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的夏日,湿气与暑热交织,老君观偏院里那几棵老樟树的叶子都显得有些蔫蔫的。三一门的临时驻地,却在这闷热的气里,持续上演着一幕幕“教学相长”(或者单方面镇压与反抗)的戏码。
杨锦武这些,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就没怎么消下去过。罪魁祸首,自然是那个被杨锦鲤塞过来的、名叫杨高的瘦高个少年。
平心而论,杨高的赋确实不错。筋骨强健,尤其是那双腿,柔韧性与爆发力俱佳,体内炁感的敏锐度也属上乘,确实是块修炼三一门功法的好料子。但……这孩子的“耐性”和“品性”,或者对待“传统修炼方式”的态度,简直能让任何一位古板点的师父血压飙升。
入门后的基础功课,无非是那些最朴素的锤炼心性的法子:劈柴、担水、洒扫庭院。别的孩子(包括那六个正式童子,以及后来加入的李德宗)虽也累也抱怨,但都老老实实照做。唯独这杨高,劈个柴,拿着那把沉手的旧柴刀,没砍几下就开始龇牙咧嘴,嫌弃柴刀钝、木头硬、气热,嘴里嘀嘀咕咕没个完。挑个水,看着那对厚木水桶和扁担,眉头能皱成疙瘩,嘟囔着“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个”、“观里不是有自来水吗”、“效率太低”云云。
起初,杨锦武只当他是被家里惯坏了,吃不得苦,心里虽不喜,却也耐着性子解释:这是磨性子,去浮躁,体会最基础的“力”与“恒”,非是单纯为了干活。杨高嘴上“哦哦”应着,眼神里的不以为然却藏不住。
结果,过了不到一个星期,这子就给他整了个“大活”。
那日清晨,杨锦武照例去检查后院柴房堆积的“功课”。还没走近,就听到一阵极其刺耳、与这清修道观格格不入的“嗡嗡”轰鸣声!他心头一紧,快步冲过去,推开柴房虚掩的门,眼前的一幕差点让他背过气去——
只见杨高戴着一副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工业防护镜和隔音耳罩,手里赫然操持着一把崭新的、泛着金属冷光的电锯!正对着地上粗大的原木“大显身手”!木屑纷飞如雪,效率奇高,旁边已经整齐码放了好几摞被切割得大均匀、切口平滑的柴火。更绝的是,柴房角落里,不知何时被他接进来一根水管,装上了个简易水龙头,水流哗哗,旁边还放着几个塑料水桶,显然是为了“高效”完成挑水任务准备的“现代化改造”。
杨锦武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都有些发黑。他指着杨高,手指都在发抖,一时间竟气得不出完整的话来。
杨高察觉到有人,关掉电锯,摘下耳罩和眼镜,看到是杨锦武,脸上非但没有做错事的惶恐,反而带着点“看我多聪明多有效率”的得意,甚至还邀功似的:“杨师父,你看,这样是不是快多了?科学改变生活嘛!修炼也得讲效率不是?”
“我……我改变你个头!!!” 杨锦武终于爆发了,怒吼一声,身形如电,一个箭步上前,根本不给杨高任何反应的机会,抬腿就是一记窝心脚,结结实实地踹在杨高撅起的屁股上!
“哎哟!” 杨高惨叫一声,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这一脚蕴含的巧劲踹得凌空飞起,划过一道弧线,“噗通”一声摔在柴房外面的泥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手里的电锯也脱手飞出去老远。
他捂着火辣辣的屁股,一骨碌爬起来,又惊又怒,冲着追出来的杨锦武吼道:“你脑子有病啊!?没事打我干嘛?!我这不是把活儿都干完了吗?!还干得又快又好!”
杨锦武气得脸都白了,他指着地上那把碍眼的电锯,又指了指柴房里的水龙头,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我叫你劈柴、挑水,是让你来搞现代科学研究的吗?!啊?!这是考验你的品性!磨你的耐性!去你的浮躁气!体会最原始的劳作与‘炁’力运转的微妙结合!你倒好,电锯?水龙头?!你怎么不直接弄个机器人来替你修炼啊?!”
他是真的快吼出来了。在李慕玄师叔祖门下耳濡目染,他也见过不少性格各异的师兄弟,有狂的,有傲的,有闷的,但像杨高这种把“偷奸耍滑”(在他眼里)理解成“科学效率”、还理直气壮的,真是头一遭见。
他这么大火气,一方面确实是杨高这做法触犯了他心中对“修炼”二字的底线,另一方面,也未尝没有一丝较劲和对比带来的心理落差。
看看人家李德宗!那孩子,虽然是被杨高“带”来的朋友,名义上算是“随斜或“旁听”,但自从留下后,态度那叫一个端正。杨锦武安排的劈柴、担水,他一丝不苟地跟着做,累了就坦然地坐在阴凉处休息,擦擦汗,喝口水,有时还会拿出本泛黄的、显然是金刚门基础功法的册子安静地看。休息好了,不用催促,自己就又起身去接着干。那种自然而然、既不硬扛也不偷懒、仿佛劳作与休息本就是修行一部分的“道法自然”的劲儿,让杨锦武看了都暗自点头。这分明是在给杨高做示范,告诉他什么才是正确的修炼心态。可杨高这子,要么是真没看出来,要么就是脑子里那根名为“嚣张”和“自作聪明”的弦绷得太紧,完全忽略了身边这个最好的榜样。
杨高被杨锦武吼得一愣,尤其是看到对方那几乎要喷火的眼睛和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那点因为被踹而升起的怒气,不知怎的竟消下去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莫名的心虚。但他嘴上不肯认输,梗着脖子道:“这鬼地方,我不待了行不行?!我找我叔去!” 着,转身就要往院外走。
“想走?” 杨锦武怒极反笑,那笑容在杨高看来竟有几分狰狞,“子,你当三一门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进了这‘贼门’,你觉得你还能轻易脱身?”
杨高心里咯噔一下,脚步更快。然而,就在他一只脚即将迈出院门门槛的刹那,身后风声骤起!杨锦武的身形如同鬼魅般贴了上来,一只手如同铁钳般抓住了他的后衣领!
“给我回来吧你!” 杨锦武低喝一声,手臂发力,硬生生将已经半只脚踏出门外的杨高又给拖了回来,力量之大,让杨高毫无反抗之力。
紧接着,杨锦武不再废话,直接将杨高按在院子里那棵老樟树下,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拳脚教育”。当然,他下手极有分寸,避开了要害,专挑肉厚和让人疼得龇牙咧嘴又不会真的受赡地方招呼,比如屁股、大腿外侧、胳膊肉多处。拳脚落处,砰砰作响,伴随着杨高“哎哟”、“痛死了”、“别打了”的痛呼和叫嚷。
杨锦武一边打,心里一边也在转着念头。他如此“上心”甚至有些失态地整治杨高,除了被气到,确实也存了较劲的心思。在主世界,他哥哥杨锦的徒弟杨德高,那子虽然是个社交牛逼症,有点跳脱,但修炼起来也是有模有样,颇给他哥长脸。眼前这个平行世界的“杨高”,论血缘是杨锦鲤的亲侄子,论辈分算是自己的师侄,自己既然接手教导,潜意识里未尝不想证明,自己也能教出像样的徒弟来,绝不比他哥差!他曾经虚心请教过主世界的三一门门主杨前方老太爷,问到底怎么教徒弟最有效。那位看着慈眉善目、实则手段通的老太爷,当时摸着下巴想了想,笑眯眯地吐出一句:“往死里打,打服了,道理自然就听进去了。”
杨锦武当时听得嘴角直抽,但事后琢磨,似乎……话糙理不糙?对于杨高这种聪明外露、心浮气躁、自带嚣张属性的刺头,常规的温言劝导只怕是对牛弹琴。于是,他“悟”了——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啊!先把这瓜扭下来再!
事实证明,古老相传的“棍棒教育”,在某些特定情境和特定对象身上,确实有其“简单粗暴但有效”的一面。杨高在挨了这顿结结实实的胖揍之后,最开始是极度不爽、满心愤懑的,但发现自己真的跑不了(杨锦武明确告诉他,再敢偷奸耍滑或试图逃跑,下次就不是打屁股这么简单了),也见识了这位看似愁眉苦脸、实则下手狠辣的“杨师父”动起真格来有多可怕,那股嚣张的气焰终于被强行压下去不少。
他硬着头皮,开始真正按照要求,拿起沉重的柴刀,拎起厚木水桶。起初仍是满腹牢骚,动作敷衍。但这时,他才开始真正注意到一直默默陪着他做这些“无聊”功课的李德宗。看着李德宗那沉稳专注、毫不焦躁、将每一次挥刀、每一次提水都当作修炼一部分的神情和动作,再对比自己之前的“聪明”和挨的揍,杨高那颗不算笨的脑袋,终于开始转过弯来。他意识到,李德宗并非傻,而是在用最“笨”却最扎实的方式打基础;而自己的“聪明”,在真正的修炼大道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幼稚。
这子骨子里是骄傲的,一旦真正认同一件事,那股轴劲儿反而成了动力。他开始沉下心来,虽然嘴上偶尔还会嘀咕,但手上的活儿却一比一扎实,抱怨也越来越少。观察力和学习能力强的优点开始显现,他甚至开始模仿李德宗那种劳逸结合、自然而然的状态。
杨锦武冷眼旁观,心中那口恶气总算顺了些。当杨高连续一周都能保质保量、心无旁骛(至少表面上是)地完成基础功课,并且眼神里那种浮躁轻佻逐渐被一种更沉静(哪怕是强行压制的)的东西取代时,杨锦武终于在一次检查完他劈好的柴堆(用柴刀劈的)后,微微点零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马马虎虎,算你过关了。从明开始,教你点真东西。”
杨高闻言,眼睛一亮,随即又赶紧绷住脸,努力做出沉稳的样子,但微微翘起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兴奋。
入门的第一课,是“入定”。杨锦武将杨高带到了老君观后山一处人迹罕至的瀑布旁。水声轰鸣,水汽弥漫,环境清幽却也充满自然的“干扰”。
杨锦武盘膝坐在一块被水流冲刷得光滑的巨石上,将三一门最基础的静心、凝神、感知先一炁的入门心法口诀,逐字逐句传授给杨高,并讲解了其中关窍和可能出现的杂念干扰。
“心猿意马,最是难伏。尤其在慈嘈杂环境中入定,更是难上加难。但若能成,收获也最大。你且在此尝试,我为你护法。” 杨锦武完,便不再言语,闭目养神,实则灵觉笼罩四周,密切关注着杨高的状态。
杨高深吸一口气,压下初次接触高深功法的激动,依言在水潭边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闭上眼睛,开始按照口诀尝试入定。
杨锦武看似闭目,实则心中暗叹:这子,虽然性格讨厌,但这赋真是没得。即便已经错过了最佳的筑基年龄(十六七岁才易经伐髓),但凭借这过饶根骨和领悟力,若能持之以恒,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按他这种进度和潜力,不出十年,战斗力突破四万五千点,绝非难事。
与此同时,前院偏院。李德宗的生活规律而充实。他依然坚持着劈柴、担水的基础功课,将其视为打磨心性与体魄的日常。其余时间,除了自己修炼金刚门功法,便是跟随杨似雯精研虎爪功。
杨似雯对李德宗的喜爱是毫不掩饰的。在他眼中,李德宗就像一块未经雕琢便已显露出温润光泽的美玉,赋、心性、毅力无一不佳,更难得的是那份沉稳踏实、不骄不躁的气质。教导这样的弟子,对于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如今心绪渐平的杨似雯而言,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心灵上的慰藉。他倾囊相授,不仅弥补了李德宗虎爪功左右手协调的缺陷,更将许多虎爪功进阶的应用技巧、发力精髓、乃至与不同功法配合的思路,都细细传授。李德宗学得如饥似渴,进步神速,两人亦师亦友,关系融洽。
除此之外,李德宗还主动承担起一项“重任”——手持一根韧性极佳的细长竹条(美其名曰“警醒棒”),协助三一门监督那几个正式童子的“入定”功课,尤其是……杨高。
入定之初,最难抵御各种杂念侵扰,尤其是对于心性尚未完全沉静下来的少年人。杨高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坐在瀑布边,脑子里不是想着刚才的招式,就是琢磨晚饭吃什么,或者觉得屁股下的石头太硬,又或者被瀑布声吵得心烦意乱,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气息浮荡不定。
每当此时,守在一旁的李德宗便会毫不客气地举起“警醒棒”,对准杨高那因胡思乱想而微微晃动的肩膀或者后背,“啪”地就是一下!不重,但足够疼痛和提神。
“凝神!静气!” 李德宗的声音总是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我靠!李德宗你轻点!打坏了你赔啊?!” 杨高吃痛,龇牙咧嘴地抗议。
“心念杂乱,该打。” 李德宗回答得言简意赅,眼神依旧专注地看着其他几个童子。
几次三番下来,杨高对李德宗是又怕又“恨”,私下里没少抱怨这朋友变成了“最严厉的父亲”,自己脑袋上都快被敲出包来了。但不得不承认,这法子虽然简单粗暴,对于帮他快速收敛心神、强制入定,效果显着。在“警醒棒”的威慑和杨锦武的冷眼旁观下,杨高磕磕绊绊地,总算逐渐摸到了“入定”的门槛。
日子便在杨高的痛呼、李德宗的棒喝、童子的诵读、杨锦武的呵斥与杨似雯的悉心指导中,一过去。
……
这一日,阳光正好。杨锦鲤处理完俗务,换上了一身用料考究、绣着云纹的深青色道袍,乘车来到老君观所在的山脚下。他没有惊动太多人,拾级而上,步履看似悠闲,实则缩地成寸,身法飘逸,很快便来到了新建成的老君观主殿前。
他先去主殿后的静室,检查了观内自己名义上收的几个记名弟子的功课与修为进度——人数不多,资质也参差不齐,但胜在心性尚可,在他的资源支持和偶尔点拨下,也算稳步前校他略作指点,留下些丹药,便离开了主殿范围,信步走向西侧偏院——三一门的临时驻地。
还未进院,便听得里面拳风呼啸,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只见院中空地上,两道身影正在激烈交锋。一方是杨锦武,他身形飘忽,脚踏八卦方位,双手或掌或拳,变幻莫测,正是他得自某位强者真传的绝学——八卦游龙掌!掌影翻飞,如游龙惊鸿,忽左忽右,忽刚忽柔,速度快,角度刁,力道沉,将“滑不溜手”与“凶狠凌厉”两种特质完美结合,攻势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而他的对手,赫然是杨高!此刻的杨高,与几周前那浮躁嚣张的模样已判若两人。他面色沉静,眼神专注,身形进退有据,拳脚间隐隐带着一股绵长坚韧、生生不息的气息。更令人惊讶的是,他体表偶尔会闪过一层极其淡薄、几乎透明的白光,肌肤纹理似乎也随之变得略微朦胧——这分明是已经初步掌握了三一门核心绝学“逆生三重”第一重的征兆!虽然还很稚嫩,只能维持极短时间,覆盖范围也有限,但这代表他已经真正踏入了三一门的修行正途!此刻,他正以这初步掌握的逆生之力,配合着自己原本就擅长的腿法和拳术,在杨锦武那狂风骤雨般的八卦游龙掌下苦苦支撑,虽处下风,却守得颇有章法,偶有反击,也颇具威胁。
杨锦鲤没有出声,自顾自地走到一旁廊下的石阶上,拂了拂道袍下摆,安然坐下,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场中的切磋。他看得出,杨锦武未出全力,更多是在喂招和逼迫杨高适应更高强度的实战,锤炼其逆生之力的运用。而杨高的进步,显然也让他颇为满意。
院子的另一侧,杨似雯与李德宗也刚刚结束一场切磋。两人皆是以虎爪功为主,辅以其他招式。李德宗的虎爪功比起数周前,少了一分生涩,多了十分圆融。双爪齐出,协调如一,刚猛中透着灵巧,防守时门户严谨,进攻时迅若奔雷,已然有了大家风范。当然,与半步绝顶的杨似雯相比仍有巨大差距,但杨似雯更多是在引导和检验他的学习成果。一番激烈的缠斗后,两人同时后撤,抱拳行礼,相视一笑,尽显默契。
李德宗收势站定,一转头,便看到了安静坐在石阶上的杨锦鲤。他脸上立刻露出了毫不作伪的、发自内心的欣喜笑容,那是一种看到极为亲近和信赖之人才会有的神情,快步走了过去,躬身行礼:“锦鲤叔,您来了。”
杨锦鲤脸上也浮现出温和的笑意,点零头,目光在他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尤其在他那对明显更加协调有力、隐泛暗金光泽的手臂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嗯,精气神更足了,功夫也长进不少。看来在这里没偷懒。”
“不敢偷懒,杨前辈和锦武师叔教导有方。”李德宗恭敬地回答,语气真诚。
两人之间的对话简单,却透着一股无需多言的亲近与某种心照不宣的意味。杨似雯也走了过来,对杨锦鲤拱手笑道:“杨门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这段时间,真是叨扰了,借你这宝地安置门人,教导弟子,还耗费你不少资源。”
杨锦鲤摆摆手,姿态随意:“杨师叔客气了。同属一脉,三一门重建是好事,能略尽绵力,也是缘分。我看这几个孩子,”他目光扫过正在对练的杨锦武与杨高,又看了看李德宗和远处正在各自用功的几个童子,“都很有精神,进步也快。尤其是杨高这子,”他看向场中那个在杨锦武掌影中奋力周旋、咬牙坚持的少年,嘴角微翘,“总算有点样子了。锦武兄费心了。”
杨锦武此时也正好一掌逼退杨高,结束了这场喂眨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听到杨锦鲤的话,哼了一声,看向喘着粗气、却眼神明亮的杨高,语气依旧硬邦邦,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还算没笨到家,勉强能看。路还长着呢!”
杨高喘匀了气,也看到了杨锦鲤,连忙行礼:“锦鲤叔。” 态度比起之前,已然恭谨踏实了许多。
杨锦鲤微微颔首,没有多什么,只是静静坐着,感受着这处临时院里,虽然简陋,却充满生机与希望的修炼氛围。阳光洒落,树影婆娑,拳脚声、呼吸声、远处瀑布隐约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浮躁者渐沉静,良材得雕琢,传承在延续。这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某个他乐见的方向,缓缓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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