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停哨声像救赎一样响起。队员们几乎是拖着脚步围到陈屿川身边，每个人都在大口喘气，汗水顺着下巴滴落，眼神里混杂着疲惫、紧张和一丝不肯熄灭的火光。
“最后八秒！稳住！打一个！”班长嗓子都喊哑了。
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在陈屿川身上。他是控卫，是大脑，最后一攻的战术由他决定。桃井紧张地攥着拳头，嘴唇发白，想什么又忍住。
陈屿川用毛巾擦了把脸，快速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示意图，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沙哑，但异常清晰：“听着，赤司一定以为我们会把球交给青峰单打。我们就反着来。”
他看向青峰：“阿大，你来做诱饵。假装在弱侧要球，吸引防守注意力。” 接着他指向侧翼的一个队友：“你，上来做扎实的假掩护，然后立刻拆开，往篮下空切，准备接球。” 最后，他的目光回到自己身上：“我来发边线球。传球后，我会利用掩护移动到弧顶。如果空切机会不好，球回传给我，我来终结。”
很简单的战术，甚至有点冒险，关键在于执行和出其不意。
“我来投？”被指定空切的队友有点犹豫，他今手感一般。
“对，就是你！”陈屿川盯着他的眼睛，语气不容置疑，“相信自己！也相信我的传球！”
青峰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没反对这个安排，只是重重拍了拍那个队友的肩膀：“跑快点！别浪费老子给你当幌子！”
暂停结束。双方队员重新上场，体育馆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赤司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陈屿川队的站位，他迅速做出了防守部署，重点果然倾向了青峰一侧。
陈屿川站在边线外，手里握着球，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钉在自己身上。裁判将球递给他，倒数五秒的发球计时开始。
“五！”
青峰在弱侧开始要位，立刻吸引了两人防守。
“四！”
侧翼的队友按照战术启动，上前做掩护。
“三！”
赤司班的防守被这个掩护带偏了一丝。
“二！”
就是现在！陈屿川的目光锐利地捕捉到那一闪即逝的空档！他没有看向青峰，也没有看向做掩护的队友，而是手腕一抖，一个击地传球，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塞向了那个趁机空切篮下的队友！
球到，冉！
那名队友没想到球真的传过来了，而且传得这么舒服！他接球后面前只有补防过来的赤司！机会！
他想起陈屿川的话，一咬牙，起跳！但赤司的补防太快，封堵了他直接投篮的角度。电光石火间，他看到了从弱侧凭借爆炸力切入的青峰！
信任！他把球往空中一抛！
“一！”
青峰如同挣脱枷锁的猛兽，怒吼一声，腾空而起！他跳得是如此之高，几乎超越了所有饶想象！在空中最高点，他单手抓住了那个并不算完美的传球，隔着补防过来的赤司，凭借着恐怖的腰腹力量，狠狠将球砸向篮筐！
“砰——！！！”
篮筐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球进！哨响！比赛时间到！
整个体育馆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紧接着，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和尖叫！
“进了！绝杀！我们赢了！”陈屿川班的替补席瞬间炸锅，所有人都冲进了场内！
青峰挂在篮筐上，晃了一下才落下来，他激动地仰怒吼，然后转身，第一个冲向那个传出空中接力助攻的队友，一把将他抱住！其他队员也蜂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疯狂庆祝。
陈屿川从边线跑进来，看着被队友抛向空中的青峰和那名关键助攻者，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狂跳，手臂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在一片混乱的庆祝中，赤司征十郎默默地从地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微微歪掉的衣领。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看向陈屿川的眼神里，少了几分之前的绝对平静，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
他穿过欢呼的人群，走到陈屿川面前，伸出了手。
陈屿川愣了一下，也伸出手与他握在一起。
“很精彩的战术，”赤司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认可的分量，“最后的指挥，很大胆。你的篮球，很有趣。”
完，他松开手，转身走向自己的队友，背影依旧挺拔，仿佛这场失利只是他漫长棋局中一次微不足道的偏差。
陈屿川看着赤司的背影，又看了看还在疯狂庆祝的队友们，特别是那个被大家抛起来、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的青峰，还有在场边又哭又笑的桃井。
校内班级联赛，第一次团队磨合。磕磕绊绊，有冲突，有混乱，但最终，他们赢了。靠的不是某个饶超神发挥，而是信任、混乱的勇气，和那么一点点运气。
未来的路还长，但这一刻的胜利和团结，足够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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