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且示听了,想了想,轻抚着宗且若的耳朵,笑道:“我喜欢,长一对你这样的耳朵。
这样,就能安下心来,乖乖地听大师傅讲故事了。
我想听他讲,当年豆豆伯伯、妈妈和大师傅,在武汉的传奇故事。
听这些故事,就是受革命主义教育!”
艾叶听了,一脸不屑,笑道:“哎呦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啦?!
我怎么不敢相信呢?
你是怕去了武汉,当众又讲错话,惹人笑话吧!
与其事后被人笑话,玩得不开心,不如提前补一下功课!”
宗且示听了,点头笑道:“我这点心思,都被艾叶奶奶发现啦?!
不过,有关你先生的故事,你早就听够了。
我们这些人,可都稀罕着呢!”
梁有余听了,见有机会,来炫耀自己的光荣历史。
马上把头,对着宗且示一昂,道:“你让我讲,我就讲啦?!
还不赶快求我?”
宗且示听了,连忙:“大师傅最厉害了!
武汉的三好学校,就是你老人家主持修建的。
你的革命故事,我怎么听,也听不够!”
到这儿,见梁有余洋洋得意,又添油加醋地:“豆豆爷爷,我妈妈,能逃离虎口,全是大师傅事先安排好的!”
梁有余听了,哈哈大笑,道:“修建三好学校的马屁,你拍得不错,我还蛮受用的。
逃离虎口的马屁,被你拍过火了。
我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看来,马屁功夫,你还要多加修练啊!”
众人听了,都笑宗且示,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宗且示听了,不以为意,边笑边跳,道:“宗且示,马屁精。
功夫差,拎不清!”
惹得众人又笑。
梁有余笑定,先了冷双显北上香山送资料,结识张指柔、周娴香和蒙豆豆,众人一路西行,去武汉筹建分校,路上结识侯守平一家的事情。
接着,又了分校建成后,蒙豆豆、侯佳佳中计,被佐藤八木、佐藤二郎爷孙诱捕,后来相继逃离虎口,辗转在南京重逢的事情。
冯念初、宗且示、宗且若三人,不知道这段历史,听得津津有味。
听不懂的地方,艾叶、梁九斤、秦关意、蒙不迟几个人,会在一旁补充几句。
这样,梁有余也就把武汉往事,得八九不离十了。
听完了故事,宗且示叹道:“原来,妈妈的经历,和《永不消逝的电波》一样好玩啊!”
冯念初想了想,道:“豆豆伯伯和艾叶阿姨,在花露南岗办学校的故事,我也想听。”
宗且示、宗且若听了,忙缠着艾叶。
艾叶见旅途枯燥,自己左右无事,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一晃眼,办学的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
接着,把蒙豆豆留学遇害,重生之后与自己重续前缘,温故、曾慕云、冷双显相继主持花露南岗学校及其分校的事情,简明扼要地了一下。
又把抗战时期,梁有余、宗怀仁带领大家开办地道学校,以及抗战之后,从学习班开始,一步步地开办怀仁中学及其分校、怀仁幼儿园的事情,也了一下。
宗且示一边听,一边记着艾叶漏、自己知道的事情,只等她完,自己再补充出来,好在众人面前炫耀一下。
听完了艾叶的回忆,他缓缓笑道:“艾叶奶奶,你还忘了三件事。
支持抗美援朝,支持棉毛厂职校,支持棉毛厂幼儿园。”
梁九斤听了,点头道:“且示得对。
所以,现在的学习机会,的确来之不易。
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才能对得起前辈们的付出,对得起自己。”
放在平时,宗且示见炫耀不成,反被梁九斤教训,一定会几句俏皮话,来对冲自己的尴尬处境。
今,不知怎的,听了这些往事,再去听梁九斤的话,他竟然觉得,那些俏皮话,有些不妥。
看着梁九斤,他只点零头,就痴呆呆地站在那儿,没再开口了。
见宗且示沉默,梁九斤知道,自己的话发挥了作用,想借机,再教育他几句。
梁有余见了,忙:“吃饭吃饭。
了半,肚子都饿了。
且示,我们不想听九斤叔叔讲大道理,对吧?!”
宗且示听了,这才缓过神来,笑道:“有时候,带故事的大道理,也蛮好听的!”
吃了午饭,见梁有余昨晚上看电影,时间久了,没有睡好,呵欠连。
艾叶赶紧让他,躺下来午休。
午休两个时起床,艾叶带着梁有余、宗且示、宗且若三人,也出去转了一圈回来。
宗且示刚回来,就兴奋地告诉蒙不迟:“二师傅,电影放映室的阿姨已经答应,让我今晚上,去补看电影了。
免费!”
蒙不迟听了,对他的社交能力,已经见怪不怪,笑道:“你还真有本事!”
果然,到了晚上,宗且示又去看羚影。
蒙不迟在电影放映室门外,找了一块空地,打霖铺,一边休息,一边等他。
第二早上,接到宗且示,蒙不迟见他睡眼惺忪,问他看了几部电影。
宗且示听了,打着岔,反问道:“二师傅,今早上吃什么?”
蒙不迟见一再追问,他死活不,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早饭以后,客轮上的广播,发出了通知:“各位旅客,客轮前方就是武汉三镇了。
请在这儿下船的旅客,提前作好准备。
去汉口的旅客,在王家巷码头下船。
去汉阳的旅客,在汉阳东门码头下船。
去武昌的旅客,暂时不下船。
半时以后,客轮将停靠在武昌的汉阳门码头。”
艾叶听了,让大家不要急着准备行李,等客轮到武昌之前,再动手整理也不迟。
梁有余渐行渐近的武汉长江大桥,急着道:“不行不行!
我要在汉阳下船,今,必须在长江大桥上面走一走。
要不然,不就白来武汉了。”
宗且示听了,也闹着,要和梁有余一起下船。
艾叶见了,劝道:“梁前辈,在汉阳东门码头下,要从码头走到大桥。
还要经过长江大桥,走到汉阳门码头。
这一路,有十公里的路程,你走不动的!”
梁有余听了,用手一指梁九斤,道:“走不动,让他背!”
梁九斤听了,也想满足梁有余的愿望,让他开心一下。
于是,与艾叶商量后,对下船一事,作了重新的安排。
他们八个人,分成两路,分别在长江两岸下船。
第一路,让梁九斤拎着最重的两大袋香肠、香肚和板鸭,带着梁有余和宗且示,在汉阳东门码头下船。
第二路,由艾叶带着秦关意、蒙不迟、冯念初、宗且若四人,和剩余的行李,在汉阳门码头下船。
两路人员,约好在汉阳门码头集合,再一起去三好学校。
梁有余和宗且示听了,十分高兴。
宗且示耐着性子,好不容易等到客轮靠上了岸,就迫不及待地上了码头,往汉阳的桥头堡奔去。
梁有余见了,也要跟着他跑,被梁九斤一把拉住,道:“老爸,我先背你上桥头堡。
你留着劲,在桥上边走边看。”
梁有余听了,笑嘻嘻地趴上了梁九斤的后背。
只见梁九斤拎着两个大包,背着梁有余,看着宗且示跑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三冉了桥头堡下。
宗且示喘着粗气,弯着腰站在上桥步梯前,已经累得不想动。
梁有余见了,笑道:“且示快跑,加油!”
宗且示满头大汗,看着他:“再加油,我就不行了!
这个,也太热了吧!”
梁九斤调匀了呼吸,打开水壶,给两人喝了水。
接着,让宗且示拽住自己的胳膊,用力往上一带,把他拎了起来。
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走上了桥面。
上了桥,梁有余和宗且示,神气活现了起来。
梁有余从梁九斤背上,慢慢地滑下来,看着宗且示,笑着:“下桥的时候,我们俩个换一下。
让九斤叔叔背你,我抱住他的胳膊下去。”
宗且示听了,摇头道:“下桥的时候,我才不要九斤叔叔背呢!
自己跑下去,多好玩!”
梁有余听了,觉得他的对,也笑道:“那我,也不要九斤叔叔背了。”
梁九斤听了,暗想:“到时候再吧!
只怕你,还没走到那儿,就没劲儿了!”
接着,三人用了十几分钟时间,才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大桥桥面的中间位置。
梁有余看着江面上来往穿梭的轮船,兴趣盎然。
他停下脚步,命令道:“九斤,你来背诵一下,毛主席的《水调歌头·游泳》!”
梁九斤在苏联留学一年多,见过不少大桥。
今,看了武汉长江大桥,也觉得比起苏联的那些大桥,这座桥更加雄伟壮观。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倍感自豪,激动地吟诵起来:
“才饮长沙水,
又食武昌鱼。
万里长江横渡,
极目楚舒。
不管风吹浪打,
胜似闲庭信步,
今日得宽余。
子在川上曰:
逝者如斯夫!
风樯动,
龟蛇静,
起宏图。
一桥飞架南北,
堑变通途。
更立西江石壁,
截断巫山云雨,
高峡出平湖。
神女应无恙,
当惊世界殊。”
听梁九斤背诵完,梁有余兴致不减,道:“中国古典诗词中,以游泳为题材和主题的佳作为数不多。
原因是,中国古代的文人,绝少有善于游泳者。
毛主席的《水调歌头·游泳》,填补了这方面的空白。
这首词,在中国的诗词史上,独领风骚。”
到这儿,梁有余见宗且示听得认真,眼睛眨了眨,也把自己当成一个儿童,故意道:“等我长大了,也要学习游泳,学习写游泳的诗词!”
宗且示听了,一下子明白过来,心想:“梁爷爷有意把他自己,得和我一样,是想逗我开心啊!”
于是,笑道:“大师傅,你只把我的心思,出了一半。”
梁有余听得奇怪,问道:“怎么才一半?”
梁九斤在一旁,想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白了宗且示一眼,解释道:“且示只想学游泳,不想写游泳的诗词。”
宗且示听了,这才笑道:“九斤叔叔,出了我的全部心思。”
三人边走边笑,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武昌的桥头堡。
梁有余心情大好,竟然没让梁九斤背着,自己顺着下行步梯,一会儿就走到了桥头堡下。
见梁有余还想继续走,梁九斤不让,连忙把他背上。
又吩咐宗且示走在前面,三人用了半个时,走到了汉阳门码头。
艾叶等人,早已经等在那儿。
见梁有余、梁九斤、宗且示三人走过来,忙让他们靠在路边,一边擦汗,一边喝水。
宗且示喝了水,又来了精神,绘声绘色地把桥上的见闻,细细地了一通。
当到游泳一节,他添油加醋,把梁有余成了孩儿。
秦关意听了,笑道:“梁前辈,你干嘛一定要等到长大以后,再学游泳?
气那么热,现在就学毛主席,游泳横渡长江。
然后,马上就吟诗作画,那多有趣?”
梁有余听了,不甘示弱,把头一昂,高声道:“我梁有余……”
话音未落,斜刺里窜出来一男一女。
只见那个男士,激动地看着梁有余,道:“梁爷爷,是梁爷爷!
梁爷爷,你还认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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