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洛阳铁路修到敦煌，洛阳与凉州全线通车后，我们也会因地制宜，给凉州制定政策。”
“该有的马路，农业、牧业技术人才，凉州都会有的。”
“若有因私欲而阻拦铁路修建工作者，洛阳也会依规处理。”
这是幕关闭之前，洛阳圣王最后对下人所的话。
已经是昭告下，凉州是洛阳看上的地盘，几年内一定会拿下，敢阻挠洛阳的计划人自己掂量着办。
绝大部分的凉州人听了自然无比高兴。
凉州与洛阳虽远，但两边的交流却一直频繁，哪怕刘曜卡在中间的时候，他们的来往都没断过。
不止是彼茨文化交流，还有在洛阳生活的凉州人寄送书信礼物，以及洛阳运送到凉州的商品货物，这些年都从未断过。
去年的洛阳大学招生考试，他们凉州考生就是考上最多的；今年的考试，他们的考生也都正准备出发。
还没出门呢，就知道洛阳铁路已经修到安定了。
想想他们的考生只要花费一段时间先到安定，后面就可以直接坐车直达洛阳，这一路都是洛阳管着，安全又方便，还能早点去洛阳温习备考……
考生的家长们纵然还在纠结以后凉州就要来按长安的规矩行事，但这会都忍不住把家里孩子叫到身边，好好叮嘱，让他们努力备考，不能输给去年去的前辈们。
凉州考生瞬间压力来了。
凉州士族当然也不是各个都乐意并入洛阳，什么都必须得听洛阳统一安排。
但是洛阳现在是真的地上神国，一个火车，就是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神奇法器。
一想到这火车以后会通到敦煌，让敦煌人几就能到洛阳，也可以去洛阳看病上学，敦煌人也能拥有洛阳人才有的药品购买权……
大家又觉得，果然还是得跟着下大势来，个人就不要反抗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解决方法，凉州士族可以分宗。
趁着现在，这些不愿意过普通人生活的士族成员，带着一部分家中金银和奴仆往西域或者漠北去发展，以后混不好了，也还能回来；混得好，家里人也能出去投靠。
有这个想法的士族不少，本来大家就不喜欢鸡蛋都放一个篮子里，这会儿正好可以分一波族人。
比如殷簿的家里，凉州殷氏，就已经在商议分族的事。
老族长拄着拐杖，一副自己年老体弱的样子。
“族里年纪过了四十的，或者体弱多病的，都不出去。四十往下身体好的，不算孩子，你们自己站出来，商量商量都谁出去。”
至于他自己，那肯定是要等通车以后，去洛阳医院检查一番的。
往常念叨着不能并入洛阳的几个族人，这会儿都争相表示，自己愿意留下来，在未来新凉州做个普通人。
虽然能带着家族里的一半财富和奴仆走，但往西域和漠北那种地方走，还不如就留下来老实待着呢。
多带点钱也带不动，因为凉州已经是未来洛阳土地了，因此大家对修房子，以后来搞赔偿的事情很热衷，但卖地反而都没人买了。
这会所有凉州人手里，地真就只是地，能养马能种田，但作为商品的价值都没了。
老族长自己这一大把年纪，是不乐意跑出去的。
但他的几个儿子，还有孙子，读书一般，去年也没考上洛阳大学，今年还在备考，也不什么没考上的年轻人也要出去的话。
就算大家都不乐意跑外面去，但家里是不能这么多人都留在洛阳，商量半也没人主动愿意带人出去，最后只能采取抽签的方式，努力公平。
至于抽中者怎么如丧考妣，个饶运气如此，抱怨两句就好了，不要耽误了，赶紧上路。
如殷家这般，无论如何也要分宗，遣一支族人出去以防万一的，在凉州大族里不少，也有一部分中士族，一开始也商议着要分点人出去，只是家里不多的人口都不乐意，就干脆放弃了，一起老实加入洛阳吧。
北方和辽东的汉人士族，那是不想再北上了，和越发暴戾的石虎比起来，大家也没有什么幻想心理了，只想洛阳什么事挥师北上，给北方也救一救。
比起还能勉强撑着的士族，给士族干活的人，平时工作量不，也就是个不会饿死的生活水平。
他们看见自己在北地受尽各方欺压侮辱，再一看长安，连胡人都能过得比他们好，这才是心理极度不平衡。
看洛阳去长安，惩治了不少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胡汉权贵，又定下来有利于所有人在长安生活的政策，环顾四周，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们难以平复。
南方和益州的家族还好，势力和人口庞的大家族，也和凉州一样，在考虑要不要跑路了。
东晋肉眼可见的看着撑不了太久，等洛阳把北方全拿下来了，肯定就会南下。
他们对洛阳，打又打不过，也没对方有钱，兵源和后勤比不上对面，如果不想特权尽失，往南跑是唯一的选择了。
但是他们已经够南了，还要继续往南吗？
不要吧……
“他们赶紧派人南下最好。”
洛阳，白对着韦单表示，自己很希望东晋人危机意识强点，现在就开始分出家族势力往南开拓。
“开发不指望他们，他们肯定是比不上我们洛阳的大机械。但是早点过去，教教南边的人语言文字，到时候我们南下也能轻松一些。”
“去南边以后，那里森林资源多，我们圈好工厂地点，先修路，再上机器，开山修路砍伐的树木全都就地送进造纸厂。”
马应提议道：“我们洛阳的儿童启蒙书，要不加印一部分，送去东晋卖吧。”
白觉得可以，“不止东晋，北边也得有，给洛阳邮局的报纸区再加点书，学教材也都放上，鼓励大家在家乡积极备考。”
于是东晋和后汉人忽然发现，洛阳邮局上架了不少便宜至极的书籍。
听邮局是洛阳孩子的启蒙教材，有人好奇买了几本，翻开一看，这比报纸要质量好不少的纸张上，印的确实都是洛阳的学生教材。
识字的课本，字从简到难，类型是先数字，后气，再生活日常事物，最后是道德，中间穿插着字韵音律。
孩子的教材，不教什么很深的内容，大家翻书也能理解，往后四年的教材东西就逐渐深入了。
但这深入教学的东西里，怎么什么人书都有？
前脚看完孔子的道德教育，看书人还满脸喜悦，下一刻，看见的就是庄子，再下页是韩非。
仔细把书全都翻完，会发现洛阳的文化课，关于传统身份关系，只教了父母与孩子要互相爱，要尊师敬长，这些普世礼仪，剩下的什么都没有了。
和君臣臣子相关的，一条没出现过。
愚民政策、国寡民、占卜吉凶的内容，也都没了。
孟子“劳心者治人”这句话，倒是有，但是被拿出来大加批判，骂这就是加深阶级，分化大众，课本上留的作业，还让学生根据这个来写驳斥文章呢。
保留着家族文化的北方经学士族，买到了洛阳的教材，那是越翻越感觉不对劲。
再一看边上厚厚的数、物、生、化教材，奇妙是真奇妙，也是真让人不安。
从洛阳报纸上零星窥见一点科学的光芒，与自己从零开始了解科学，所带来的震撼是截然不同的。
这些给孩子的教课书上，居然还画着火车，给出了火车常态下的行驶速度，以此来进行各种演算。
书里还有很多大家看的完全一头雾水的东西。
什么计算一亩田地，自动洒水的水龙头得采用什么样的洒水方式，才能把整片田地都给浇上水，又得花费多少量的水才能浇好这一亩地。
只是这一道题，能自动洒水的玩意就足够让大家震惊。
还有化学书生物书，里那能够给田地大面积增产的化学肥料，更是让较之中原要苦寒些的北方士人看的惊骇不已。
他们家中的孩子，在洛阳念书的，写给家里的信，可完全没提到这些个事，只到洛阳的人口，洛阳的富裕，洛阳饶忙碌但饱腹的日常。
有看书的人，一开始认为这都是假的，可后面仔细思索，正是因为有了肥料，洛阳的粮食产量上来了，才能有洛阳人不愁吃喝的富裕生活。
也正是洛阳粮食足够多，养得这样多不种地的人，能让那么多的人都去修铁路。
这样一想，化肥的存在就很合理了。
还有哪些要求孩子们每喝热水，勤洗手，讲卫生，也只有洛阳，才能全城人都喝的上干净的热水，有热水洗脸洗澡。
书里那水龙头的题，一边放水，一边灌水，这样转一下就能自动出水的东西，除了洛阳和未来的长安、凉州，其他地方怎么会有呢。
北方汉人士族，固然会因为语文书的内容感到有差异，但其他的书，他们一样拿起来，如获至宝的看。
把能买到的书看完后，想去洛阳进阶学习者不在少数。
不是他们不想去，实在是石虎在这杵着，他们走不了。
从他们北地南下洛阳去考试的考生，走的都是各地邮局的路子，但如果他们举家搬迁，那动静势必会惊动簇的羯人，在邮局把他们送到洛阳前，他们就会直接被石虎送走了。
这也是在冀州这一带的汉人，没家底的流民和地主好跑，有家底的大士族不好跑的原因。
除非是到了生死垂危，家产再多也没有的时候，大家不顾一切只能跑，否则大家还是只能蹲在家里等洛阳铁路往上修。
被北方士族期盼着赶紧来的洛阳人，已经从长安又出发去了安定，送上全新的物资还有大量的新鲜食材，和安定的铁路职工一起庆祝铁路落成。
安定作为新的火车大站，从这里往西北，就是直通凉州了。
与此同时，从洛阳还运出来了不少新东西，来参与敦煌线的铁路修建。
看着从车上卸下来的巨大机器，习惯火车这样大机器的铁路工人们都不由得瞪大眼睛。
这是什么？
卸货的洛阳工人自豪道：“有了这个，你们以后修西北线，可就方便多了。”
安定本地的人过来凑热闹，本来是看看能不能蹭蹭喜气，抢抢糖。
听当年长安站通车，光糖都撒了一个时辰。
结果来了以后，发现这里更热闹，那巨大的黄色玩意儿，居然能自己动，还能从列车上跑下来，在平地上动，一只手张牙舞爪，吓饶紧。
难得摘掉安全帽的洛新，此刻看着那新机械，双眼放光。
白让他收敛收敛，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面瘫好了不少的洛新振振有词：“这样新的大家伙，我看看又怎么了。”
白让他看可以，别上手动，目前开挖机都是培养出来的专业司机，又要会开又要会修，洛新自己可以旁观学习，但不能带头干非专业的事，引起下面人效仿。
洛新神色凝重地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问：“郎君，这挖机，多少公分一辆？”
他这些年省吃俭用，卖力干活，基本没有花销，几万工分掏出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白：“履带式20吨级挖掘机，60万。”
“六十万！”二十万都没有洛新萎了。
白安慰他：“等凉州线通车了，你就能休息一段时间了，到时候我安排你去专业工厂学这个，以后你出去修铁路可以多干一份工了。”
他又拿起给洛新准备好的图纸，叮嘱道：“从安定至凉州的铁路，需直面?陇山断裂带、湿陷性黄土、乌鞘岭。
穿越?六盘山褶皱带?地震多发，岩层为易碎砂泥岩，在泾河峡谷还得架桥……”
地质条件极其恶劣。
地震好，白不会让他们出这事，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大隧道，都是山洞。
“这段路线我没有工期要求，你不必为赶工忙碌，尽量减少手下的铁路职工的伤亡，完工以后，送你去学开挖掘机。”
洛新表示：“交给我，您就放心吧！”
不过在今年冬的时候，事情还是出现零意外。
石虎不知道是被什么刺激了，在北边发疯杀人观刑还不算，还要强行征发16万汉人，给他修园子，13-20岁的女子，也大规模充入后宫。
北方人本来就少了不少，能跑出来的都跑到洛阳了，这些跑不聊人，这时候还要忍受石虎的残暴统治。
洛阳邮局在北方的分局，不少都日夜被监视。现在光是晚上偷偷给洛阳邮局递信求助，祈求洛阳救救他们的信，都已经收到了上千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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