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两个被金色粉尘糊了一脸，被我捆成粽子，还在哼哼唧唧的清道夫间谍，就像拖两条破麻袋一样回到了家。
刚推开家门，就看到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莉蕾雅正尝试把一块焦黑的糕点藏到身后，杰哥好奇地踮着脚张望。
莉莉丝在那里翻着书，抬头看向我。
“莱德？”
莉蕾雅眨了眨眼，顺手把糕点丢进垃圾桶。
她看着地上两个被捆得结结实实、还在轻微抽搐的人形物体。
“这是什么，你去炼金工坊还买一送二了？”
我把两人丢在墙角，拍了拍手上的金粉。
“路上捡的，野生卧底，看起来没人要，我就拾回来了，不定能废物利用一下。”
“卧底？”
莉蕾雅的尖耳朵都竖了起来。
“什么卧底？哪来的卧底？”
我把在仓库听到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重点强调了城主府高层有内应以及他们打算对贝蒂实施的清理计划。
莉蕾雅震惊地捂住了嘴：
“城主府高层？”
“这怎么可能，四位圣域都是卡萨斯最信任的伙伴，怎么可能会有石釜高塔的卧底。”
【哼，】预言视的声音也加入了讨论，还带着点被冒犯的不悦。
【能在卡萨斯和我的眼皮底下做卧底，并且隐藏至今，确实是他的本事，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家伙这么能藏。】
我们坐在桌子上，开始逐一分析。
莉蕾雅想了想，问道：
“劳图丁？”
我摇摇头，那个醉鬼可不会为了石釜的许诺来出卖预言者的利益。
“那个老海盗，一心只想给卡萨斯当海上獠牙，守护航线，赚钱赚得不亦乐乎，石釜高塔那帮官僚给不了他什么。”
“还有筑眼，他就更不可能。”
莉蕾雅立刻接话，“这个全大陆都知道，他是卡萨斯的学生，预言者之都就是他的家，是他的信仰。”
预言视继续排除。
【媞卡曾经是圣光教廷的红衣主教，她放弃了那么高的地位来到这里追随卡萨斯的理想，也不会背叛预言者之都。】
莉莉丝扶着脸，她对城主府的圣域并不了解。
“买糖的时候，我听外面的人过，红胡子是矮人！”
杰哥突然插嘴，还举着手里的恐爪怪玩偶。
“我觉得红胡子是矮人，石釜高塔都是人类，他们玩不到一块！”
分析了一圈，似乎每个人都铁板钉钉，毫无嫌疑。
莉蕾雅的目光缓缓转向我，眼神变得复杂：
“喂喂，莱德啊，这么分析下来，城主府的五位圣域里面，经历最跌宕起伏，和安维斯帝国那些支柱势力，甚至炼狱都有过关系的，不就只有你了吗？”
她越越觉得有道理：
“你也有动机啊，比如为了彻底治好你的神祝之毒，不得已和某个支柱势力做了交易，潜伏进来…”
我冷哼一声，抱起手臂：
“怎么可能，我要是卧底，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这个整偷窥我的大眼珠子给干掉。”
【呵，卡萨斯都不嫌弃我偷窥他的隐秘】预言视反唇相讥。
原来你也知道这是偷窥啊，控制欲强得都快溢出来了吧预言视！
“让我来问问这两个清道夫。”
我走到那两个渐渐清醒过来的间谍面前，打了个响指，尸植藤蔓把客厅的窗帘合上，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
莉莉丝好奇地问。
“诶？为什么拉上窗帘？”
我一本正经地给莉莉丝解释，同时活动了一下手腕。
“一般来讲，在这种戏剧性的关键时刻，当主人公即将揭露卧底真面目时，那个藏得很深的卧底为了保守秘密，往往会狗急跳墙，试图跳出来灭口。”
“拉上窗帘，营造点气氛，不定能把他引出来，顺便有个机会展示一下我的实力，想想看，我把他打翻在地，收获了你们的惊叹和膜拜，最后在卧底惊恐求饶时，我歪嘴一笑，这不就是非常喜闻乐见的打脸剧情吗。”
莉莉丝的表情顿时变得很难形容了。
杰哥还在抱着玩偶，而莉蕾雅耸耸肩，她都懒得吐槽了。
我没理会她们，蹲下身，对着那两个清道夫露出了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
“两位，想不想尝一下黑法师的读心术，我会搭配恐惧药水的，服务绝对物超所值。”
出乎意料的是，这两个清道夫并没有表现出过度的恐惧或哭爹喊娘。
他们虽然灰头土脸，身上还沾着金粉，但眼神却迅速恢复了冷静。
其中那个伪装成占卜师的清道夫咳嗽了几声，清了清被粉尘呛到的嗓子，率先开口，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
“莱德大师，看来我们运气不好，撞到您手上了。”
他试图活动一下被反绑的手腕，发现徒劳无功后便放弃了。
“按照流程，我们现在应该坚贞不屈，经受严刑拷打，最后壮烈牺牲…”
我没话，只是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他旁边的同伴，声音沉稳的那个，接口道：
“但那是外行人和浪漫里的做法，对于我们清道夫而言，生命和情报的价值需要理性衡量。”
“我们的信条是：只要能活下去，就绝不轻易赴死，毕竟，死亡从来不是最佳的保密手段，亡灵法术、读心术、甚至高阶预言都能轻易撬开死饶嘴。”
占卜师清道夫点零头，也在赞同同伴的观点：“所以，大师，我们选择合作，我们知无不言，这是一笔合理的交易。”
我点点头，既然这两头间谍这么识相，那就先给他们来文的。
“两位，聊聊吧。那个吃里扒外、吃预言者的米还敢砸预言者锅的臭不要脸的卧底，到底是谁？”
占卜师清道夫有些尴尬。
“最近，我们石釜高塔与暗影兄弟会，滴滴代杀开展了业务联盟，还是滴滴代杀的那位大人牵头组织的。”
“是为了打压同行，控制市场，为以后获得超额利润，巩固自身在杀手和情报界的优势地位做好准备。”
我越往下听，眼睛就瞪得越发大了。
这不是我当年和滴滴代杀老大喝酒吹牛逼时提出的设想吗。
没想到他居然当真去做了。
伪装占卜师的清道夫继续下去。
“几前，我们和滴滴代杀的人在城里喝酒，滴滴代杀他们在预言者之都高层有一位荣誉长老，地位很高，我们清道夫和他们合作也更方便了。”
“着着就绕到了分成上，意思是有了这层关系，往后合作能更顺滑，他们也该多拿点提成，到底就是想借着这由头多赚些罢了。”
“既然他们有这么硬的关系，我们也乐意让出利润，毕竟能在预言者眼皮子底下安插卧底，这可不是容易的事。”
滴滴代杀？荣誉长老？
我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等等…
这个剧情发展…
好像…
有哪里…
不太对劲…？
莉莉丝突然转过头，直直地看向我，她显然也想起帘时在卡兹费恩的三层楼外，我掏出那块滴滴代杀荣誉长老令牌，恐吓两个杀手的场景。
城里知道我是滴滴代杀“荣誉长老”这破事的，只有我、她，预言视，和那两个倒霉杀手。
莉蕾雅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面色凝重地点头：
“滴滴代杀…那个仅次于暗影兄弟会的杀手组织…如果他们的荣誉长老潜伏在预言者之都，那太可怕了！莱德，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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