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傍晚的时候吃过了烤山芋，姐弟俩对着热腾腾的晚饭都没有什么胃口。
颜绍清不由得有些心虚，刚才不该贪吃的，孩子不懂事，她还能不懂吗？
茅赐也觉得有些浪费粮食，松了松裤腰带，想要努力再撑些下去。
顾景程看着姐弟俩的动作，有些好笑：“吃不下就留着明早吃，这个气饭菜放一两又不会坏。”
两个吃了食的人如蒙大赦，但还是在桌上象征性的陪着顾景程吃了一点。
吃完晚饭，顾景程去了厨房洗碗，顺便烧洗澡水。
茅赐就搬着个凳子坐在屋里的窗台边，一边在玻璃窗上哈着热气画人，一边看着院门等着他的牛哥哥来接他去睡觉。
颜绍清在屋里收拾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一边收拾一边做心理建设，冬洗澡向来是让人又爱又恨。
爱的是洗澡的舒适，恨的是准备的过程。
而现在条件有限，洗澡的舒适度也大打折扣，如果不是长久以来养成的卫生习惯，颜绍清也想和家属院里的其他嫂子们一样，一整个冬就洗一次澡。
不洗澡和受凉生病比起来，还是生病更可怕。
“赐，我来啦。”牛欢乐无比的推门进来，接他的陪睡伙伴，两个人一起睡，别提多暖和了。
关键是，那崇拜的眼神，让他更加热血沸腾，恨不能多打几套拳。
“嫂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牛每接了赐很快就离开了，今却扭扭捏捏的不想走。
颜绍清一边给茅赐里三层外三层的裹围巾、戴帽子、包耳焐，一边问他：“啥事儿？只要嫂子能办的，绝对不推辞。”
牛在她这里的分量那还是有的。
“家里的对象给我写了封信，我不知道咋回，嫂子你文笔好，能不能帮帮我。”牛脸都红了，这事儿他都放心里几了，一直都不好意思。
“呀。你都有对象了？”
“牛哥的对象可好看了！”茅赐急忙插嘴道。
“你咋知道的，你看见了？”颜绍清逗他。
“对啊，有相片的，牛哥睡觉前都拿出来……”没等茅赐完，牛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本来，他对家里自作主张给他安排对象是有些排斥的，但这回收到人家姑娘的信和照片以后，就有些松动，连带着回信也慎重了起来。
人家姑娘字里行间都是崇拜，他好怕自己回的信破坏了高大威猛的形象。
“这个忙，我可帮不了。”颜绍清很为难的拒绝了。
“为啥啊？”牛苦着一张脸，他所有的希望都在颜绍清这里了。
“我给你写的再情真意切辞藻华丽，那也是我写的，并不是你的真情流露，搞对象连最基本的真心都不能付出，那还搞什么？”
颜绍清没有往深处，人家姑娘对你看不见摸不着，只能通过文字书信来熟悉和了解，你却让别人来代笔，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欺骗。
看着牛的苦瓜脸，颜绍清开导他：“感情的事也看缘分的，你只管展示最真实的自己，成不成的，不必强求。”
“我知道了，谢谢嫂子。”牛情绪不高，但他也知道，颜绍清的是对的。
“要不，你把信给我看看，我给你指个回信的大概方向？”做枪手是肯定不行的，但是，不耽误她做军师啊。
牛眼睛一亮，赶忙从兜里掏出信递给颜绍清。
颜绍清接过信，打开仔细一看，这姑娘的字娟秀工整，写的也情真意牵
信里姑娘自己特别敬佩军人，觉得牛保家卫国很英勇，还分享了一些自己在村里的生活琐事。
一封寻常又真诚的信件。
颜绍清看完后，笑着：“你看吧，人家姑娘就是想和你互相多了解了解，你就把你在部队的训练、生活情况挑能写的写写，或者写一写你对未来的想法。不用多华丽的辞藻，真诚地表达你自己就校要是你对她也有好感，也可以适当表达下关心。”
回信总比写信容易吧，人家姑娘都迈开第一步了，剩下的，作为男人主动点。
牛挠挠头，把信心收好，：“嫂子，我明白了，我回去就写。”
“别收啊，我怎么没看到照片？”这军师白当的啊，怎么也得给点甜头。
牛的脸腾的就红了，扭捏了半也没把照片掏出来。
“气，真气。这就打算过河拆桥了？”
“不是的嫂子，那信，你看了就看了，也不知道人家是谁，可这照片一看，不就知道人家长啥样了。”
“那你可一定要成，万一将来你媳妇不是这个，我又没见过照片，到时候我以为是一个人呢，一时漏嘴，就当年你俩通信的时候……”
“看！看！”牛赶紧把照片掏出来，他真服了，早知道要自己写回信，他就不来问了，啥都没问到不，还把自己的底掏了精光。
颜绍清接过照片一看，虽然是黑白照片，却也掩盖不住姑娘的美貌，浓眉大眼唇红齿白，两条麻花辫又粗又亮，一看就气血充盈。
“这姑娘可真漂亮！”
颜绍清觉得刚才自己这个军师做的太敷衍了，她拉着牛坐到桌边，回头对茅赐道：“赐，去拿纸笔来。”
“好嘞！”
“嫂子你要给我写回信吗？”牛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给你写肯定不行，但我可以给你列个大纲，你就照这个内容和顺序写。”
顾景程放好澡桶倒好洗澡水回来，就看到三颗脑袋凑在一起，一边声的嘀咕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
颜绍清一脸认真加恨铁不成钢，茅赐笑得真无邪，牛的脸红的像猴屁股。
“团长！”牛看到顾景程进来，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把把桌上的东西叠巴叠巴全塞进兜里，拉着茅赐打了个招呼就赶紧一溜烟跑了。
“要情真意切，不要堆砌辞藻！”颜绍清站在门口嘱咐着，牛跑得更快了。
“你又接了什么活计？给牛补习？”顾景程去房间拿出那床闲置的行军被，太冷了，他打算把被子放灶台上烘一会儿，等下颜绍清洗完澡正好可以裹在衣服外头，避免着凉。
“不是补习，是情感导师。”颜绍清眨眨眼，俏皮的道，“对了，你好几没在家，我都没机会问你，王国栋那里，’造谣’了吗？”
自从上次过以后，都过去好几了，晚饭的时候，茅赐在，她不好问。
倒卖物资这种事，越早判了越好，她不是这方面的学者，不知道量刑的变化是什么时候。
“没樱”
“为什么呀？成大事者要不拘节嘛。再这么拖下去，万一到时候政策开放了，量刑变轻了，或者让他逃脱了，可怎么办？”
“因为，马三女朋友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王国栋的。”
所以，他们的是事实，怎么能是造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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