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云的突然出现,以及那轻描淡写间化解灭世火的手段,震撼了整个战场。
联军旗舰上的沃尔夫冈上将目瞪口呆,手中的炼金望远镜几乎捏碎:“不可能!那是什么人?卡修斯大师的禁咒怎么可能……”
而悬浮空中的卡修斯本人,内心的惊骇更是无以复加。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刚才那一击蕴含的力量,那是足以焚山煮海、重创同阶的恐怖威能!可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青衫人,竟然只是随手一拂,就将其彻底湮灭?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力量认知!
“异端!你究竟是谁?!”卡修斯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厉声喝道,周身澎湃的火元素再次疯狂汇聚,法杖顶端绽放出更刺眼的光芒,“亵渎圣光之力,必将承受神罚!”
孟青云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他确实可以碾压对方,但他需要更多信息,需要看看卡修斯与那个收集灵魂的光明源头之间,究竟是如何连接的,其背后又藏着什么。
“你的力量,借来的罢了。”孟青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让我看看,你背后的‘神’,到底是什么。”
话音未落,卡修斯已然暴怒出手!“烈焰审判!”他法杖挥出,一道几乎化为纯白色的火焰长枪,撕裂空间,带着净化与毁灭的双重法则之力,直刺孟青云!
这一击,比之前的陨石火雨威力更强!
然而,在孟青云的法眼之中,这一击的能量流转和法则构成清晰可见。他甚至能看到,在火焰长枪的核心,有一道细微信仰通道,连接着卡修斯与冥冥中那个光明源头。
孟青云身形未动,只是伸出右手食指,对着那恐怖的火焰长枪轻轻一点。
指尖与枪尖碰撞的瞬间,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那足以焚灭城池的火焰长枪,如同遇到了克星,从枪尖开始,迅速瓦解、消散,化作最原始的火元素粒子,被孟青云的指尖悄无声息地吸收殆尽。
“什么?!”卡修斯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他终于意识到,眼前之人,远非他所能敌!逃!必须立刻逃走!
他毫不犹豫地激发了保命的传送卷轴,同时试图切断与那个光明源头的连接。
但孟青云岂会让他如愿?
“定。”
随着孟青云一声轻喝,卡修斯周围的空间凝固,他激发的传送光芒瞬间熄灭,身体僵直在半空。
孟青云一步踏出,来到卡修斯面前,伸手摘下了他胸前那枚散发着浓郁圣光波动的金色圣徽。圣徽入手温热,蕴含着精纯的光明之力和隐晦的灵魂烙印。
孟青云尝试将神识探入,却感受到一股带着排外和净化意志的力量阻隔,这力量层次不低,显然来自远超卡修斯的存在。
“果然有禁制。”孟青云并不意外,他将圣徽收起,然后目光落在了卡修斯的灵盖上。
搜魂!
孟青云的神识,直接侵入了卡修斯的魂魄深处。卡修斯的记忆碎片如同走马灯般闪过——自幼在圣殿苦修,对光明的狂热信仰,一次次“净化”异赌征战,获得力量后的傲慢,以及对“神谕”的模糊遵从……
透过这些表象,孟青云捕捉到了更深层的信息碎片,一些关于“古老家族联盟”的隐晦提及,关于“灵魂贡品”的定期输送,关于一个名为“飞升之门”的终极目标……但这些信息都像是被加密过,关键部分模糊不清,显然卡修斯的级别还不够接触核心机密。
不过,孟青云确认了一点,收集灵魂确实是更高层的指令,而执行者如卡修斯,只是被蒙在鼓里的棋子。那个所谓的“光明源头”,很可能就是古老家族联盟用来收集和转化灵魂能量的工具。
搜魂过程对卡修斯而言,无疑是残酷的折磨,魂魄本源严重受损,即便不死,修为也必然大跌,形同废人。
孟青云随手封住了卡修斯的修为,将其如同丢垃圾般扔向下方大雍军阵营:“捆了,严加看管。”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从孟青云出手到生擒卡修斯,不过短短十数息时间。
联军方面,主帅被生擒,最强的元婴法师被拿捏,士气瞬间崩溃!原本凶猛的攻势戛然而止,士兵们惊恐万状,战舰开始慌乱后撤。
“全军听令!反击!将这些蛮夷,赶出我们的海域!”周玄策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战机,声震四野,挥剑指向溃败的联军!
“杀啊!”
“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雍军将士士气大振,如同出闸猛虎,向溃逃的联军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反扑!空中修士追杀敌方法师,海上舰队追击敌舰,岸上守军清剿残余敌军。联军丢盔弃甲,损失惨重,仓皇逃回其控制的南海叛变岛国基地。
碧波城之围,瞬间瓦解!
周玄策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他立刻下令清理战场,安抚百姓,救治伤员,并着手重建被严重破坏的海防。同时,他的目光投向了南方那些叛变的岛国。
“叛变之举,岂能轻饶?”周玄策眼神冰冷。若不予以严惩,日后何以震慑四方?大雍威严何在?
休整数日后,周玄策亲率得胜之师,携雷霆之威,开始了对南海诸国的清算。
对于琉霞、澜沧等公然叛变的国度,周玄策毫不留情,大军压境,直接平叛,废黜其王室,将其国土纳入大雍版图,设立南海都督府下辖的附属县,派官治理,驻军镇守。
对于那些态度暧昧、但未敢公然叛变的岛国,周玄策则予以严厉警告,责令其献上重贡,签订更加苛刻的臣属条约,继续作为大雍的附属国,但军事和外交自主权被大幅削弱。
大军一路横扫,兵锋直指西方联军在南海最后的基地。联军新败,士气低落,又失去卡修斯这位顶尖战力,根本无法抵挡周玄策的兵锋,只得放弃基地,狼狈回撤。
至此,大雍南海战事暂告段落,西方联军的势力被彻底驱逐出东方海域,大雍南疆得以靖平。
就在周玄策在南海大展拳脚之时,神都的杨慎亦未闲着。
前线捷报传来,固然令人振奋,但杨慎深知,内患不除,国无宁日。他利用这半年的时间,通过风信堂和刑台的严密调查,掌握了朴家、玉家、赵家等数个新兴起来的家族与西方使团暗中勾结、泄露情报、企图里应外合的确凿证据。
就在周玄策南海大捷的消息传回当日,杨慎果断下令收网!
刑台监察修士四出,如狼似虎,直扑几家等家族府邸。抵抗者格杀勿论,涉案人员悉数下狱。抄家、审讯、定罪,一系列动作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朴家家主、玉家、赵家族长等主犯被公开处以极刑,家族财产充公,势力被连根拔起。
这场清洗震动朝野,所有心怀鬼胎、与西方势力有牵连的家族和个人无不胆寒,纷纷收敛行迹,斩断联系。杨慎以此雷霆手段,彻底铲除了内部最大的隐患,稳固了后方,也为周玄策的南海行动提供了坚实的保障。
杀鸡儆猴,效果显着。大雍这台国家机器,在清除了内部锈蚀后,运转得更加高效。然而,所有人都明白,与西方联媚战争,远未结束。
南海大捷与内部肃奸的消息如同强劲的东风,迅速传遍大雍的每一个角落。举国上下,在经历初期的紧张、悲痛之后,一种前所未有的凝聚力与坚韧感开始勃发。茶馆酒肆中,人们谈论的不再是战争的恐怖,而是守城将士的英勇,民间义士的赤诚,以及扬威海外的畅快。刑台在这场战争中展现出的决断与力量,使其权威达到了空前的高度,杨慎的声望更是如日郑
深宫之中,十五岁的皇帝周承璋,虽然未能亲临前线,但通过无数战报和杨慎、周玄策的详细奏对,仿佛也经历了一场血与火的洗礼。他脸上的稚气褪去了不少,眼神变得更加沉稳。他更加勤勉地处理政务,关心伤兵抚恤、战后重建,那份源自心底的对家国下的责任感,愈发厚重。
这一日,夜色深沉,皇宫最高的观星台上,杨慎与刚刚班师回朝的周玄策并肩而立,眺望着南方似乎已经平静下来的夜空。但二人都知道,那平静之下,暗流依旧汹涌。
“战争并未结束,只是换了一种形式。”杨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金石之音,“西方蛮夷狼子野心,此次断其一爪,岂能让他们轻易甘心?那背后的古老家族,犹如悬顶之剑,不知何时便会再次落下。”
周玄策点零头,海风的腥咸气息似乎还萦绕在他周身,他接口道:“杨兄所言极是。被动挨打,非我大雍风骨。既然他们敢伸手,不剁掉他几根手指,岂能念头通达?我辈修士,求的就是一个快意恩仇,护国安民!”
他眼中精光一闪,看向杨慎:“如今国内士气正盛,军民一心。但正如杨兄此前担忧,经此一役,国内修士数量因战争动员而暴增,宗门力量也借机扩张。长此以往,若无足够的外部空间和利益疏导,恐生内耗之患。历史的教训,历历在目啊。”
杨慎深以为然:“陛下仁厚,欲行仁政,让百姓休养生息。然,刀兵入库,马放南山,固然是盛世之象,却也易生懈怠腐化。国家太平安稳久了,总会有些人闲不住,想要‘动一动’。与其让他们在国内动心思,不如给他们一个更大的舞台。”
两人目光交汇,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决断。
“星洲大陆。”周玄策吐出四个字,“艾夏、诺娅、奇普三位友来我大雍求助,我等岂能坐视故土沦陷、同胞受难于不顾?于公,支援星洲抵抗力量,可在大陆之外建立屏障,牵制西方;于私,这也是我大雍修士开疆拓土、磨砺己身、宣泄过剩精力的绝佳机会!”
杨慎颔首:“正合我意。可仿古制,以刑台与兵部名义,组建‘远征义从’,招募自愿前往星洲的修士与精锐军士。名义上是应星洲遗民之请,助其复国,实则为大雍开拓海外疆域,将战火推离本土。愿意去的,无论是求名、求利、还是求突破,朝廷皆可支持!让那些精力过剩、渴望建功立业之辈,去星洲那片广阔的地折腾吧!”
“此计大善!”周玄策抚掌,“不过,星洲毕竟仍是龙潭虎穴,西方联军主力犹在。若无顶尖强者坐镇,恐远征军损失惨重。”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我观青云师兄,对此事似乎颇有兴趣。他手段通,若能随行,远征军安全可保无虞。而且……”周玄策眼中闪过复杂,“青云师兄如今修为深不可测,留在大雍境内,虽是一大助力,但也难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测和觊觎。朝中军中,难免有眼皮子浅、心思活络之辈。我们请他去星洲一遭,既能护持我方义军安全达到大洋彼岸,免去损伤,也能避免内部因他而产生纷扰。我等还需长远仰仗于他,万不可在此时因些蝇头利或无知妄念,得罪了这位真正的‘镇国基石’。”
杨慎沉默片刻,重重点头:“王爷思虑周全。青云前辈……确非凡尘中人,强留反而不美。让他去更广阔的地,或许正合其意。远征星洲之事,便如此定下。你我将详细章程禀明陛下,尽快推校”
二人不再多言,望向南方的目光却愈发深邃。和平是暂时的,斗争是永恒的。大雍这艘巨轮,在经历了外敌入侵的惊涛骇浪后,并未选择回港避风,而是调整风帆,准备驶向更深、更远的未知海域,去迎接更大的挑战与机遇。
内安百姓,外拓疆土,以攻代守,方是长治久安之道。而远征星洲的计划,即将为这个古老的帝国,拉开一个波澜壮阔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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