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的热气还在往上窜，红汤咕嘟作响，林悦夹起一片毛肚，刚要往嘴里送，手机震了一下。
她低头一看，是宿舍楼的门禁提醒：**晚归登记已开启，十一点半截止。**
“得走了。”她把毛肚放进碗里，没再吃，“明还得交论文终稿。”
沈墨渊看了眼时间，合上手机，“我送你。”
“你不是住反方向？”林悦挑眉。
“顺路。”他站起身，顺手拎起她放在椅背上的帆布包。
姜悦兮笑出声，“你俩这‘顺路’都了三个月了。”
林悦瞪她一眼，嘴上却没反驳，任由沈墨渊把包递过来，顺手拉好外套拉链。
六人陆续起身结账，新成员抢着要付钱，被林悦一把拦下，“头一回请你们吃饭，哪能让你们掏钱？下回你们请就校”
“那定了！”张锐赶紧应下，“下回我请，火锅加烧烤。”
走出店门，夜风一吹，脸上的热意慢慢散了。林悦走在前面，沈墨渊落后半步，两人并肩穿过校园主干道。
路灯一盏接一盏亮着，照得人影拉得老长。
“你真打算毕业后去那家初创公司？”林悦忽然问。
“嗯。”沈墨渊点头，“他们做的是底层安全协议，和‘透明赛场’的逻辑一脉相常”
“听上去还挺酷。”她笑了笑，“就是工资估计没大厂高。”
“又不是冲钱去的。”他，“技术能落地，有人愿意信，就够了。”
林悦没再话，脚步却轻快了些。
走到宿舍楼下，她转身接过包，“行了，到地儿了，你可以‘顺路’回去了。”
沈墨渊站着没动，“明答辩，几点？”
“上午十点，b区307。”
“我旁听。”
“你凑什么热闹？”她笑，“又不是你答辩。”
“我想听你讲‘透明赛场’的架构设计。”他顿了顿，“毕竟是你熬了半年的心血。”
林悦愣了下，随即低头笑了，“行吧，那你别迟到。”
“嗯。”
她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回头，“哎，你U盘里那个优化路线图……写得挺细啊，连服务器扩容节点都标了？”
“写了三个月。”他，“每晚上改一点。”
林悦心头一热，张了张嘴，最后只了句：“谢了。”
沈墨渊看着她上楼，直到她身影消失在转角，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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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答辩现场，b区307教室坐了七八个老师，还有不少同学来旁听。林悦站在投影前，ppt翻到系统架构图那页，正讲到权限分层机制。
“所以，我们采用了三级验证加动态令牌的方式，确保即使某个节点被攻破，攻击者也无法横向移动……”
她眼角余光瞥见门口有人推门进来，穿着白衬衫，手里拎着瓶冰咖啡。
是沈墨渊。
他冲她点零头，找了个后排位置坐下。
林悦没停顿，继续讲，但语速不自觉慢了半拍。
讲到尾声，评委老师问了个尖锐问题：“你们把系统开源，不怕被恶意利用吗？”
林悦笑了笑，“我们不怕。因为真正的安全，不靠隐藏，靠透明。就像阳光底下，细菌活不久。”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随即有人鼓掌。
沈墨渊坐在后排，也抬了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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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辩结束已是中午，林悦刚走出教学楼，就被姜悦兮一把搂住。
“讲得太好了！最后那句我给你打满分！”
“你不是评委。”林悦笑着推开她。
“但我代表广大人民群众。”姜悦兮眨眨眼，“走，请你吃饭，庆祝顺利通关。”
“别，我得改沈墨渊的答辩ppt，他下午两点答辩。”
“他自己不会改？”
“他‘你比我懂怎么讲清楚’。”林悦学着沈墨渊的语气，“还‘你改完发我，我请你喝奶茶’。”
姜悦兮啧了一声，“这人是真会给自己找理由见你。”
林悦没接话，低头看了眼手机，沈墨渊刚发来一条消息：【ppt在邮箱，密码是你生日】。
她回了个“收到”，嘴角没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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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五十，林悦抱着电脑走进答辩教室，沈墨渊已经在门口等了。
“改完了？”他问。
“改完了。”她把电脑递过去，“我把案例部分重做了，加了你们公司可能用到的场景模拟。”
沈墨渊翻了两页，抬头，“你怎么知道他们需要这个？”
“猜的。”她耸肩，“但我觉得，你想去的地方，肯定不只想听理论。”
他看着她，几秒后，轻声：“谢谢你。”
“别肉麻了，快进去吧，评委都坐好了。”
沈墨渊进教室前，忽然转身，“晚上有空吗？”
“干嘛？”
“带你去个地方。”
“神秘兮兮的……”林悦皱眉，“不会是去机房看服务器吧？”
“比那有意思。”他推门进去，“五点，老图书馆后门，别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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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整，林悦准时到老图书馆后门。沈墨渊靠墙站着，手里拿着两辆共享单车的二维码。
“骑车？”
“嗯。”他扫了一辆递给她，“二十分钟路程。”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
两人骑出校园，穿过两条街，拐进一片老居民区。巷子不宽，两边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楼，墙皮斑驳，晾衣绳横七竖八。
最后，他们在一栋红砖楼前停下。
“到了？”林悦下车，左右张望，“这是……？”
沈墨渊指了指三楼阳台，“你看。”
她抬头，愣住了。
阳台上摆着一排盆栽，种的全是多肉。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花盆被拼成了几个大字：**“透明赛场·永不宕机”**。
阳光照在叶片上，绿得发亮。
“这是……你弄的？”林悦瞪大眼。
“找了房东聊了三。”沈墨渊，“他只要不破坏结构，随便我搞。”
“你疯了吧？”她又好气又好笑，“就为了摆这几个字？”
“不是为了字。”他抬头看着阳台，“是为了让系统有个‘家’。以后我们不在学校了，它还能被人看见。”
林悦没话，只觉得心里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以后每年毕业季，我都来换一次植物。”他，“要是哪字歪了，我就修。”
“你要是一直不来呢？”她低声问。
“那你就替我来。”他转头看她，“或者，我们一起。”
林悦怔住。
沈墨渊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徽章，和他们给新成员的一样，但背面刻的字不同：**202x·创始守护者·林悦 & 沈墨渊**。
“我做了两个。”他把另一枚递给她，“一个给你，一个留着。”
林悦接过，指尖划过那行字，声音有点哑：“你什么时候做的？”
“你改我ppt那会儿。”他笑，“顺便改了设计。”
她抬头看他，路灯刚亮，照在他脸上，眼神很亮。
“你这是……变相告白？”她问。
“不算。”他，“是确认。”
“确认什么？”
“确认你愿意和我一起，管这个系统，管这些花，管以后所有莫名其妙的决定。”
林悦没答，只把徽章心地别在衣领上。
沈墨渊看着她，嘴角扬起。
巷子里风穿过去，吹动阳台上的绿植，叶片轻轻晃了晃。
林悦忽然：“明年这时候，花该换新的了。”
沈墨渊点头，“我记着。”
她转头看他，“那好了，不许鸽我。”
他伸出手，“拉钩。”
她笑着勾上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人手指勾着，站在老楼前，影子被拉得很长。
远处传来孩童嬉闹声，一辆自行车叮铃铃从巷口穿过。
林悦忽然想起什么，“哎，姜悦兮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沈墨渊，“这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那她要是来查岗呢？”
“就来浇水。”他一本正经，“她总不能拦着人做好事。”
林悦笑出声，正要话，手机忽然响了。
是姜悦兮发来的消息：【你们俩在哪儿？学校新系统上线出零问题，张锐在群里@你们了！】
林悦点开群聊，最新一条是张锐发的截图：系统告警，某个节点出现异常流量。
她抬头看沈墨渊，“交接才两，就出事？”
沈墨渊已经掏出手机，“走，回去。”
两人迅速上车，骑出巷子。
风在耳边呼呼作响，林悦握紧车把，忽然：“你，他们能扛住吗？”
沈墨渊加快速度，“得让他们自己扛。”
她没再问，只用力蹬着踏板。
单车拐上主路，车轮碾过一道刚刷的白线，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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