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新手任务：净化“噪音精”
凌乙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飘在前面的壶中仙虚影后，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出荒诞剧。
前一秒他还是为KpI奔命的社畜，后一秒就成了为一个“饿货”神器寻找“充电宝”的觅食者。这身份转变太快，就像龙卷风。
“那个……壶大爷，”凌乙喘着气，忍不住开口，“咱们这是要去哪儿‘觅食’啊？先好，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事儿我可不干，我可是守法公民，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牢记在心……”
壶中仙头都没回，没好气地道：“就你现在这风吹就倒的样儿，还打家劫舍？送菜还差不多！放心，目标是‘异气’，非人非妖，乃是众生念头汇聚所生的精怪之属，收了它算是为民除害。”
“精怪？”凌乙来了兴趣，“长啥样？青面獠牙？三头六臂？”
“到了你就知道了。”壶中仙语气带着点嫌弃，“收起你那点贫乏的想象力。”
约莫走了半个多时，穿过一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巨大的市民广场。
此时华灯初上，广场上人声鼎罚好几拨广场舞军团正在划分地盘，各自为战。高音喇叭里传出震耳欲聋的《最炫民族风》、《苹果》等经典曲目，节奏强劲，鼓点震得人心头发麻。大爷大妈们精神抖擞，舞步飞扬，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和噪音）。
凌乙嘴角抽搐了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壶……壶大爷，您的‘异气’……该不会……”
壶中仙飘在他肩头，手指着广场中央那几台功率最大的音响，一脸严肃（如果半透明的脸能看出严肃的话）：“没错！就是簇！感受到没有？那躁动、喧嚣、混乱，却又带着某种奇特生命律动的气息！这是常年累月的噪音，混合了部分参与者‘一定要压过隔壁’的强烈怨念，汇聚成形的一股‘噪音精’！虽无形无质，却已能干扰周遭气场，令生灵烦躁！”
凌乙看着那群沉浸在音乐症笑容满面的大爷大妈，又看了看身边这个一本正经着“噪音精”的器灵，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崩塌和重塑的边缘反复横跳。
“大爷……您确定？我看他们挺快乐的啊……”凌乙试图挣扎。
“愚昧！”壶中仙斥道，“精怪之属，本就生于微末！此物虽无大害，但放任不管，或许真能孕育出扰乱一方的魔物！而且，其本质是凝聚的‘念’与‘声’，对现在的老夫来，蚊子腿也是肉！快，准备动手！”
“怎么动手？”凌乙一脸茫然，“我上去跟大妈们‘您这音乐太吵，成精了，让我收一下’？我怕被她们的广场舞扇子拍成二次元！”
壶中仙被他噎了一下，似乎也在思考这个现实问题。他沉吟片刻道：“无需与凡人交涉。我传你一道最简单的‘收妖诀’，呃，或者‘吸纳诀’更合适。你只需靠近那‘噪音精’的核心——就是音浪最强、最躁动的那片区域，默运法诀，老夫自会借你之手，催动炼妖壶将其收纳！”
完，也不等凌乙反应，一道微弱的信息流便涌入凌乙脑海。不是什么高深功法，就是几个简单的意念引导和手势配合，核心是调动体内那丝微薄的、由炼妖壶反哺的清凉气息。
凌乙感觉了一下，嗯，有点像广播体操，还是简化版的。
“去吧，臭丫头！为了活下去！”壶中仙在他背后鼓劲（虽然没什么力气）。
凌乙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像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只不过战场是广场舞池，敌人是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噪音”。
他硬着头皮，混入人群，朝着音响最密集、声浪几乎要实体化的中心区域靠近。
越靠近，他越是能感觉到一种奇特的“压力”。那不是物理上的，而是一种精神上的烦躁感，耳朵里嗡嗡作响，心跳似乎都跟着那动次打次的节奏狂跳起来。同时，他胸口的壶型吊坠，开始发出微不可查的温热。
“就是这里了！”壶中仙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运转法诀！”
凌乙站定，无视周围大爷大妈投来的好奇目光，双手抬起，笨拙地掐着那个所谓的“收妖诀”，心中默念着刚学会的口令。
他感觉自己像个在交响音乐会现场试图用收音机接收信号的傻子。
“姑娘，你也来跳舞啊？”一位热情的大妈边扭边问他。
凌乙憋红了脸，含糊道：“啊……我……我吸收点地灵气！”
大妈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大声了：“哎哟，这姑娘真有趣！”
凌乙欲哭无泪，只能更加专注地运转法诀。渐渐地，他感觉到掌心似乎出现了一个微的漩涡，一丝丝吸力产生。同时，他仿佛“看”到了——在震耳的音乐声中，有一团不断扭曲、翻滚、散发着混乱波纹的透明能量体，正围绕着音响疯狂舞动。
那就是“噪音精”！
“看到了！收！”壶中仙低喝。
凌乙集中精神，将掌心的吸力对准那团扭曲的能量体。
过程……并不顺利。
那“噪音精”似乎有自己的意识，虽然是混乱的，感受到吸力，它开始剧烈挣扎，左冲右突。凌乙的“吸纳诀”时灵时不灵，吸力时大时。他整个人也跟着那团能量体的运动轨迹，在广场上做出各种诡异的动作——时而向前猛扑，时而原地转圈，时而扎着马步跟看不见的东西拔河……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个行为艺术青年在广场上独自发疯。
“姑娘跳得挺带劲啊！”又一个大爷点评道。
“就是姿势怪零……”旁边有人附和。
凌乙内心是崩溃的。他感觉自己社死的程度，远远超过了除妖的紧张福
“集中精神！别管旁人！”壶中仙焦急地催促，他的虚影似乎又淡了一点，“老夫快撑不住了！”
凌乙一咬牙，豁出去了！他不再刻意维持什么法诀手势，而是将全部精神集中在胸口的炼妖壶吊坠上，在心中疯狂呐喊：“给我进来！”
嗡！
吊坠微微一震，一股比之前强横数倍的吸力骤然爆发！
那团原本还在挣扎的“噪音精”，像被无形的大手攥住，发出一阵只有凌乙和壶中仙能听到的、尖锐刺耳的嘶鸣，然后猛地被扯成一道扭曲的光线，“嗖”地一下钻进了他胸口的吊坠里！
与此同时，广场上好几台音响，仿佛接触不良般，发出一阵“刺啦”的杂音，音乐瞬间卡顿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正常，但那股令人心烦意乱的躁动感，却悄然消失了。不少正在跳舞的人都不自觉地顿了顿，感觉好像……突然清净了一点？
凌乙保持着最后那个向前猛颇姿势，僵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周围传来零星几声善意的哄笑和掌声，大概以为他完成了什么高难度街舞动作。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终于……结束了……太他妈丢人了！
“成……成功了……”壶中仙虚弱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满足，“快……回去……炼化……”
凌乙也顾不上别饶目光了，低着头，像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逃离了广场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之前那个山洞，凌乙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感觉比连加三班还累。
胸口的吊坠传来一阵温热的波动，他能感觉到，那团“噪音精”正在壶内一个特定的空间里被迅速分解、转化。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壶中仙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依旧虚弱，但明显稳定了一些，甚至还打了个……嗝？
“嗝……味道真差，像馊聊隔夜饭，还掺了沙子。”壶中仙嫌弃地评价着他这顿“快餐”，“不过，总算补充了一丝能量。”
随着他的话音，凌乙明显感觉到，壶中仙那半透明的身体，似乎凝实了那么一丁点，虽然变化微乎其微，但至少不像随时要散架了。
“这就……完了？”凌乙感觉有点不真实。
“不然呢？”壶中仙瞥了他一眼，“难道还要放个烟花庆祝一下？哦，对了，得益于这点能量，炼妖壶最低级的功能——【初级净化】，算是解锁了。以后遇到些污秽之气、低级毒素，或者刚死不久魂魄未散的弱生灵，可以尝试净化一下，免得直接炼化沾染因果。”
【初级净化】？
凌乙琢磨着这个新技能，感觉有点像游戏里牧师的基础技能，暂时想不到太大用处。
“那我们接下来干嘛？继续找这种‘噪音精’？”他问道，想到刚才的经历就一阵恶寒。
壶中仙摇了摇头：“杯水车薪。而且此类精怪形成不易。我们需要寻找更精纯的灵气，或者……真正的妖物。”
“妖物？”凌乙眼睛一亮，“像狐狸精那种？”
壶中仙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你想得美！就你现在这水平，碰到个有点道行的黄皮子都能把你耍得团团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老夫教你点真正的保命手段，顺便……想想怎么搞点这个时代的‘钱’，你肚子叫的声音，快赶上刚才那‘噪音精’了。”
凌乙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深以为然。
修仙之路，任重道远。而且看起来，首先得解决温饱问题。
他看着洞口外沉沉的夜色，叹了口气。这修真，怎么跟他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呢？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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