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你要怎么样才能听话？”
无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那双看透世事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无奈，落在身侧倔强的少女身上。
如烟猛地甩开他伸来的手，额前碎发因动作扬起又落下，眼底是压抑了十几年的愤懑：
“听话听话，从到大你了无数遍！”
她拔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哭腔却依旧硬气，
“你不腻，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要不你杀了我，否则只要有一丝机会，我肯定会去找雄霸算账！”
“为什么？”
无名眉头拧成川字，语气凝重，
“雄霸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苦非要与他为敌？”
“杀了雄霸，我就能一战成名，就能让下人都记住‘如烟’这个名字！我也想站在最高处，做那下第一！”
“可你只是个女孩子。”
无名的声音轻了些，带着几分劝诫。
如烟猛地抬眼，眸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无名：
“哪条律法规定，女孩子就不能做下第一？”
无名被问得一噎，张了张嘴终究没能找出反驳的话，只能沉声道：
“不管怎么，先跟我回中原阁再。”
如烟嘴唇动了动，想的话堵在喉咙里，最终还是化作一声不甘的叹息。
她任由无名微凉的指尖扶着自己的胳膊，脚步沉重地跟着他往回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山路蜿蜒，很快便到了一处悬崖附近。
崖边的风很大，卷着枯草碎屑打在脸上，带着几分萧瑟的冷意。
如烟眼角的余光瞥见深不见底的崖谷，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无名一心只念着世界和平，跟着他，这辈子都别想有机会接近雄霸，更别杀了他完成任务了。与其这样困死在中原阁，不如拼一把！
她悄悄打量着无名，心里的念头愈发坚定：
里的主角不都是这样吗？跳崖要么奇遇，要么重生，就算运气不好死了，也比现在窝囊着强。
“师父。”
如烟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反常。
无名转过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她继续道：
“我最后叫你一声师父，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如烟记在心里。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非要逼我做不愿做的事，倒不如让我死了痛快。”
话音未落，如烟猛地挣脱无名的手，像一支离弦的箭般朝着崖边狂奔而去。
风灌满了她的衣袖，发丝在身后疯狂飞舞，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便纵身跃了下去。
“如烟！”
无名瞳孔骤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下意识地就要跟着跳下去，手腕却突然被人死死拉住。
“师父，不要做傻事啊！”
飞奔而来的剑晨拼尽全力拽着无名的胳膊，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这断魂崖深不见底，底下全是尖石乱树，如烟师妹绝无生还的可能，您三思啊！”
“放开我！”
无名的声音里满是焦灼与痛苦，
“晚一刻，她就多一分危险！”
“师父！”
剑晨死死不肯松手，膝盖甚至跪在霖上，
“您要是也跳下去，弟子怎么向中原阁的师兄弟们交代？”
无名望着那翻涌着白雾的崖谷，如烟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他挣扎了几次，终究还是被剑晨拉了回来，只能无力地立在崖边，声音嘶哑地喃喃自语：
“我做错了吗？她宁可死，也不愿跟我走……难道我真的错了？”
剑晨慢慢松开手，心翼翼地劝道：
“师父，您没错，是如烟师妹太执拗，是她自己想不开。”
可无名的心却像被掏空了一块，他沉默了许久，终于抬眼看向剑晨：
“你在这里守着，我下去找她。”
不等剑晨反对，他足尖一点，施展轻功，身形如一片落叶般坠向崖底。
崖底昏暗潮湿，遍地都是嶙峋的怪石和腐烂的枯枝。
无名凭借着过饶内力，在乱石堆中穿梭，呼喊如烟名字的声音在空谷中回荡，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从午后找到黄昏，直到最后一丝光亮被黑暗吞噬，他的衣服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脸上也沾了不少泥土，却依旧没有发现如烟的踪迹。
“如烟……”
他望着漆黑的夜空，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绝望，最终只能拖着沉重的脚步返回。
回到中原阁，无名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他坐在窗前，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映着他满是血丝的双眼。
他一遍遍地回想如烟跳崖前的眼神，反复琢磨着自己到底哪里错了，心底却始终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或许，她还活着。
而另一边，如烟刚纵身跃下，耳边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电子音：
“祖宗哎！你疯了不成？怎么跳就跳！任务还没完成呢！”
616的虚拟影像突然在她眼前亮起，的身子急得团团转。
下一秒，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如烟的身体，让她像一片羽毛般轻飘飘地落在了崖底的草地上，连裙摆都没沾到多少泥土。
如烟拍了拍身上的灰，满不在乎地撇撇嘴：
“没完成就没完成呗，大不了下一个任务我多费点劲，还能补回来。”
“补回来？”
616的声音陡然拔高，
“最近总部要评选优秀员工，这个任务要是失败了，别评优了，咱俩都得被发配到新手村重造！你可千万别死，赶紧继续想办法杀雄霸！”
如烟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石头上，语气里满是挫败：
“想办法？雄霸被毒蛇咬了都能活，我能有什么办法？”
616沉默了几秒，像是在调取什么数据，很快又兴奋起来：
“有了！我给你开一秒钟的随身秘境权限，里面有洗髓灵泉，你喝一口就能重塑经脉，之后我再给你安排一颗百年朱果，吃完直接增加一百年功力，到时候你对付雄霸还不是手到擒来？”
“洗髓灵泉？百年朱果？”
如烟挑了挑眉，突然笑了，
“没意思，我要吃蟠桃。”
616差点没跳起来：
“祖宗哎！蟠桃是修仙副本的道具，咱们这是武侠世界，用了会被系统检测出bug的！绝对不行！”
如烟见状，也不再坚持，耸耸肩站起身：
“那行吧。”
一道微光闪过，如烟手中出现出现一碗灵泉水。
她一口干了，她身上瞬间冒出一层黑色的污秽，腥臭无比。
“呕——”
如烟皱着眉捂住鼻子，赶紧找了不远处的水潭跳进去，把身上的污秽洗得干干净净。
等她上岸时，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连眼神都亮了几分。
“朱果在前面那片枫树林里，最粗的那棵树上，红得发亮的就是。”
616的声音适时响起。
如烟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枫树林走去。
若是知道无名还在找她，她恐怕会跑得更快，绝不给对方抓回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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