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芳被让到主位坐下，面前摆着一碗用料扎实的长寿面。
周檀和许洛一左一右，妙语连珠，把老太太逗得笑声不断。
钱希话不多，坐在一旁，细心地将清淡的菜肴转到外婆面前，眼底带着许久未见的轻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许洛率先起哄。
“外婆外婆，寿星佬，快看看我们给你准备的礼物！”
着奉上一个豪华的按摩仪。
周檀则送上一套顶级羊绒护膝和护腰，贴心又实用。
“外婆，以后冷也不怕了，咱们暖和着呢！”
刘芳芳笑着收下，连连“太破费了，孩子们真是的”。
“外婆”
钱希将锦盒打开，“这是我做的紫砂壶，您看看喜不喜欢？”
壶身巧饱满，做工细致，泥料色泽纯正，一看便是花了心思的。
刘芳芳“哎哟”一声，惊喜地接过来，仔细摩挲着温润的壶身，抬头看向钱希，眼里满是欣慰。
“好看，真好看！我们希还有这手艺呢？”
钱希看着外婆高心样子，眼神柔和，低声道。
“多亏了秦韵的指导”
刘芳芳笑着点点头，爱不释手，“喜欢喜欢”
周檀和许洛互相挑眉，相视一笑。
秦韵有点不好意思，她轻轻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拿了过来。
她打开了锦海
那只白瓷葫芦瓶静静躺在柔软的丝绒垫上，温润的釉色在灯光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泽，瓶身上那枝浮雕粉牡丹仿佛带着若有似无的香气，清雅脱俗，瞬间吸引了所有饶目光。
“婆婆，生日快乐”
秦韵将花瓶轻轻捧到刘芳芳面前，“希望您喜欢”
包间里安静了一瞬。
周檀吹了声低低的口哨。
“哇哦，秦店长，你这手艺绝了啊！”
许洛也瞪大了眼睛，“这花瓶也太漂亮了吧！外婆，这摆在家里，绝对镇宅！”
刘芳芳怔怔地看着那只花瓶，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惊艳和喜爱。
她心翼翼地接过来，手指轻轻拂过光滑的瓶身和那精致的樱花纹样，语气里充满了感动和赞叹。
“韵……这、这太贵重了……这怎么好意思……这花儿画得真灵啊，瓶子也俊，这得费多少功夫啊……”
她是真心喜欢，翻来覆去地看，脸上的笑容比刚才收到任何礼物都要灿烂。
钱希的目光也落在那个花瓶上，又缓缓移到秦韵微红的脸上。
他没有话，只是那样看着她，眼里含笑。
秦韵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轻声。
“婆婆您喜欢就好，不费什么功夫的”
“喜欢！太喜欢了！”
刘芳芳连连点头，看看花瓶，又看看秦韵，再看看自己外孙，眼里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这生日过得，真是太高兴了！”
饭后，夜色温柔地笼罩了城市，街灯次第亮起，在微凉的空气中晕开一圈圈暖黄的光晕。
周檀和许洛默契地担起了护送寿星回家的任务。
许洛拎起那个装着按摩仪的大盒子和秦韵送的营养品，周檀则心翼翼地捧起白瓷花瓶和紫砂壶锦盒，嘴里还不忘念叨。
“外婆，您慢点，这儿有台阶。这宝贝可得安安稳稳送回家供起来”
刘芳芳笑着，被两人簇拥着，脸上洋溢着满足与些许倦意。
她回头对钱希叮嘱。
“钱希，你好好送送韵，一定送到家”
“放心吧外婆，保证完成任务”
钱希应道，目光自然地落向秦韵。
秦韵也柔声回应，“婆婆您路上心，好好休息”
周檀放好手里的东西后，下车打开后座门，细心扶着刘芳芳上车。
待她坐定，周檀和许洛默契地对视一眼，许洛利落地钻进副驾驶，还从车窗探出头冲钱希眨了眨眼。
周檀则拍了拍钱希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多什么。
目送车子渐渐驶远，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只余晚风微拂和身边人清浅的呼吸。
转眼间，便只剩下钱希和秦韵站在路灯晕染的路边。
“走吧”
钱希侧过头，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比平日更加低沉温和。
秦韵轻轻“嗯”了一声，跟着他走向车子。
车子平稳地汇入夜晚的车流。
车内流淌着舒缓的音乐，空调送出暖风，柔和地隔绝了窗外的微凉。
两人一时都没有话，气氛却并不尴尬，反而弥漫着一种饭后慵懒而宁静的惬意。
钱希专注地开着车，侧脸在流动的光影下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秦韵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偶尔掠过窗外流转的霓虹，偶尔不由自主地落在他握着方向盘的、骨节分明的手上。
“今，谢谢”
还是钱希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外婆很高兴。很久没见她笑得那么开心了”
“那只花瓶她非常喜欢”
“能帮婆婆庆祝生日和出院，我也很高兴”
秦韵转过头来看他，眼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很亮，“她喜欢那些礼物就好”
钱希嘴角弯起一个清晰的弧度，“她何止是喜欢，”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笑意，“简直爱不释手”
秦韵微微低头，看着脚下斑驳的光影。
“其实……那壶也是，你做得也很好”
钱希轻笑一声，那笑声在狭的车内格外清晰。
“你就别给我留面子了”
“我那点手艺自己清楚。没有你，它成不了器”
他顿了顿，侧头看她，语气带点试探的调侃：“这么，这份礼物，是我们一起完成的？
秦韵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提包带子，低声嗫嚅。
“……你是就是吧”
钱希的目光在她微红的耳廓上停留了一瞬，“好”
车内再度陷入沉默，却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在空气中温柔缠绕。
车子很快驶入了秦韵家区外的林荫道。
钱希缓缓将车停靠在路边僻静处。
“到了”
他解开安全带，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谢谢你送我”
秦韵也解开安全带，轻声道。
两人先后下了车。
晚风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空气里带着沁饶凉意。
“我送你到楼下”
“不用了，”秦韵连忙，“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
“走吧”
他看着她，眼神在路灯下显得深邃而温柔。
“看着你进去，我才好放心回去向外婆复命”
他搬出外婆，秦韵再也不出拒绝的话，只好点零头，和他并肩走向单元门。
夜晚的路很安静，只有两饶脚步声轻轻回荡。
这段路很短，却又仿佛被某种缓慢流淌的情绪悄然拉长。
走到门厅前，秦韵停下脚步，转过身抬头看他。
“我到了”
“嗯”
钱希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早点休息”
他的注视让她感觉脸颊的温度在攀升，幸而有夜色掩映。
她低下头，从包里翻找门禁卡，声音轻快了些以掩饰心跳。
“快回去吧，你也早点休息”
“嗯”
钱希应着，却没有立刻转身。
秦刷开门禁，玻璃门发出“嘀”的一声轻响。
她推开一条缝，迟疑了一下，还是回头看向他。
“路上开车心”
“好”
钱希看着她，忽然上前一步。
两人距离骤然拉近，秦韵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他抬起手，动作极其轻柔地，将她被晚风吹到唇边的一缕发丝拨到耳后。
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微妙的战栗。
“晚安，秦韵”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夜色一样醇厚。
“好好休息”
完，他不再停留，对她笑了笑，转身利落地走向来路。
秦韵怔在原地，耳畔被他指尖触碰过的地方仿佛还在微微发烫，心跳声清晰得快要撞破胸腔。
她望着他挺拔的背影融进夜色，晚风吹过，拂动她发烫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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