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追来了！”魏晓冉提醒道。林枫回头瞥了眼，三个黑帽衫正顺着他们逃跑的方向追来，手里的短棍在路灯下泛着冷光。他低骂一声，拽着魏晓冉拐进更窄的岔路，脚步踉跄却带着股疯劲：
“这狗娘养的，真狠，一点活路都不给！”
老巷纵横交错，可追兵的脚步声像附骨之疽。林枫突然矮身，拖着魏晓冉钻进堆满废品的角落，用破旧帆布遮住两人身形。他屏住呼吸，看着黑影从巷口掠过，指尖在背包上摩挲。等追兵走远，他没敢耽搁，借着夜色往城郊的山林钻：“城里藏不住，进山！”
山路比想象中难走，碎石划破鞋底，枯枝抽打着脸颊。林枫扛着背包在前开路，时不时回头吼魏晓妍：
“跟上！掉下去没人管你！”
可每当她要摔倒，他又会下意识伸手扶一把。走了不到半程，他突然停住，侧耳听着远处隐约的人声，眼底疯劲翻涌：
“狗东西追得真快！”林枫嘀咕了一句。
接着他拽着魏晓冉躲进一处岩缝，蜷缩着挨过了整晚，直到边泛白，追兵的动静渐消才敢出来。
晨光里，林枫在山腰找到间杂货铺。他把背包往柜台上一砸，声音嘶哑：“十袋压缩饼干、五瓶水、两把刀！”魏晓妍帮着掏钱时，他盯着老板指的下山方向冷笑：“眼镜男想堵我？没那么容易！”可他没料到，这看似明确的路，会把他们拖进更深的绝境。
刚走了两个时辰，原本清晰的山道突然没了痕迹。四周全是参大树，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点，根本辨不清方向。“糟了，迷路了！”魏晓冉掏出手机，信号栏一片空白。林枫刚要骂娘，空突然暗了下来，狂风卷着雨点狠狠砸落，两人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衣服贴在身上冷得刺骨。
“找地方避雨！”
林枫拽着魏晓冉在密林中穿梭，终于在陡坡下发现个被藤蔓遮掩的山洞。钻进去时，两人浑身淌水，牙齿不停打颤。魏晓冉拧着衣服上的水，声音带着哭腔的道：
“这雨什么时候停？我们怎么出去？”
林枫靠在石壁上，拆开饼干递了半块给她，自己却没胃口——追兵、迷路、暴雨，所有倒霉事全凑齐了。
接下来的三，林枫每都带着魏晓冉出去找路。可山林像座巨大的迷宫，无论往哪个方向走，最后都会绕回山洞。饼干很快见磷，最后一口水喝完时，魏晓冉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道：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林枫盯着洞口的雨幕，胸口像被巨石压着。绝望像潮水般涌来，他看着魏晓冉苍白的脸，昏暗中那抹模糊的轮廓突然和记忆里的人影重叠——同样是单薄的肩膀，同样是带着脆弱的眼神，像极帘年李若雪在躲在被窝里嘤嘤哭泣的模样。
他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魏晓冉看他疯癫的样子，心疼的不行，心里的恐惧也随着母性慢慢消失，她缓缓挪到他身边，冰凉的指尖不心碰到他的手背。那触感像电流窜过，林枫猛地攥住她的手，眼底的绝望瞬间被混沌的渴望取代。他抬手抚上魏晓妍的脸颊，指尖摩挲着她温热的皮肤，脑子里却全是李若雪的模样。
“若雪……”他无意识地呢喃出声，俯身靠近时，鼻尖萦绕的雨水气息仿佛变成了李若雪常用的那款廉价洗发水味道。魏晓冉的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推开他，这默许像一剂催化剂，让他彻底沉进了回忆的幻境。他的动作带着压抑许久的急切，却又在触到对方眼底的湿意时，不自觉放轻了力道——就像当年怕弄疼的李若雪那样。
山洞里的风带着寒意，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相互取暖。林枫闭着眼，把额头抵在魏晓冉的肩上，听着她急促的呼吸声，仿佛又回到了和李若雪相依为命的日子。那时他还没混赌场，每带着李若雪一起上班，下班，晚上总会一起陪着女儿林琳一起玩。有次他摔断了腿，李若雪也是这样，用单薄的身体撑着他，眼里全是心疼。
魏晓冉低低的喘息声拉回他的神思，可视线模糊间，他还是忍不住抬手拂开对方额前的湿发，嘴里重复着“若雪”的名字。直到疲惫席卷了彼此，他抱着怀中温热的身体，意识昏沉地睡去，梦里全是李若雪和林琳的笑脸，林琳举着风车喊他“爸爸”，李若雪站在一旁，笑得温柔。
醒来时，山洞里一片死寂。林枫摸了摸空空的背包，突然摸到胸口贴身放着的照片——那是四岁的林琳坐在秋千上笑，扎着歪歪扭扭的羊角辫，李若雪站在旁边扶着秋千，眼里藏着化不开的温柔。“林琳还在等我……”他喃喃自语，心脏猛地抽痛。李若雪离婚时红着眼的话突然响在耳边：“林枫，你是我心中最好的男人，永远都是。我希望你记住我这个生命中的过客，别把她遗忘了。还有，有时间多回来看看林琳，她会想爸爸的”
他猛地坐起身，一把揪起魏晓冉：“起来！我们不能死在这！”魏晓冉茫然睁眼：“没用的，找不到路……”“找不到就砍！”林枫抓起刀，割开洞口的藤蔓，眼神里的死气被疯劲取代，“老子的命，还有林琳的抚养费钱，不能折在这破山！”
两人互相搀扶着钻进雨幕。林枫走在前面，用刀砍断挡路的荆棘，刀刃卷了口，手被划得鲜血直流也不停，嘴里嘶吼着：“让开！都给老子让开！”
魏晓冉跟在后面，看着他浑身是伤却眼神发亮的模样，原本麻木的心也燃起了一丝希望。
不知走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林枫眼睛一亮，拉着魏晓冉冲过去——一条清澈的溪正顺着山势流淌。“顺着水走！肯定能出去！”他几乎是拽着魏晓冉往前冲，脚步里全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阳光终于穿透云层时，前方突然出现了熟悉的土路，路边甚至能看到农户的炊烟。“是路！我们出来了！”魏晓冉激动地尖叫，泪水混着雨水滑落。
林枫站在土路上，望着远处的村庄，那是祖国的方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他摸出照片，在衣服上蹭了蹭，对着林琳的笑脸咧嘴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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