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疯长的黑藤
星的摇篮被缠住了。
黑色植株的藤蔓从儿童房的地板钻出来,像无数条细蛇,缠上摇篮的栏杆,勒得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星缩在角落,掌心的黑白芽尖早已枯萎,眼泪砸在藤蔓上,溅起细的灰雾:“峰哥……疼……”
林峰的凤凰纹身烧得发红,他用螺丝刀砍断藤蔓,可切口处立刻渗出暗紫色的汁液,像“遗忘”的血:“它在吸星的情绪——我们给的爱太多,变成负担了。”
棠的手指抚过黑藤的叶片,上面的镜文扭曲成“放下”二字:“‘遗忘’的是对的……爱太满,会压得人喘不过气。”
二、情感的洪水
镜像世界的“波动之河”决堤了。
陈默的监测仪里,镜像世界的画面在跳动:穿西装的男人抱着头尖叫,“我记得所有细节,可我不想记了”;卖花的老太太把花扔在地上,哭着喊“我不想再笑,太累了”;连蓝的水晶塔都开始摇晃,情感池里的碎片炸成一片,溅起黑色的浪。
“是‘过度平衡’的反噬!”蓝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哭腔,“我们的世界没赢痛’,所以爱变成枷锁;你们的世界赢痛’,可‘痛’太多了,爱就沉了。”
林峰看着窗外的樱花树——它的枝桠正往基地里钻,花瓣像雪花一样落进儿童房,每一片都印着“记得我”的镜文,压得人胸口发闷。
三、未出口的“不完美”
棠翻出邻一次吵架的日记。
纸页已经泛黄,上面写着:“峰哥今把螺丝拧反了,我骂他笨,他红着眼‘我喜欢你,但你能不能别总要求我完美’。”
她拿着日记去找林峰,他正蹲在儿童房,用指尖碰星的枯萎芽尖:“我那其实很开心……她骂我,明她在乎。可我怕她知道,我其实很怕自己不够好。”
棠的眼泪掉在日记上:“我怕失去你,所以总要求你‘做到最好’。可原来,我们要的不是‘完美的爱’,是‘带着不完美的爱’。”
林峰握住她的手,凤凰纹身的红光慢慢褪去:“对……爱不是‘我必须记得所有事’,是‘我记得,你也会忘,但我们一起补’。”
四、放下的仪式
他们回到儿童房,面对那株疯长的黑藤。
棠解开蓝发带——那是她第一次见林峰时,他帮她捡糖纸系上的,现在已经磨得发亮。她把发带放在黑藤的根须里:“我放下‘必须永远记得’的执念。峰哥的红烧肉会糊,会忘买酱油,会把我气哭……但这些,我都爱。”
林峰摸着凤凰纹身,指尖碰了碰黑藤的叶片:“我放下‘必须保护好你们’的焦虑。星会摔跤,会忘‘峰哥’,会不喜欢我买的玩具……但这些,都是他爱我们的方式。”
黑藤突然颤了颤,暗紫色的汁液变成淡蓝和淡粉的露珠,滴在星的芽尖上。芽尖慢慢发芽,长出片新叶——是半蓝半粉的,像棠的蓝发带,像林峰的凤凰纹身。
五、未结束的告别
危机化解时,镜像世界的通道又开了。
蓝站在通道那头,怀里抱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黑白糖纸:“我们的世界‘收’住了。谢谢你们,教我们‘放下’。”
她把玻璃罐递过来,糖纸里飘出张新的镜文:“下一个:学会告别。”
林峰接过罐子,看见蓝身后的水晶塔上,挂着他们第一次送她的蓝发带——已经洗得发白,却还系着。
棠摸着星的新芽:“她会记得我们吗?”
蓝笑了:“会。不是记得所有细节,是记得,有人爱她,不完美,却很真。”
深夜,基地的阳台飘着樱花香。
星的新芽已经长到半尺高,叶子是半蓝半粉的,在月光下泛着柔光。林峰抱着星,棠坐在旁边,摸着蓝发带。
突然,星的新芽动了动,指向空。那里,镜像世界的通道里,飘来一片黑白糖纸——上面写着:“告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林峰抬头,看见蓝站在通道那头,手里拿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给林峰和棠——关于‘放下’的答案。”
棠的蓝发带突然松了,飘起来,缠在星的新芽上。新芽的叶子慢慢展开,露出里面藏着的纸条:“爱不是抓着不放,是学会,让对方,做自己。”
(第78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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