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
党建国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也带着一丝警惕的审视，道：
“这世上，可没有真正的免费午餐。条件呢？”
“聪明！”
劳德打了个响指，笑容更加灿烂，道：
“设备嘛，当然是二手的，也有些年头了，技术嘛，肯定不是最尖赌。
但！都是成熟可靠的大家伙！
你只需要安排足够的人手，去指定的美国本土仓库……拆
回来！运回南洋！所有权就是你们的了！”
党建国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免费”的代价——
跨国拆卸运输的巨大成本和人力投入——
还是让他有些无语。
不过，考虑到南洋工业基础薄弱的现实，即使是二手设备，尤其是某些关键领域的，其价值依然难以估量。
“哦？值得劳德大人亲自跑一趟送‘大礼’？”
党建国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一丝调侃道：
“看，都有些什么‘宝贝疙瘩’？”
劳德最近刚刚晋升，显然对“打人”这个新头衔很受用，闻言更是眉飞色舞，如数家珍：
“两个完整的拖拉机厂！
注意，是履带式的大家伙，开荒修路的好帮手！配套齐全！
一批相当规模的船坞设备，修船、造船，虽然你们有了，但是也可以多一些嘛！
一条还算完整的汽车生产线，虽然车型老零，但生产工具车、卡车没问题！”
“还有，两个机床厂！车床、铣床、钻床……工业母机的底子！
虽都是些服役多年的‘老兵’，技术参数比不上最新的，但胜在皮实耐用，技术成熟！
够你们消化好一阵子了！”
党建国听完，脸上没什么惊喜，反而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放下咖啡杯，看着劳德，慢悠悠地
：“听起来不错。
不过，劳德，这些‘老伙计’到了南洋，恐怕用不了多久就需要更换零配件吧？
这些配件……我们是不是，还得‘自愿’地，向贵国的相关企业下订单采购？”
劳德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极其“憨厚”，他双手合在一起，做了个经典的“苍蝇搓手”动作，嘿嘿笑道
：“党，我的老朋友！
你懂的……我们这边办事，总需要一些‘润滑剂’，
一些……嗯，‘活动经费’。
维持关系，上下打点，都需要成本嘛。
总不能让大家白忙活，对吧？”
党建国心中冷笑，早就料到对方会在这等着。
他不想白白支付这笔“保护费”，略一沉吟，便抛出了自己的方案：
“零配件采购当然可以谈。
不过，我们南洋最近，新投产的军用级压缩饼干，能量高、保质期长、口腑…嗯，也算能下咽。
你看，是不是可以，用这个来抵一部分？
正好也帮你们解决一些后勤物资的问题。”
美军在全球的庞大驻军，和频繁行动对这种高热量、易储存的军需品需求量巨大。
劳德的眼睛瞬间亮了，仿佛看到了新的利润增长点，笑容更加灿烂：
“压缩饼干？好主意！上一批反响不错的！
党，你总是能想到双赢的办法！那么，利润分配……还是老规矩？
我们拿九成？”
党建国端起咖啡杯，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道：
“那是自然。规矩就是规矩。
不过，具体细节，得让你们在香港注册的，那家‘环球战略咨询公司’派人过来，跟我们南洋集团签个正式的、‘合规’的供应合同。
流程要走好。”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劳德拍着胸脯保证，心花怒放，感觉这趟差事超额完成了任务。
他豪气地加码示好：
“党，放心！有了这份合同打底，我向你保证，
明年一年，熊猫集团，至少能从我们这边，拿到价值二十亿美元以上的各类订单！
从基建材料到军需被服弹药！”
党建国举起咖啡杯，隔着办公桌向劳德示意了一下，语气平淡却：
“订单多多益善。
利润有多少，你们自己核算清楚。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们的生产成本，必须给我保住！
工人工资、原料损耗、设备折旧、运输仓储……
一分钱都不能少算！
南洋的账，要经得起查。”
劳德立刻会意，这是在确保南洋集团，自身不亏本的前提下，让他们（及其背后势力），去运作那巨大的利润空间。
他爽快地应承道：
“放心！老朋友！
我们有最专业的会计师团队！
保证账目做得漂漂亮亮。
我们最多拿走利润的60%，剩下的40%，足够覆盖你们的所有成本，还能让你们，有非常体面的利润空间！绝不会让朋友吃亏！”
党建国轻轻啜了一口微凉的咖啡，脸上露出一丝带着悲悯的无奈笑容，叹息道：
“唉，到底，南洋底子薄，我只是想，给那些背井离乡的灾民、难民，多找几条活路罢了。
能让他们有份工做，有口饭吃，我就心满意足了。”
劳德对这种“悲悯人”的论调，显然不以为然，他耸耸肩，带着西方蠕型的实用主义，甚至冷酷的道：
“灾民？难民？
党，恕我直言，在我眼里，这些人本质上就不是‘人’，只是会走动的廉价劳动力。
给点填饱肚子的东西，有片遮风挡雨的棚子，他们就该感恩戴德了。
你……有时候太仁慈了。
这会影响效率。”
党建国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冷冽，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悲悯的神色，甚至顺着劳德的话，用一种带着自嘲和算计的语气道：
“也许你得对，劳德。
不过换个角度看，正是因为有这么多，‘廉价’的劳动力，我们的生产成本，才能压到这么低，我们的产品，在国际市场上才这么有竞争力，不是吗？
这也算是……一种资源吧？”
劳德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仿佛第一次真正理解脸建国的“深意”：
“哈哈！党！高！实在是高！
这个角度……精辟！也许……你是对的！”
他感觉自己，似乎窥见了这位东方商人更“真实”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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