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渠倒是很想让他师叔缓一缓再去，现在这眼泪哗哗流的样子，是有点不太合适。但是钟无会坚持要先去见太子，车渠也没办法。
钟无会这突如其来的一哭，搞得其他公子也都不敢上前来，生怕被人告状，这老头的哭和自己有关系。
就这样，车渠得以从这些孩子中间脱身，带着钟无会去找太子。
让公主、公子们出去找人算题，也算是白光明正大给自己休息时间，这点大家也都清楚，因此他们各个都出去了，宫室里也就只有张良还在白身边。
张良他的身份是白侍读，等着年底白太子落实，张良的身份也就跟着落实。
册立太子的消息已经从咸阳到齐地无人不知，就差走些个形式礼仪，因此张良也老神在在，暂时短期目标是在太子身边安稳待着。
自己在太子身边待着，张家就算迁到燕地，那也在咸阳有人脉，能让兄弟们在北地过得舒服点。
而且跟着太子，能蹭一蹭他未来要享受的大秦太子顶级教育资源，还能蹭大秦公子和公主们才能享受的太子独家教育。
综合利弊一看，张良觉得得留下来。
至于长期目标，见面就被打击了一番的张良，决定慢慢发育自己，以后争取要让秦二世的白上门求他相秦。
不就是能力要远超五代做韩国丞相的父祖吗，他张良怎么就做不到了!
再学几，他肯定自己至少在算学上就已经超越父祖了！
怀有如此宏伟抱负的张良拨弄算珠，脑子里自己给自己出题，手上算题，眼睛看了算珠排列后快速得知结果。
别，连着两加减法练下来，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就算不要算盘，很多计算也能直接在脑子里得出结果了。
才的张良也不懈怠，完全会了也要坐在白旁边继续练习。
【其实你也可以出去找人出题玩。】
看了眼盘腿靠在椅子上，完全就跟没有腰一样放松自己的白，张良笑了笑，“殿下身边不能离了人。再，良出去了，公主和公子们该进来了。”
为了大家好，张良觉得，已经在这些公子和公主眼中是离宫一恶鬼的他，还是不要出去吓唬他们的好。
【所以你选择来吵我。】
张良面不改色继续拨弄算珠，“殿下笑了。”
别的什么都干不了，还不能在这种地方让你难受一点吗，再了，就我一个算盘声，根本也吵不到你。
“今日减法教完，后面该学乘除了吧？”
【不， 明复习秦法，要是考核都能通过，后头再来学乘除。】
以防止这些兄弟知识不牢固，白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
张良不知道什么是临时抽查，他只知道，最近打算盘上瘾的诸位公子、公主们，最好祈祷自己的秦法记得足够牢固，尤其是年纪的那些。
这时，外头尾春来报，车渠带着他师叔钟无会来求见太子。
【让他们进来吧。】
张良：师门都出来了，果然，就是墨家吧。
他站了起来，“那良就先出去了。”
太子要谈正事的话，自己就不能在这里打扰他了。
【没事，你站边上就好，尾春，你去备座。】
车渠和钟无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盘腿独坐在高脚椅上孩童，站他一左一右的宫人与少年。
在看室内，五排五列的座位前，已经放好了两个新座。
二人上前依礼拜见。
“墨家车渠\/钟无会，见过太子殿下。”
已经身份都开了，那车渠就不再瞒着什么，他很为自己的墨家弟子身份而自豪。
而张良一听他们的自称，为自己靠谱的猜测加上一分，同时脑子不由开始思考，太子这是喜欢墨家？要墨家办事？还是这就开始拿势微的墨家来培养自己的人手？
虽然太子现在真的挺，但是过几年就十岁，再过几年就十三四，也算半个大人了，要是这时候开始就主动培养自己的人手，也不算早。
在离宫待的这些，张良也算看清楚了，姬和和其他六国妃嫔一样，在咸阳宫是没啥权力的，不然她要是能在前朝扒拉到助力，这个侍读的人选也轮不到张良……
在张良脑子不停发散的时候，白也挺起腰，坐直了身体，让这对墨家弟子入座。
“殿下，这是师叔，钟无会，我秦墨弟子现在都是他在培养。昨日师叔召集墨家弟子一同商讨如何为殿下造出那物……”车渠先介绍一下，再来汇报他们一晚上讨论出来的方案和现在的工作进度。
白听得很是满意，没想到墨家速度这么快，一晚上，十二个人就能讨论出这么详细的造纸方案来。
【你们的想法很好，尽管尝试，缺的东西不日就会送到。】
年老但是还没白发，双眼湿润的钟无会抬起双手，“殿下，此物没个几月半载的时间，出不来，且就是出来了，东西也不一定就是我们想要的……”
白大方地一摆手。
【无妨。没有什么东西是那么容易就能凭空做出来的，一次不好，那就两次、三次，无数次，次数多了，缺点一一剔除，总能做出我想要的东西来。】
第一次造这玩意儿，试验和失败是必不可少的，白可以接受前期的失败，只是能早出结果那肯定最好。
钟无会看太子的目光与越发和蔼，“智者明理，达者知变，殿下心胸宽广，非常人所不能及也。”
一个知道成本，并且知道失败也是成本的储君，从没见过这种好甲方的钟无会真想自荐问问，殿下要不要学《墨经》。
但是他也知道这话他现在不能，于是也不想放弃的钟无会使用迂回战术。
“殿下聪慧，于此事颇有见解，俟后工事既兴，可随时莅临，赐我等以良策，吾等必虚怀以待，恭迎殿下。”
我们是不能来离宫给你教什么，但是如果殿下你来看我们的造纸进度，觉得好奇问个什么，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至此，旁边的车渠也明白他师叔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等二人告辞，出了离宫，车渠立刻声问他师叔：“您、您是想着……”
够一个太子太傅的人选？
钟无会斜看了他一眼，“嘘，我可什么都没想。”
太子太傅、少傅什么的，那都是虚名，嬴政是完全不能让他们墨家指望的，真能让未来的储君略通一些墨家的学问，看重墨家的人，那可比有个官职要重要的多。
宫殿里头，张良也好奇地问白：“殿下，是觉得墨家人有趣？”
自打墨家二人一进来，张良一直在边上听着，脑子不停分析。
就一个师叔，培养所有在咸阳的秦墨，看得出来秦墨现在是挺人才凋敝的；一的时间就能召集弟子，墨家的号召力仍然不可觑，这些弟子们绝对都是现在墨家核心人员。
太子已经在知道他们身份的情况下接触了他们，并且还给人派了任务，这个任务很难，需要的东西不少，成果产出还是至少半年起步，还不保证一点成功。
而且就这样，太子也是需要什么直接给人划拉了，可见这玩意儿很重要。
那就是明，只要这么难办又重要的东西能做出来，墨家算是能在太子这里稳稳扎根了。
张良真的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现在是太子谈正事的场合，他只能先忍着好奇，在旁边做个合格的人柱。
继续听到后面，那墨家钟无会的心思真是藏也不藏，什么等着太子莅临教导他们，那就差明摆着跟太子“太子你来，你想学什么，我们都能教你”了。
张良大概也是知道一些学派间的事，相里墨氏以前和大秦一直处挺好，这些年开始不被大秦重视，他们自己理念也和大秦理念不太一样，再加上大秦上下都是法家，可以墨家在大秦的生存空间越发，弟子都只剩这么一些，出色如车渠这种，都是被当做匠人来用。
这种情况下，他们不想墨家凋零，想傍上太子，也无可厚非。
理智上张良理解他们，情感上，略知墨家的张良也不是很喜欢他们，所以他也只是问一问太子是不是觉得墨家人有趣，而不是问墨家。
那边人一走，白闭上眼睛，瞬间软了腰。
【没你有趣。】
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合适做六岁太子玩具的张良：“殿下笑了。”
【等会他们进来，你来检验他们这两日的算盘学习成果。就，学习委员吧，现在开始，你负责督促大家学业，自己的学业进度更是要名列前茅。】
张良学习能力比起大秦这些公子和公主，那确实是高的不行，他做学习委员，能力够来，现在还自带变态buff，也能管得住他们，白很放心。
“良明白了。”
不就是做学习委员吗，这对张良来没什么难度，年纪的怕他，年纪大的知事不会难为他，而且太子可就在椅子上坐着，闭着眼睛也一直听大家话的，从外面三三两两回来的公子和公主们好管的很。
就这样，原本在公主和公子们眼里，只是变态恶鬼的张良，一下晋升为大家每开始痛骂的对象。
以前太子抓他们学业，会了就行，现在提拔张良做了这个学习委员，每大家来离宫和从离宫走都要在他那里打卡，打卡方式还是背秦法，这家伙随机挑不同的秦律来问，没答上来的就等着被收拾吧。
张良当然没资格收拾大秦的公主和公子，但是他可以和太子告状。太子倒也不会对他们动手，只是会让别人都出去玩的时候，留那些学习进度差或者忘性大的，单独补课罢了。
被开过课堂补课的都知道，学的人从二十多变成四、五个，那学习氛围就会一下子恐怖不少，更不要外面兄弟们故意大声笑闹，里面的人更是难捱。
有了前面几个人做样板，后面大家学的时候再也不敢太放肆了，生怕自己就是被单独留堂的人之一。
开始努力学习的生活没过几，扶苏回来了，奉嬴政的命令，名为来和兄弟们培养感情，做大哥的不能把自己长兄责任都丢给白，实则是来找白给他开灶，学怎么用算盘。
白老师和扶苏那是什么关系，立刻同意，并且给扶苏委以重任。
荣升为离宫课堂班长的扶苏，现在下管着全部弟弟妹妹加一个学习委员外姓人张良，上跟着白学算盘，每只来半，别的时间还会时不时被嬴政喊去干活。
那些被张良压得敢怒敢言的孩子们，本以为大哥来了，自己的舒服日子就有了，大哥做班长，张良这学习委员也要没什么用了，结果是扶苏很满意张良这学习委员的工作成果，让他继续保持好好干，还让弟弟妹妹们都老实上课别贪玩，也不许对张良有什么意见。
21个公子和3个公主们：塌了，大哥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们的！
摸着车渠临时新造的算盘，已经认会算盘，在练习基础计算口诀的扶苏给白吐槽。
“我也不是想他们就学，只是你不知道，阿父见我一次就问我他们都学的怎么样，明摆着不想让他们玩的。”
一开始扶苏也以为嬴政关心孩子来着，但是跟了几，他发现弟弟妹妹们那是学得好，玩的更好。
然后回章台宫一汇报，嬴政一听有人被留堂，那就格外地高兴。
到这个时候，扶苏就完全明白嬴政问孩子学习是个什么意思了。
他不是操心孩子学业，只是不想看孩子玩的太爽。
扶苏能什么，也不能爹你好像就是白的那种心理有点扭曲，自己淋雨也不让别人撑伞的人，只能让弟弟妹妹们收敛收敛，别玩的太疯了，至少不能是每次嬴政过来，都给他撞上。
为了咸阳宫的安定和平，扶苏觉得自己真是操心太多了。
所以学业就不操心了，交给张良了，白你给哥哥我单独补课，这个算盘还蛮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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