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与剑撞击的刹那，一股强劲的冲击顺着双臂贯通而来。
我咬牙拨开他的拳头，大开大合猛砍过去，聂风行不慌不忙，凭借那副黑色金属拳套不断硬抗我的斩击，拳剑交锋间，魂力火花四溅，打铁声此起彼伏。
冥王屠戮属于力量增幅型，既能增强使用者的力道，又能削弱来自对手的冲击。
从聂风行的应对来看，他的拳套似乎也是类似的武器。可即便如此，我的手臂已被震得发麻，而他却仍旧游刃有余。
不可能。他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就算有拳套挡着，冲击力也一样会传到他身上，他肯定是在硬撑！
我怒吼着举起大剑，猛然纵劈而下。
聂风行双臂交叉，在头顶挡住了这一击，脚下重重一顿，蛛网状裂纹迅速扩散开来，他的嘴角也终于溢出了一抹血丝。
好，有胜算！
我精神一振，大剑再压几分。
聂风行双脚一分扎出马步，微微下蹲，拳套缝隙间亮起丝丝红光，随即双臂发力往上轰然一震。
我的剑被瞬间崩开，整个人仰身倒退，脚下一阵踉跄。
“昂！”
聂风行战靴上的爪轮开始高速旋转，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他飞身跃起，旋转间，两脚交替猛踹而来！
我刚从倒退中稳住身形，只能将大剑横在身前，用宽厚的剑身充作盾牌。
聂风行每一脚都力道惊人，我被压制得只能招架，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他那带着爪轮的战靴一脚接一脚地砸在剑上，顿时火花飞溅，刮铁声刺耳挠心。
虽然只要撑过十分钟我就能赢，但光靠防守绝不是办法！“巨兽之血”让我几乎感觉不到痛觉，可伤害依旧在累积，体力也一样在迅速消耗。
不能再让他放开手脚乱打了，得反击！
我一手握住剑柄，另一手抵在冥王屠戮的剑身上，死死盯着他的动作。就在他下一脚踹来的瞬间，我顺势将剑往后一拉，卸掉大半冲击，同时借势猛然一顶！
聂风行猝不及防，被我生生推出老远。
趁他还未落地，我高举长剑，一道透明的剑气瞬间从剑尖爆射而出！
那剑气形似一柄被无限拉长的巨剑，末端与我双手重叠，剑身却一路延伸至半空，对着聂风行的头顶直劈而下！
他紧急交叉双臂，黑色魂力在胸前凝聚成一道防壁。剑气猛然劈上，护壁闪烁几下后，“呯”的一声宛如玻璃破碎，紧接着，那道气型巨剑狠狠砸在他的双臂拳套上！
空中无处借力，聂风行被整个人拍进地面，嘴角溢血，陈旧的水泥地炸出蛛网般的裂纹。
我乘胜追击，怒吼着跳起，大剑高举之后应声劈下：
“去死吧！！！”
地板像豆腐一样被我一剑劈开，残余的冲击将剑刃前方的土石撕裂得七零八落，露出一道扭曲深邃的裂缝。
聂风行在剑刃落下的瞬间便翻滚了出去，起身站定后，看着地上的裂痕忍不住啧啧称奇，“子，你这这是想杀我啊？枉我刚才还在想，怎么留你一命。”
我默不作声，提剑继续猛砍过去。
可渐渐地，我感觉魂火越来越微弱，挥剑的力道也越来越轻。
聂风行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边躲边调侃，“魂力快耗干了？我就嘛，你一个刚觉醒的菜鸡，先打魅影，又一路狂奔，还跟珍珍拉扯半，还能剩多少力量对抗我？”
“十分钟都高估你了！”
又一次重斩之后，他突然抬手，单手抓住了我砍下来的剑刃！
我猛地用力往回抽了抽，居然没抽出来！
我震惊地看着他，他却是一脸轻松地望着我，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意。
“我真佩服你能这么拼命，子。”
“我在资料里看到过，曾经也有个傻子，替一个魅惑他的鬼族出头，挡在讨伐队面前，结果呢？”
他顿了顿，然后语气讥讽地开口：“他被那个鬼族从背后一把掏心，当场死亡。她根本没在意他为她做了多少，只是为了多恢复一点魂力、增加逃命几率，就毫不犹豫地下了杀手。”
“不管那怪物给了你什么，你也已经够努力了，就此收手如何？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其实还挺中意你的。”
我闻言表情顿时狰狞了几分，手上不由得加了力道。
聂风行感受到我的“回答”，竟然轻笑了一声。
忽然，他皱起眉头，盯着我紧握剑柄的右手，“你这手是怎么回事？一圈一圈的印子，看着也不像烟疤。”
我眼角动了动，视线扫过右手，心中一沉。
“……那是我的烙印。”我咬牙开口，“它代表一个色欲熏心的男孩，在某个夜晚犯下的错。这些疤，是我对自己的惩罚，也是我守护她的誓言。”
聂风行愣了一秒，旋即像听到了国际大笑话般仰头狂笑，“我没听错吧？！！！”
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是……她不让你碰？”
我闻言皱起眉头，他却露出一种荒唐至极的表情：
“你供她吃穿、供她住，还死心塌地给她卖命，结果她还不让你碰？兄弟你图什么啊？你该不会是传中的史诗级怨种吧？”
“你……闭嘴！”我死死盯着他，怒火几乎从眼睛里喷出来。
聂风行一脸无辜地耸肩：“我错了？嗯？”
他忽然像想到了什么，神色一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不过话回来，她刚才的反应不像是第一次啊？虽然有点被动，但配合得挺自然的啊。”
“？！”
我的脑中轰然一响，像是被当头砸了一棍，整个人瞬间眩晕。
“你……什么？”
“啊？”聂风行挑了挑眉，“我没么？这半我全靠她打发时间来着。你还挺纯的啊，连这个都没听出来？”
我愤怒咆哮着，几乎耗尽的魂力在瞬间被我强行催动。
我猛地崩开他那只死死抓住大剑的爪子，像疯了一样冲上去对他展开狂砍。招式混乱，没有章法，只有彻底失控的杀意！
一旁观战的冷无霜见状急忙喊道：“柳月，冷静！他只是在刺激你，柳月！”
可我根本听不进去。
自从雨被他抓走之后，我都在强迫自己不往那个方向去想，我甚至在祈祷聂风行的人品，祈祷她不会受到那样的伤害。
我知道他可能只是在刺激我，可就算只有半成可能是真的，也已经足够让我彻底疯掉！
聂风行一边躲避我的攻击一边继续个不停：
“对了，那事儿还是她主动求我的呢，什么‘只要你放过我，我什么都愿意做’……可我身为调查官，哪能收贿啊？所以办完正事之后，我顺手把她打了个半死……不过你放心，我做了保险，毕竟我也怕脏！”
忽然，他踩到了一块碎石，脚下一滑，身体微微失衡。
我抓住机会，毫不犹豫地劈出一剑！
剑刃在他眼中飞速放大，然而他却笑了。
下一瞬，他旋转调整平衡，让身体刚好避开剑锋。
紧接着，他抬起一条腿，朝我暴风骤雨般猛踹！
我的架势顷刻间被打散，身体毫无防备地敞开。
那只脚毫不留情地踢遍我的全身，虽然我没觉得有多疼，但每一脚都让我的胸腔响起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一阵暖洋洋的麻痹感在肉里蔓延开来。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片暴风雨中的枯叶，几乎要被打散成渣。
聂风行越踹越嗨，嘴里不断怪叫着，红色光纹顺着战靴甲片的缝隙蔓延开来。
安装在靴侧的爪轮仿佛被注入了动力，开始疯狂转动，发出高频的尖啸，一时间血肉横飞。
最终，我整个人被踢飞出去，血肉模糊地摔在地上。
我吐出一口粘稠的鲜血，血里混着碎裂的内脏，冥王屠戮早就滑落到一旁。
周围一片嘈杂……
聂风行搓着拳头慢慢走来，嘴里在些什么……冷无霜似乎也在喊，但我一句都没听清，或者，我已经听不到了。
我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彻底倒在霖上。
世界在我眼前变得模糊发红，耳中只剩下低沉的嗡鸣。
我看到聂风行踩着战靴走到我身前蹲下，一脸嘲弄地冲我着什么……
药物压制了痛觉，我感觉不到疼，却能清楚地感到体力在流失，意识与身体像被撕开一样渐行渐远。
我要死了吗？
我的视线开始扭曲，眼中的聂风行仿佛逐渐变了样。
“一……不……你……子……得……”
他在什么？算了……反正是在嘲笑我吧。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直接在我脑中响起：
“一段时间不见，你子怎么变得这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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