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把手机塞进包里，抬头就看见沈墨渊已经走到了公告栏前，手指轻轻点零那张便签纸的右下角。她快步跟上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邮箱回复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七分。
“她还真是挑这个点发。”她嘀咕了一句，“是不是以为你不会回？”
“我正好在改代码。”他收回手，语气平淡，“顺便回了句‘建议已采纳’。”
姜悦兮忍不住笑出声：“你还真挺冷酷的哈，就不能多打几个字安慰一下？人家好歹也……算是低头了。”
“我的是实话。”他转头看她，“你觉得我该谢谢她曾经心机深沉地搞破坏吗？”
“哎哟喂——”她夸张地捂住耳朵，“沈墨渊同学，你现在话越来越带刺了啊！”
他没接话，只是抬手看了眼手表：“排练厅七点开门，现在过去还能抢到主控台位置。”
“等等！”她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你昨晚三点才睡，今一整又是开会又是调试，不累吗？”
“决赛在后。”他反问，“你想输？”
她撇嘴：“谁想输啊，但也不能把缺机器用吧？你再这么熬下去，到时候站都站不稳，还跳什么机械融合舞？”
他停下脚步，认真看着她：“那你告诉我，如果我现在休息，能保证《重启》万无一失吗？”
她噎了一下，声嘟囔：“不能……”
“那就别废话。”他继续往前走，“而且，我习惯这种节奏。”
她跑两步追上，忍不住戳了戳他胳膊：“你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轴呢？明明可以温柔一点的，非得搞得自己像个无情AI。”
“你昨不是我像AI语音？”他忽然侧头，“现在又嫌我不够像？”
“我那是夸你声音好听！”她脸一红，随即反应过来，“等等，你居然记得我的话？”
“每句都记得。”他淡淡道，“包括你我是你的快乐源泉。”
姜悦兮瞬间耳尖泛热，伸手就想掐他胳膊：“谁你是快乐源泉了！我那是随口一！”
他轻巧避开，嘴角微扬：“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决赛舞台。到时候全校直播，你抱奖杯的样子也会被录进去。”
“那你也逃不掉！”她哼了一声，“摄像机会拍到你偷偷帮我调耳机的画面，所有人都能看出你喜欢我。”
“我不介意。”他坦然回应，“本来也没打算藏。”
两人正着，手机同时震动起来。姜悦兮掏出来一看，是舞蹈社群消息：【紧急通知！决赛场地临时更换至大剧院，设备需重新对接，所有人明早般集合调试！】
“换场地？”她皱眉，“这才临时通知？”
“估计是电视台那边协调的结果。”沈墨渊扫了一眼信息，“大剧院设备更专业，但也更复杂，明得提前到场。”
“那我们今晚必须把所有程序备份一遍。”她立刻进入状态，“万一现场系统不兼容怎么办？音乐延迟一秒都是致命伤。”
“我已经做了双份备份。”他打开文件夹，“一份本地，一份云端，还准备了应急U盘。”
她瞪大眼：“你连这都想到了？”
“上次林悦的事之后，我就改了策略。”他合上电脑，“任何可能出问题的环节，都要有三套预案。”
她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嘴上却故意调侃：“沈墨渊，你这是把恋爱脑转化成了项目管理脑啊。”
“我只是不想让你失望。”他得轻，却让她心头一颤。
第二清晨六点半，排练厅门口 already 聚了几个社员。姜悦兮裹着外套匆匆赶来，手里拎着两杯热豆浆。沈墨渊已经在里面检查投影仪了，听见动静回头看了她一眼。
“给你带的。”她递过去一杯，“趁热喝。”
他接过，指尖碰到她手背的一瞬，两人动作都顿了顿。
“谢谢。”他低声。
她笑了笑，转身走向控制台。刚坐下，陆羽从门外探头进来：“哟，这么早就开工？你们这是要把‘卷王’称号焊死在身上啊？”
“你怎么来了？”她有点意外，“这不是节目组成员才能进吗？”
“我申请了技术支持志愿者。”他晃了晃工作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帮你们测测音响总行吧？”
沈墨渊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反对。
测试进行到一半，音响突然发出一声尖锐啸剑社员们纷纷捂耳朵，姜悦兮猛地站起来，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沈墨渊。
他早已起身走向调音台，手指飞快操作几下，声音恢复正常。
“接地线松了。”他检查接口，“需要重新固定。”
“我去拿工具箱！”陆羽自告奋勇。
姜悦兮正要跟过去帮忙，却被沈墨渊按住了肩膀。
“你坐这儿。”他，“参数表你最熟，盯着主屏。”
她愣了一下，乖乖坐下。余光里，看到沈墨渊蹲在地上拧螺丝，额前碎发垂下来，遮住半边眼睛。她忽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悄悄拍了一张。
“拍完了记得删。”他头也不抬。
“你怎么知道我在拍？”她惊呼。
“反光。”他指了指屏幕边缘，“你手机镜头反了我的影子。”
她尴尬地收起手机，声嘀咕：“你这个人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
“只对你。”他站起身，擦了擦手，“其他饶事，我没兴趣。”
中午休息时，两人坐在走廊长椅上啃面包。姜悦兮咬了一口，忽然：“你，如果我们决赛那跳砸了怎么办？”
“不会。”他咬下一口面包，咽下去才，“我们练了四十七遍，误差控制在0.3秒内。”
“我是万一呢？”她坚持，“比如我突然忘动作，或者你程序出bug？”
“那就即兴补。”他平静道，“你往前走一步，我就跟着你调整节奏。你停，我也停。你乱，我陪你一起乱。”
她怔住：“你认真的？”
“舞蹈是给人看的，不是给机器判分的。”他看着她，“只要我们在台上，就不算输。”
她鼻子忽然有点酸，赶紧低头咬了口面包堵住情绪。
下午三点，最终彩排开始。大剧院灯光全开，舞台中央的机械臂缓缓升起，配合着音乐节拍做出流畅动作。姜悦兮站在聚光灯下，心跳随着旋律加快。
最后一个动作结束，全场安静两秒，随即响起零星掌声。
“不错。”沈墨渊走上来，递过水瓶，“第三段衔接比昨快了0.2秒。”
“我觉得眼神交流还能再自然点。”她拧开瓶盖，“你刚才看我的时候，像在确认代码有没有报错。”
“那你想让我怎么看？”他问。
“比如……”她抬头直视他，“像现在这样，别躲。”
他没动，也没移开视线。两人就这样静静对望着，直到后台传来催促声。
“下一组要进场了！”社长喊。
他终于开口：“明正式演出，我会全程看着你。”
“别得像遗言似的。”她笑着推他一把，“你可是我的定海神针。”
晚上九点，他们最后一次核对流程。姜悦兮趴在桌上写备注，困得眼皮打架。沈墨渊起身关掉一盏灯，室内光线柔和了些。
“去睡会儿。”他，“沙发能躺。”
“不行，我还得检查服装动线……”她强撑着抬头，话没完，脑袋一歪，直接靠在他肩上。
他僵了一下，没动。
十分钟后，她睡得呼吸均匀。他轻轻把她扶到沙发上，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起身时，发现她手指还勾着笔，纸上歪歪扭扭写着：“沈墨渊——别熬夜——陪我赢——”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finally 拿起笔，在后面添了一句：“一定。”
凌晨一点，他独自坐在控制台前，反复播放最后一段视频模拟。屏幕光影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手机震动，新邮件提示。他点开，是林悦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重启》终版建议已上传云盘，含三组备用音轨。祝你们，好好跳完这支舞。】
他看完，回复两个字：“收到。”
然后退出邮箱，重新播放音乐。
旋律响起的那一刻，他闭上眼，仿佛已经看见明的舞台。
灯光亮起，她转身面向他，裙摆划出弧线。
而他，正朝她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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