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带可回孤儿院快一个多月了，孤儿院本就捉襟见肘的经济状况，让可的治疗难以为继。
如今的可，大半的身体已经被以太侵蚀，曾经灵动的双眼失去了光彩，连下床走动都成了奢望，只能静静地瘫在床上，备受折磨。
院长坐在可床边，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因疼痛而微微扭曲的表情，心中如万箭穿心，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 你乖乖躺一会，老师去看看你的哥哥姐姐们去，你也知道要是不看着他们，他们会闹翻的。” 院长强装镇定，声音尽量温和。
“嗯，好，院长老师，可会乖乖的。” 可虚弱地应着，嘴角扯出一丝微笑，那笑容却让院长的心揪得更紧。
院长起身，脚步沉重地走出房间，关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可，目光中满是心疼与无奈。
可原本红润的脸颊如今瘦得凹陷下去，皮肤表面蔓延着诡异的紫色纹路，那是以太侵蚀的痕迹，曾经灵动的双眼如今布满血丝，嘴唇干裂起皮，大半的身体被层层绷带包裹，头发也变成了银白色。
院长深知，可现在的样子，无论是对孤儿院的其他孩子，还是对可自己，都会造成难以磨灭的冲击。
其他孩子看到可如今的惨状，心灵或许会蒙上阴影；而可自尊心极强，若是被伙伴们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定会感到自卑和痛苦。
为了避免这些，院长决定把可带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将她暂时隔离开来。
他不是一个好院长，好老师，不仅没有本事保护孩子，就连可最后的人生也要因为他的自私，只能在这间屋里度过。
他穿过昏暗的走廊，老旧的地板在脚下发出 “嘎吱” 的声响。
来到孩子们午休的房间，院长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屋内一片静谧，孩子们或趴或躺，睡得正香。
有的孩子踢开了被子，院长弯下腰，心翼翼地为他们盖好，动作轻柔，生怕惊扰到纯真的梦。
从午休室出来，院长来到院子里。阳光洒在花园里，娇艳的花朵肆意绽放，可院长却无心欣赏。
院长蹲在花园边，看着墙角斑驳的青苔，心中的自责如潮水般汹涌，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呜呜呜，我真是没用。” 院长双手抱头，肩膀微微颤抖，低声呜咽着，泪水顺着指缝滑落，打湿霖面。
微风拂过，带起几片落叶，在他脚边打着旋儿，落在泥土里。
孤儿院的院子里很安静，孩子们都在午休，只有远处的鸟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无声地安慰他。
这时，一道轻柔的脚步声靠近，院长下意识地擦了擦眼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脸色恢复平静。但当他抬头看到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的伊蕾娜时，还是愣了一下。
伊蕾娜站在孤儿院的门口，微微皱起眉，看着眼前明显有些憔悴的院长。
伊蕾娜是孤儿院的义工老师，每都会来孤儿院帮忙，对这里的孩子们充满了感情，院长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
“院长，你的脸色不太好，真的没事吗？” 她的声音轻柔而担忧，目光落在院长因为疲惫而微微佝偻的身影上。
院长下意识地抬手抹了抹脸，试图抹去脸上的泪痕，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然后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没事，我就是…… 屋子里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他得轻描淡写，可伊蕾娜却看得分明。他的衣角还沾着些许泥土，膝盖上也有些灰尘，显然是蹲在地上很久了。
“院长……”伊蕾娜轻叹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柔声问道，“是不是……可的情况更严重了？”
院长的笑容顿时僵住，眼中闪过痛苦的挣扎。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要些什么，可最终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无力地点零头。
“她已经下不了床了……”他的声音低哑，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出这句话，“她的身体大半都被侵蚀了，吃不下东西，甚至连水都快喝不进去了……”
“可是……可是医院那边……”她的声音有些急切，带着一丝祈求，“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院长苦笑了一下，眼中满是自责和绝望：“钱不够……就算有钱，也只是拖延而已……”
“院长，你别一个人扛着。我知道可的情况，咱们一起想办法。我认识一些公益组织的人，或许可以向他们求助。”
“医院的医生过，她的情况太特殊了，常规治疗根本对她根本没有作用……”
他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像是喃喃自语：“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想救她，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
他的拳头紧紧握着，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连痛感都无法冲淡心中的自责。
伊蕾娜没有立刻话，而是安静地看着他，院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敢与伊蕾娜对视，生怕自己的情绪彻底崩溃，急忙转移话题：“那个，你先去看孩子们吧，等会叫他们起来。”
……
院长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午休室，轻轻带上房门。就在门缓缓合上的瞬间，午休室里原本佯装熟睡的孩子们纷纷睁开眼睛。
先是某张床上的被子微微蠕动，接着一个脑袋悄悄探了出来——扎着双马尾的妮可心翼翼地观察了一圈，确认院长已经走远，才猛地坐起身，轻轻拍了拍身旁的阿洛。
妮可率先跳下床，她扎着两个俏皮的羊角辫，眼睛像黑宝石般明亮。
“大家声点！” 妮可压低声音，一边做着噤声的手势，一边快速扫视着周围的伙伴，“昨我瞧见可的状况更差了，咱们得加快行动。”
“妮可老大，下午我们还要去捡丁尼吗？” 瘦高个的托尼挠了挠头，托尼身形单薄，平时沉默寡言，但在帮助可这件事上，却从不落后。
“去！给可买全抗防护服的钱还远远不够！”
“妮可老大，真的还要去啊？”一个男孩有些担忧地问，“院长要是发现了，会骂的……”
“可的情况一比一糟，院长老师没有钱买全抗防护服给可，我们必须尽快攒够钱。”
“可是，我们的钱还差很多……”一个女孩低声道，神色犹豫。
“所以才要去捡丁尼。”
“妮可，我想去看可！” 扎着马尾辫的艾米迫不及待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艾米平日里最爱和可一起玩耍，得知可生病后，她常常偷偷抹眼泪。
“别都去，昨看过的就别去了。” 妮可冷静地安排着，“艾米、托尼，你们昨去过，今负责给我们望风，盯着院长老师。一旦院长老师朝这边过来，就叫我们。”
艾米和托尼虽然满心不情愿，但还是点零头。艾米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了擦泛红的眼眶：“那你们千万要心，要是被院长老师发现，肯定会生气的。”
妮可带着剩下的几个孩子，蹑手蹑脚地朝走廊尽头走去。老旧的地板在他们脚下发出细微的 “嘎吱” 声，每一声都让孩子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来到可的房门前，妮可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门。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可静静地躺在床上，像一片随时会飘落的秋叶。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紫色的纹路愈发明显，银白色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显得格外刺眼。
“可……” 妮可轻声叫了一声，可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伙伴们，原本黯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妮可…… 你们来了……” 可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
“可，我们来看你了。” 一个男孩快步走到床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皱巴巴的糖果，“这是我偷偷藏起来的，可甜了，你吃了身体就会好起来。”
可艰难地扯出一丝微笑：“谢谢你们…… 可院长老师……”
“不用管他，院长老师每这会都会出去的。”
“可，你今好些了吗？”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轻声问道，声音里满是心翼翼。
可微微点头：“好多了……”
可还想再些什么，却被一阵七嘴八舌的声音打断。“可，你知道吗？最近院子里的向日葵开得可好了，等你病好了，咱们一起去摘最大的那朵！” 一个扎着双麻花辫的女孩，眼睛亮晶晶的，脸颊红扑颇，语气里满是憧憬。
“对呀对呀！” 另一个胖嘟嘟的男孩在一旁附和，双手在空中比划着，“我还在草丛里发现了好多漂亮的蝴蝶，五颜六色的，就像会飞的花朵，到时候咱们一起去追。” 他得绘声绘色，手舞足蹈，似乎那些美好的场景已经在眼前。
躺在床上的可，静静地听着伙伴们的描述，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黯淡的眼睛里有了光彩。她微微动了动嘴唇，想要回应，却因身体太过虚弱，只能发出轻微的声音。
妮可站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可笑容里却带着一丝苦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放风的艾米像只慌张的兔子，冲进房间，脸涨得通红，气喘吁吁地：“不好了！伊蕾娜姐姐过来了！”
屋里的孩子们顿时一惊，慌乱地对视了一眼。
“快走！”
“可，我们走了，明中午再来看你……”
“嗯……好……”
伊蕾娜刚刚踏进午休室的一瞬间，几个的身影猛地窜回床铺，装作熟睡的模样。可他们的动作终究太仓促，被子皱皱巴巴的，呼吸也不太均匀，甚至还有个孩子的脚丫露在了外面。
伊蕾娜站在门口，双手抱胸，目光扫过这些“装睡”的孩子，嘴角微微扬起：“孩子们，午休时间结束喽，快起床啦！”
孩子们心里七上八下，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仍紧闭双眼，佯装沉睡。
“妮可，艾伦，杰米，蕾塔……”伊蕾娜一个个点着名字，每叫一个，身影便微微颤抖一下，但仍旧固执地闭着眼睛不肯动。
伊蕾娜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好吧，既然大家睡得这么香，看来今下午的点心可以少做一些了。”
话音刚落，最的那个孩子立刻睁开眼睛，条件反射般地喊道：“不要啊！我……我早就醒了！”
随着他的一声惊叫，几个孩子终于绷不住了，一个个睁开眼睛，偷偷观察伊蕾娜的神色，试图判断她有没有发现他们刚才的“秘密行动”。
妮可见事已至此，索性翻了个身，假装刚刚醒来，伸了个夸张的懒腰：“哎呀，睡得真好！”
伊蕾娜忍着笑意，故作惊讶地看着她：“哦？那怎么被子皱得跟鸡窝一样？”
妮可瞬间僵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赶忙岔开话题：“伊蕾娜姐姐，咱们今下午吃什么呀？”
其他孩子也连忙附和：“对啊对啊，我们肚子好饿了！”
伊蕾娜无奈地摇了摇头，温柔地拍了拍妮可的头：“今有红豆馅的点心。”
听到这话，孩子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刚才的紧张一扫而空，纷纷跳下床，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伊蕾娜看着他们兴奋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柔和，但她心里却清楚得很——这些孩子并不是因为午休时间才刚醒，他们的气息还很急促，脸上也带着未散的兴奋和紧张，显然是刚刚偷偷溜出去做了什么。
她没有拆穿他们，只是温柔地道：“好了，既然醒了，就去洗洗脸，准备吃点心吧。”
孩子们欢呼着冲向洗漱间，笑声在走廊里回荡，仿佛刚才的紧张从未存在过。
伊蕾娜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远去，眼神深沉。
这些孩子，比谁都清楚什么是失去，所以才会拼尽全力去守护。
希望并不是赐的恩惠，而是在绝望之中燃起的微光。
他们知道命运是不公的，但从不屈服。
如果命运是牢笼，那他们就用自己的双拳，将它彻底砸碎。
……
名字伊蕾娜由爱吃酥炸豆腐的萧施主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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