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话是这么……但磁控管追求的是高频大功率输出，阴极射线管要的是精密电子束控制和扫描精度……侧重点不一样。”
“万变不离其宗啊朱教授！”
党建国立刻送上高帽，到：
“都是电子在电磁场里跳舞！
以您对电子运动的理解，以咱们现在的磁控管技术和材料基础，改造、优化、攻关出一个显像管级别的阴极射线管，
您就，有没有这个可能？需要多久？”
激将法+戴高帽，还有研发费用，不信你不干，哼哼！
朱教授被“可能”和“需要多久”激起了好胜心，他摸着下巴，眼神闪烁着计算的光芒，喃喃道：
“材料…工艺…真空度…聚焦…
嗯…如果…或许…应该能搞出来吧？”
语气已从绝对否定变成了犹疑的肯定。
党建国立刻抛出终极诱惑：
“十万块研究经费！
设备、材料、人手，敞开了用！而且，”
他指了指外面，补充道：
“马上有两台最新进口电视送到，一台给您拆着玩（参考），
一台随便您大卸八块（拆解）！零件摊一地都行！”
“十万？！” 朱教授眼睛瞬间亮了！这年头十万科研经费是文数字！
他猛地转身，丢下一句话就往外冲，仿佛怕党建国反悔：
“男人，不能不行！等着！一个月…不！实物到了20之内，老子给你把显像管‘搓’出来！”
还没完风风火火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门外。
“呼……” 看着朱教授斗志昂扬的背影，党建国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比打了一场仗还累。
一直旁观的刘侠，此刻脸上却写满粒忧。
他凑近党建国，压低声音，带着十二分的心：
“那个…处长，”
他指了指朱教授离开的方向，又指了指党建国画在纸上的电视机草图，不确定的到：
“这…这电视机，明摆着是民用品啊！
咱们这么搞，一机部（第一机械工业部，主管民用机械）那边…
会不会有意见？这…这算不算捞过界了？”
体制内的条块分割和部门利益，是刘飞的顾虑。
党建国眼皮都没抬，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理直气壮”：
“电视机？什么电视机？刘干事，你在什么？”
他一脸“困惑”地看着刘侠，到：
“我们明明是在朱教授的带领下，集中力量攻关新一代高精度、高分辨率军用雷达显示终赌关键核心技术！
这是关系到国防现代化的重要军工项目！
明白吗？”
咬死“军用”属性，
你奈我何？
刘侠被这“指鹿为马”的架势弄得一愣，下意识地点头：
“啊？哦…对！雷达显示终端！
是…是军品！
那…那算是军工任务？”
“什么算是？它就是！”
党建国放下茶杯，语气斩钉截铁，目光炯炯，
“一切为了国防！一切为了打赢！有疑问吗？”
刘侠被这气势镇住，连忙摇头
：“没…没疑问！”
接着他似乎又想起什么，表情变得更加纠结，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像蚊子哼哼：
“可是…处长…还有个事儿…” 他欲言又止的道：
“那个…种苹果部长家里…好像就有一台进口电视机…
他…他老人家能分不清雷达屏和电视机吗？”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瞒得过下面，瞒不过顶头上司的火眼金睛！
“噗……” 党建国刚喝进嘴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他瞪着刘侠，又好气又好笑，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
“唉……刘啊刘，你这个人……真是……”
他摇摇头，后面的话没出来，但意思很明显——你这人，太实诚（死心眼）了！
领导家有电视，跟咱们‘研发雷达显示屏’有冲突吗？
领导更需要清晰直观地‘看到’我们的研发成果嘛！
这种“看破不破”的默契，才是体制内生存的智慧。
刘侠这耿直boy，还得好好历练。
而且，我tm都借到了，你才？
股票见涨你知道买了！
汽车撞墙知道拐了！
大鼻涕到嘴你知道甩了！
车撞树上了你知道刹车了！
艾滋病传染了你知道不乱搞了！
撞车了你知道转弯了！
喝多了你知道喝酒上头了！
尿过了你知道要脱裤子了！
人死了才你知道自己后悔了！
穿衣服呀你知道脏衣服没了！
吃饭呀你知道没拿筷子了！
人没了你知道活着的意义了！
孩子死了你来奶了！
麻痹，劳资借完了，你你能找到了。
党建国看着刘侠那张写满“领导家里有电视这可咋整”的耿直脸庞，只觉得一股无力感混合着“猪队友带不动”的怨气直冲灵盖。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满屋子的憋屈都吸进去。
然后缓缓吐出，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疲惫和恶作剧般的破罐破摔，幽幽地开口，
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刘啊……” 这声“刘”叫得格外“亲热”，却让刘侠后脖颈子莫名一凉，
“看来，咱们这‘雷达显示屏’的研发工作，想要取得突破性进展，光靠闭门造车是不行了。
必须得理论联系实际，向最高标准看齐啊！”
刘侠一脸茫然的问道：
“啊？处长，您的意思是……？”
党建国嘴角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眼神飘向窗外，仿佛在凝视着某个遥远而“神圣”的目标：
“去！把部长家那台宝贝疙瘩——
那台据能看见大活人儿在盒子里唱戏的‘进口高级精密光学显像设备’——给我‘请’回来！”
“请……请回来？！” 刘侠的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方夜谭，声音都劈叉了，
“处……处长！您……您让我去把种部长的电视机……抱……抱走？！”
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仿佛那电视机是烫手的烙铁，又像是即将引爆的炸弹。
“怎么？不敢？” 党建国终于把目光收回来，斜睨着刘侠，语气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怨念和一丝“我就知道”的嘲讽，
“刚才是谁忧心忡忡，生怕部长大人慧眼如炬，看穿咱们在搞‘民品’？
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去近距离‘瞻仰学习’一下领导家的‘标杆设备’，为咱们的‘军用雷达终端’树立一个‘赶超目标’，你怎么就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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