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已由最高级别密码专家接手破译。”
赵振国言简意赅，眼神凝重：“初步确认，里面记录了长老会在西南地区的非法矿产网络、资金流向和部分关键保护伞信息。你立了大功。”
医生上前检查游古辛的体征，示意他需要静养。
赵振国挥挥手让士官和医生先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他、游古辛和松。
“猴儿沟矿洞的二次爆炸，是预设的大当量炸药，目的就是彻底毁灭证据和灭口。”
赵振国的声音压低，带着寒意：
“我们的人在现场外围，击毙了几个试图靠近废墟的可疑分子，但那个戴墨镜的……消失了。像人间蒸发。”
“蛇牙……不止一个……”
游古辛艰难地出昏迷前听到的关键词：
“那个年轻人……工具袋里的炸弹……是‘礼物’ ……”
赵振国眼神骤然锐利如刀：“‘蛇牙’？我们也在现场一个重伤昏迷的监工身上，发现了类似的蛇形纹身！审讯刚有突破，他就‘意外’死在医院了！线索也就断了！”
病房内的气氛瞬间凝重。
长老会的渗透和狠毒，远超预估。
他们不仅在矿洞埋下暗子“蛇牙”携带炸弹，连被捕的人都能在
严密看守下被灭口！
这明他们的触角，可能已经伸进了某些要害部门！
赵振国沉声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养伤。长老会这次损失惨重，核心网络暴露，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你的处境，非常危险。”
就在这时，病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和护士的劝阻声。
“怎么回事？”赵振国皱眉，示意松去门口看看。
松刚拉开门缝，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帽檐压得很低的年轻男子，不顾护士阻拦，猛地将一个巴掌大的硬纸盒塞进松手里，转身就跑，动作快得异常！
“站住！”赵振国的警卫反应极快，立刻追了出去。
松拿着盒子，一脸茫然地走回病房。
游古辛和赵振国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个，没有任何寄件信息的普通纸盒上。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病房。
赵振国示意松，将盒子放在远离病床的窗台上，他亲自上前，极其谨慎地，用随身的战术折刀，轻轻挑开了盒盖……
里面没有炸弹。
只有一张折叠的、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是几个穿着迷彩作训服的年轻军人，勾肩搭背，笑容灿烂地站在一片异国风情的丛林前。
居中那个笑得最痞、比着“V”字手势的，正是李树宁……“猴子”！
而在照片背面，用暗红色的、像是干涸血迹的笔迹，潦草地写着几行字：
“钥匙已归位，熔炉将启。”
“下一个，轮到你了，游龙。”
“长老会敬上”
照片下方，压着一枚边缘磨损严重、沾染着暗红污渍的士兵身份识别牌……狗牌”。
上面的名字清晰可见：LI ShUNING (李树宁)。
这枚狗牌，正是游古辛在悬崖遇袭时，从车顶掉落的、本应随李树宁长眠地下的那一枚！
病房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点。
病房内死寂。
照片上李树宁灿烂的笑容，与背面的血字威胁，形成刺骨的反差。
那枚沾染污渍的狗牌，像冰冷的毒蛇盘踞在窗台。
“钥匙已归位……”
赵振国盯着血字，脸色铁青，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归位’ ……是指猴儿沟矿洞被毁？还是指……李树宁的狗牌被送回？”
“熔炉将启……”游古辛的声音嘶哑，带着未愈的伤痛和冰冷的愤怒，“猴儿沟的‘熔炉’是幌子……真正的‘熔炉’ ……在尼迦贝叶……李树宁的日志……”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刚才追出去的警卫脸色难看地冲进来，手里拿着被撕坏的快递员外套和帽子：
“报告！人跟丢了！对方熟悉医院地形，从消防通道跑了！只留下这个！”
“真丢人！”赵振国低吼一声，随即强压怒火：
“封锁医院！所有出入口设卡！查监控！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快递员找出来！还有，立刻通知密码组，优先破译照片和狗牌上的所有信息，包括血迹成分！”
命令迅速下达。
病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对讲机的嘈杂声。
松看着照片，眼圈发红，拳头攥得死紧：“爸……”
游古辛伸手想拍拍他，肋骨却传来一阵剧痛，让他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他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视线开始模糊。
“医生！快叫医生！”赵振国立刻察觉不对，对着门外大喊。
刚才出去的医生和护士迅速冲回病房。
医生快速检查游古辛的瞳孔、脉搏，脸色骤变：“心率过速！血压骤降！体温升高！有中毒迹象！快！准备急救！肾上腺素！解毒剂备选！”
病房内瞬间乱成一团。
护士推来急救设备，医生迅速给游古辛注射。
“中毒？！”赵振国眼中寒光爆射，猛地看向那个被警卫放在窗台上的纸盒！
他刚才亲自检查过，里面只有照片和狗牌！
“盒子！再仔细检查盒子！手套！”赵振国厉声道。
警卫立刻戴上取证手套，极其心地拿起纸盒，里外翻看。
盒子本身很普通，硬纸板材质。但当警卫的手指仔细触摸盒子内部一个不起眼的折角时，他的动作停住了。
“首长，这里有微弱的粘性残留，很淡，几乎看不见……”
警卫用镊子心地从折角缝隙里，夹出一片比指甲盖还、近乎透明的、沾着极微量无色液体的薄塑料膜！
“接触性缓释毒剂！”
医生瞥了一眼，失声惊呼：
“渗透皮肤起效！剂量控制精准，足以在几时内引发心衰猝死，伪装成重伤并发症！”
目标明确！
手段阴毒！
就在赵振国眼皮底下，在军区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里，长老会的人竟然完成邻二次精准刺杀！
赵振国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更是对他和整个特调处安保能力的羞辱！
“查！盒子接触过的所有人！快递员、门口的警卫、护士、松！”
他声音冰冷如刀：“内鬼，就在我们身边！或者就在这栋楼里！”
游古辛的意识，在剧毒和急救药物的对抗中沉浮。
冰冷的液体注入血管，与体内肆虐的毒素搏斗。
他感到身体忽冷忽热，耳边是仪器尖锐的警报，和医生急促的指令。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他最后模糊的视线，似乎越过了忙碌抢救的医生肩膀，落在了病房门上那扇的观察窗上。
一张毫无表情、穿着医院保洁制服、戴着口罩的脸，似乎在那里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那双眼睛，冷漠、空洞，如同机械。
随即，那张脸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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