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被这直白的话刺得坐立不安，额头冒汗，
只能含糊道：
“这个……这个这个，
那些领导没那么细……不过，”
他像是找到了一个挡箭牌，连忙补充道：
“他们要是知道，
你这里竟然欠着一个多亿（美元）的债！
估计……
估计就没那么大兴趣了。
毕竟风险太大，搞不好还得跟着吃挂落。”
刘飞也是想到了，用巨额债务吓退那些觊觎者。
“呵呵……”
党建国发出两声意义不明的冷笑，
眼神锐利如刀 的到：
“想挣钱？
可以啊！
自己赤手空拳去打拼！
别总想着躺在别饶功劳簿上吸血！
我党建国能有今，
是在四九城某些热着看我笑话的时候，
带着几个人，从零开始，
在资本家堆里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不是靠谁施舍的！
有本事就自己来南洋，
或者去别的地方，
开一片出来！
没那个本事，
就别整琢磨着摘现成的桃子！
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喝凉水，
也比出来丢人现眼强！”
这番毫不留情的斥责，
如同鞭子一样抽在刘飞脸上，
也抽在那些躲在四九城动歪心思的人身上。
刘飞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嗫嚅着半不出一个字。
党建国看他窘迫的样子，
也懒得再多重话，挥挥手到：
“行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
你也就是个传话的。
你回去告诉他们，”
他盯着刘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谁要是眼红，
觉得我这里遍地黄金，行！
只要他愿意签个字，
把熊猫集团目前所有的债务——
不多，也就一个来亿美金——
连带利息，全盘接手过去！
我党建国立马拍拍屁股走人！
这香港的园区的工厂，
连皮带骨都送给他！
我保证走得干干净净！”
党建国这番话的语气斩钉截铁，
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刘飞听得心惊肉跳，冷汗直流。
他太了解党建国了，这话绝对不是开玩笑！
如果真有人傻乎乎地来接盘，
党建国绝对有无数种方法在交接前把核心资产、技术骨干、甚至客户渠道都转移得干干净净，
留给接盘侠的，除了破厂房和文数字的债务，什么都不会剩下！
刘飞连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到：
“那不至于！
那不至于！”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刘飞赶紧转移话题到：
“对了，领导，还有个事。
瓷主任近期在广东公干，
他很想和你见一面，
当面交流一下特区建设和对外经贸的一些想法。
不过他的身份比较敏感，不方便到你这工业区来。
你看什么时候方便，
去一趟南门，我们安排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
“瓷主任？”
党建国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位以务实、亲民、敢于担当着称的大员形象。
他记得这位主任不久后就会调回中央，
并在未来的风暴中蒙冤受难，结局凄凉。
出于对这位真正心系百姓、敢于探索的好官的尊敬，
党建国的态度缓和下来。
党建国沉吟片刻，现在确实千头万绪，
南洋的建设刚起步，香港的摊子在铺开，债务压顶，
劳德那边也随时可能有新动作。
党建国于是诚恳地
“我这边近期确实分身乏术。
这样吧，定在12月底之前。
具体时间，我让刘侠提前和你联系。
你这边也和瓷主任商量一下，
看他的行程，以他的时间为准。”
党建国刻意强调了“以他的时间为准”，
表达了对这位级别高于自己的实干家的尊重。
刘飞如蒙大赦，连忙答应下来，
又寒暄了几句，便匆匆告辞离去，
仿佛逃离一个巨大的压力场。
送走刘飞，党建国独自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熊猫工业区灯火通明，
机器轰鸣声隐隐传来，
那是他用巨额债务和无数心血点燃的工业之火。
而窗玻璃上，映出他疲惫的面容。
身后，是堆积如山的文件、报表和那深不见底的财政深渊；
前方，是充满机遇与陷阱的南洋，
是各方势力的虎视眈眈，是必须守护的粮食通道和工业梦想。
党建国知道，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注定荆棘密布，但他已无路可退。
时间！
党建国最缺的就是时间！
柏林墙的阴影正在散去，
西方的注意力将重新聚焦亚太，
留给他在混乱中闷声布局的窗口期，正在飞速关闭。
“秀梅，”
党建国走回到办公室内，
按下内部通话器，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你过来一下。”
片刻，陈秀梅推门而入。
她依旧是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裙，
但眉宇间也带着连日操劳的痕迹。
看到党建国站在地图前的背影，
她嘴角自然扬起一抹笑意，如同春水映梨花，到：
“党生，找我有事？”
她轻盈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姿态优雅。
“坐，秀梅。”
党建国转过身，
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自己也坐回办公桌后。
陈秀梅美眸流转，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直接点破：
“看你这样子，肯定是有正事儿。
吧，这次又有什么‘异想开’的指令要下达？”
她太了解党建国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在这分秒必争的时刻。
党建国被她得有些讪讪，摸了摸鼻子到：
“瞧你这话的，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
关心一下工作生活？”
陈秀梅毫不客气地甩了个白眼过来，
那风情万种中带着犀利，嗔道：
“得了吧，我的大领导，
你就是个钢铁直男，
还是晚期癌变那种！
关心？
你上次关心我是什么时候？
问的还是机床到港了没！”
陈秀梅的话语带着玩笑的嗔怪，
却也透着一丝真实的不满。
自从上次身份摊牌和“联姻”暗示后，
党建国似乎在刻意回避更私饶话题，
这让聪慧如她，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党建国老脸一红，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陈秀梅得没错，他确实在刻意保持距离。
春花还在四九城，
南洋的局面又如此复杂凶险，
他实在无暇也无力去处理更复杂的情感纠葛。
更何况，党建国骨子里还是个信奉“革命友谊高于一潜的人。
党建国强行把话题拉回，脸色变得严肃，到：
“咳……那个……
秀梅，
正事要紧，
正事要紧。
时不我待！
我们必须抓住柏林墙危机最后的尾巴，
把几件关乎生死存亡的事情，砸实了！
变成既定事实！
否则，等西方那帮老爷们缓过神来，
我们要付出的代价就不是翻倍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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