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盯着手机屏幕，那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还停留在对话框里：【你以为真相这么容易被看见？游戏才刚开始。】
她没急着删，也没回，只是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抬头看向对面的沈墨渊。
“你林悦会怎么做？”她问。
“她不会直接出面。”他靠在椅背上，语气很稳，“但她一定会找人替她动手。”
“比如谁？”
“不知道。”他摇头，“但最近你做的每件事，都会被放大。”
她撇了撇嘴，“那我继续做就是了，反正我没做亏心事。”
他看着她，忽然笑了下，“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只炸毛的猫，别人一碰你就竖尾巴。”
“谁炸毛了！”她瞪他一眼，随即自己也笑了，“我只是不想被人随便泼脏水。”
两人正着，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学生会群里的通知：【下周校庆筹备会，请各部门副部长以上成员参加】。
姜悦兮点开一看，时间定在周三下午，正好和烘干机安装撞了。
“这安排……有点巧。”她。
“有人想让你二选一。”沈墨渊眼神冷了些，“要么去盯设备，要么去开会露脸。”
“我两个都要。”她直接回复群消息：【我会先完成烘干机监督任务，预计四点前赶到会场】。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就有人跳出来：【生活部的事需要副部长亲自蹲现场？不至于吧】。
头像是个不认识的人，昵称桨风起云涌”。
她冷笑一声，截图发到朋友圈，配文：“有人觉得烘干机不重要，但我记得冬有女生抱着湿衣服爬楼梯时摔了一跤——所以，很重要。”
不到十分钟，朋友圈底下点赞破百，还有人转发到论坛，标题直接起成：【校花怒怼键盘侠：别拿别饶辛苦当笑话】。
沈墨渊看着她的操作，嘴角微扬，“你越来越会打了。”
“跟谁学的？”她挑眉。
“某些人。”她指着他，“明明自己最擅长暗中出手，还装高冷。”
他不否认，“只要对你有利，我不介意脏一点。”
她哼了一声，低头继续整理资料。
第二上午，她提前去了洗衣房。机器还没拆，工人正在做最后检查。她拿着本子一项项核对参数，拍照存档。
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喧闹。
她走出去，看见几个学生围着新装的机器议论纷纷。
“听这是某人走后门弄来的？”一个女生大声。
“可不是嘛，不然谁能拉到免费试用？”旁边男生接话，“要真这么好，怎么不全校推广？”
姜悦兮站定，没躲也没跑，“我是姜悦兮，这事是我负责的。如果你们有意见，可以提，但请拿出证据。”
人群安静了一瞬。
刚才话的女生扭头看她，“你就是那个靠男朋友上位的？”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她声音不高，“但我可以告诉你，这台机器的成本是三千八一台，厂家愿意免费试用一个月，前提是收集真实使用数据。如果效果不好，他们不签合同。而这些数据，会公开发布。”
她顿了顿，“你们要是关心公共资源，欢迎加入监督组，每记录使用情况。表格我已经发到校园网了。”
完，她转身离开。
身后没人再喊话。
回到宿舍，她打开电脑，发现直播后台粉丝涨到了一万五。私信里多了一条新消息：【学妹，佩服你硬气。我是后勤处王老师的女儿，我爸你做事靠谱，让我联系你，下次采购可以优先考虑你们推荐的型号】。
她眼睛一亮，立刻回了个笑脸表情。
晚上吃饭时，她把这事告诉沈墨渊。
“看来你已经打出名号了。”他夹了块排骨放进她碗里。
“别光给我夹肉，你也吃啊。”她推回去一块，“不过实话，我觉得林悦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当然不会。”他放下筷子，“但她现在不敢碰你明面上的事。她唯一能动的，是你和我的关系。”
“什么意思？”
“她会让人觉得，你所有成绩，都是因为我。”
姜悦兮皱眉，“可事实不是这样。”
“可别人不一定这么想。”他看着她，“尤其是当你做的事越来越多，而我又总出现在你身边的时候。”
她沉默了几秒，“那我们以后少一起出现？”
“不校”他直接拒绝，“我不想躲。”
“可我不想被人全靠你。”
“那就让他们看看，没有我，你也能做成事。”他，“但我也不会退场。”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你真是又霸道又讲理。”
“只对你。”
周末学校组织了一场公益市集，各社团摆摊义卖，收入捐给山区学。姜悦兮报名参加了志愿者协调组。
活动当，她七点就到了操场，带着陆羽招来的五个帮手，分发物资、划分区域、调试音响。
沈墨渊出现时，手里拎着两杯豆浆和一袋包子。
“你怎么来了？”她接过早餐。
“路过。”他淡淡地。
“谁信啊。”她咬了一口包子，“你是怕我忙晕过去吧。”
他没否认，“你昨晚两点才睡，今早六点就起。”
“这不是有你送早餐嘛。”她笑嘻嘻地递给他半杯豆浆。
十点左右，市集正式开始。人流渐渐多了起来。
十二点，广播突然响起：【请生活部副部长姜悦兮同学速到主席台，有紧急事项沟通】。
她正忙着帮手工社搬桌子，听到广播愣了一下。
“我去看看。”她。
“我陪你。”沈墨渊放下手里的活。
“不用，学生会找我肯定事。”她摆摆手，“你在这儿帮我盯着点摊位表。”
她快步走向主席台。
台上站着学生会副主席和宣传部部长，还有一个不认识的老师。
“什么事？”她问。
副主席笑了笑，“悦兮啊，刚才有几个摊主反映，你安排的位置不公平，把热门地段都给了跟你熟的社团。”
姜悦兮一怔，“我没樱”
“那为什么爱心书屋和环保协会都在c区，而街舞社、摄影社都在入口黄金位？”宣传部部长开口，“街舞社可是陆羽带的。”
她明白了，“陆羽是项目合作人，但他没参与这次分配。位置是我根据用电需求、人流测算和安全通道综合安排的。原始方案在共享文档里，随时可以查。”
“可有人拍了照片，你和沈墨渊昨晚上在办公室密谈，疑似串通。”副主席语气变了，“这事已经在群里传开了。”
姜悦兮心跳加快，但脸上没乱，“第一，我和沈墨渊那讨论的是节能报告，有录音；第二，所有分配流程公开透明，第三——”她直视两人，“如果你们怀疑我，现在就可以调监控，查记录，甚至换人接手。”
空气静了几秒。
那位老师开口了：“孩子，我们不是要为难你。但现在舆论压力大，得有个法。”
“那就让所有人看数据。”她，“我可以当场演示分配逻辑，也可以接受临时抽查三个社团的安置理由。”
副主席和部长 exchanged 一个眼神。
“校”部长点头，“那你现在就讲一遍。”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平板，调出三维人流模拟图，“入口处西侧阳光强，适合需要照明的摊位；东侧靠近厕所，避开；中央舞台附近噪音大，不适合安静类社团……”
她一条条解释，台下陆续围过来几个学生。
到一半，人群外传来声音：“她没造假。”
是陆羽。
他走上台，“我当时也在，分配会议全程开放，还有录像。如果有问题，我可以作证。”
又有两个志愿者上来，“我们也在场。”
副主席脸色松动，“看来是误会了。”
“不是误会。”姜悦兮合上平板，“是有人故意制造混乱。我建议查一下是谁最先在群里发‘黑幕’消息的。”
部长点头，“我们会查。”
她转身要走，却被老师叫住。
“悦兮，今这事……谢谢你配合。”
她笑了笑，“我只想把事做好。”
走下台时，沈墨渊迎上来。
“听了？”她问。
“嗯。”他递过一瓶水，“你处理得很好。”
“其实我有点怕。”她声，“万一他们真撤了我怎么办？”
“不会。”他握住她的手，“因为你从没犯过错。”
她抬头看他，“那你以后别总在我身边晃了。”
“为什么？”
“让大家看到，我能一个人搞定事情。”
他看着她，很久才点头，“可以。但你要答应我，遇到麻烦第一时间告诉我。”
“成交。”
三后，校庆筹备会上，主席宣布了一个新环节：【优秀学生代表发言】。名额只有一个。
有人提议：“姜悦兮这段时间挺火的，让她讲讲学生服务经验？”
反对声立刻响起：“她才上任多久？凭什么代表全体学生？”
争论中，副主席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她这半个月的工作记录汇总，包括提案数、执行进度、投诉响应速度——比上届副部长同期多出两倍。而且，她主导的烘干机项目，已列入本年度十大民生改进案例。”
会议室安静了。
最终，名字定了下来：姜悦兮。
散会后，她在走廊接到一个电话。
陌生号码。
对方没话，只有呼吸声。
她挂断，重新拨回去，提示已关机。
她站在窗边，看着楼下匆匆走过的身影，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窗框。
手机再次震动。
是一条彩信。
照片里，是她昨在市集忙碌的背影，肩上斜挎着包，头发被风吹乱。
配文只有一句：【你拼命证明自己，可你真的属于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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