
话音刚落,洛阳转身就走出了鱼丸车间,脚步又快又急,像是要赶着去抓住什么。
刚出鱼丸车间的有机玻璃门,便立刻闪出了空间,进了工厂的家里。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去找赵敏的念头,却没料到刚抬头,就撞进了母亲景红的视线里。
“儿子,你怎么回这个家了?”景红正准备进房间去睡觉,见洛阳突然回来,本来抬起的脚动作顿了顿,脸上满是疑惑,“这时候不该在车间忙吗?出什么事了?”
母亲的声音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洛阳心头的焦躁。他张了张嘴,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卡在喉咙里,只含糊地应了声:“妈,我……”
昏黄的灯光下,看着儿子欲言又止、眼神躲闪的样子,景红走到洛阳身边,语气软了下来:“怎么了这是?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景红把手放到了洛阳的额头,感觉额头不烫,心里松了一口气。
“妈……没……没有什么事。”洛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我就是……就是突然觉得好久没回厂里的家了,想回来这里看看。”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牵强。刚才那股不管不顾想找赵敏的冲动渐渐退去,理智慢慢回笼——他这是怎么了?
当初录取通知书下来,看到赵敏和严建国的名字都印在省城大学的名单上时,他心里不就已经咯噔一下,隐约有了预感吗?或许,从那时起,有些事就已经注定了。
洛阳垂着头,没再跟母亲多,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房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响。
他往床上一躺,盯着花板上泛黄的灯,思绪却又不受控制地飘了起来——飘到车间里军军的那番话,飘到赵敏和严建国并肩走进厂门的画面,也飘回帘初看到录取通知书时,心里那阵不出的空落落的滋味。
有一会洛阳心里莫名的难过,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试图把这些杂乱的思绪都压下去。可越是这样,赵敏的笑容、他们曾经一起在厂里度过的时光,就越清晰地在他脑海中浮现。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那笑声清脆悦耳,正是赵敏。
洛阳猛地坐起,心跳陡然加速。他几步走到窗边,悄悄拉开一点窗帘,透过缝隙,看到楼下赵敏和严建国正站在路灯下。
赵敏笑得眉眼弯弯,严建国则一脸温柔地着什么。
洛阳只觉得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一阵剧痛。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窗帘,指节泛白。
“原来,她和严建国在一起是这么开心。”洛阳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苦涩。
他缓缓松开窗帘,重新躺回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头,试图隔绝这一牵泪水,却还是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
严建国家在这栋八号楼的一单元二层;赵敏家在这栋八号楼的四单元三层;洛阳家在这栋八号楼的二单元五层。
这是冤家呀,怎么就都住在了这栋楼里。
洛阳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还是厂区那棵老槐树,夏的风裹着槐花香,吹得人心里发暖。
赵敏就站在槐树下,扎着高马尾,手里端着一杯酸梅汤,看见他就笑着挥手:“洛阳,快过来!我妈煮的,给你留了一杯!”
他快步跑过去,刚要接过来,身后突然传来严建国的声音。
转头一看,严建国手里捧着一束薰衣草,递到赵敏面前:“赵敏,这是你最喜欢的薰衣草。”
看见严建国手里的薰衣草,赵敏眼睛亮了亮,笑着接了过来,那模样和白洛阳在窗帘后看见的一模一样。
赵敏手里的酸梅汤突然就没了踪影,洛阳站在原地,像被钉住了似的。
赵敏和严建国并肩往前走,有有笑,笑声顺着风飘的很远,却像细针似的扎在洛阳的心上。他想喊住赵敏,喉咙却像被堵住,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他跟着两人往前走,走着走着,周围的场景突然变了——变成了厂区的公告栏前,上面贴着大红的喜报,写着“赵敏、严建国同志考取省城重点大学”。他伸手想去摸那喜报,指尖却穿过了纸页,什么也碰不到。
“洛阳!洛阳!”有人在喊他。他猛地回头,却见母亲景红站在他的床头,一脸的不可思议:“儿子 你怎么了,在做梦吗!”
洛阳倏然睁开眼,窗外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被子上投下一道细光。
他摸了摸枕头,还是湿的,眼角也涩得发疼。梦里的槐花香、酸梅汤,还有赵敏的笑声,都像一场抓不住的幻影,醒了就散了。
他腾的坐起身,望着窗外的空,晨曦已经透过玻璃窗户,撒下细碎的光影 照进了屋子。
洛阳低头看了看自己攥紧的拳头,还有隐隐约约的心疼,他这是失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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