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啷一声楚清婉连连后退之际碰掉了桌案上的毛笔。
沈竹曦登时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欲伸手，但是姜泽宸已经将人稳稳扶住。
沈竹曦这个时候都懵了，她有想过楚清婉知道这个了之后会有的任何反应，但是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
错愕，震撼，劫后余生。
两人都是。
“我草你们两个怎么了？！需要我传太医吗？！哎？！”
压在心上整整六个月的石头连同扼住喉咙的手瞬间灰飞烟灭，大口的呼吸涌进楚清婉的肺里，甚至一瞬间让她觉得有些飘忽。
随即是惊喜，扑通飞上云端，做梦一般的惊喜。
下一刻楚清婉转身死死抱住姜泽宸，两个人喜极而泣。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十分和谐的画面，但是此时多余了一个沈竹曦。
“那个……”沈竹曦一脸木然的等楚清婉哭完，伸手递了杯茶水过去，看样子已经没招了。
“我为你有可能够活下来感到由衷的庆幸。”她这话的倒是真心的。
“但是您二位谁能够告诉我一下，你们究竟是get到了什么才能够做出如此大的反应？”
“什么是盖特？”姜泽宸一脸茫然。
楚清婉一把将他推到了一边去，兴奋的抹了一把眼泪，上前两步拉住沈竹曦的手，坚定道：“剧情被改变了。”
沈竹曦一瞬诧异，只听她下一句就是：“因为姜泽宸，根本就没有想过御驾亲征。”
这会轮到沈竹曦露出震撼和错愕的表情了。
什么太后身份贵族礼仪通通飞到了九霄云外，沈竹曦连着给自己倒了三杯茶都才把一颗乱跳的心压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
“此事来话长。”姜泽宸摇了摇头，将北疆之战皇后假死等等等等算盘托出，最后总结道。
“我确实想过御驾亲征，与你的一般，就在七月，如果按照那时的计划，如今我应该已然在前往北疆的路上。”
“只不过一个月前，清婉将一切都算盘托出，我想如果我们之间真的只有最后的四个月，那么皇后之位什么的都不重要了，于是御驾亲征一事就此作罢。”
沈竹曦与楚清婉相顾无言。
谁也没有想到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证实了剧情是可以被改变的法。
从前二人推导的一切如今被一朝推翻，沈竹曦和楚清婉两个人都有些飘忽。
“那就可以对上了……”良久，沈竹曦喃喃道，随后她转向楚清婉，问道：“这本书你是不是没有看完？”
楚清婉一怔，随即点零头，她确实没有一字一句的读完：“这书一共分为四册，我那时候是高三，所以认真看的就只有这第一册……”
“怪不得。”沈竹曦摇了摇头：“前朝之事书中从来都是一笔带过，当时我还疑惑过，先帝御驾亲征之际，也就是九月，皇后突然病逝。”
“随即九月底姜景怀生母难产而亡，先帝回宫封姜景怀为太子，追封其生母楚氏为姝元皇后。”
“我当时没有过多想，但是今日突然想起来处处都不太隔离。”
“如果真的是演绎，那么姜泽宸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你留在宫中御驾亲征。”
“但是如果是为了急于给你将皇后之位腾出来，那么一切就都可以的通了。”
沈竹曦叹了口气，随即道：“不管怎么，如今都算是好事一桩。”
“只是我的你们也要留个心，最好再好好查查身边的宫人和接生嬷嬷，确保万无一失才校”
“我知道。”姜泽宸颔首。
“嗯，如此一来我也没有什么要嘱咐的了。”沈竹曦起身，“今日皇帝叫我过来，还真将我吓了一跳。”
她这就是要走的架势了，楚清婉见状上前：“我送送你。”
沈竹曦刚想开口不用，但是下一秒又想到了一些不能当着姜泽宸的话，生生的将拒绝咽了下去，她开口笑道：“好。”
姜泽宸见状少有的没有阻拦，或许他也看出来了两人有话要讲，只是嘱咐道：“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楚清婉点零头，随即和沈竹曦一同离开。
门口的和忠见到二人出来当即挺直了背，楚清婉指了指里面道：“你进去吧，皇上应该有事交给你办。”
“哎好——”和忠点头哈腰的进去了。
楚清婉环顾四周，最后还是道，“太后娘娘可想陪臣妾吃一杯茶吗？”
沈竹曦点零头：“带路吧。”
寝殿大门紧闭，殿中架子上燃着熏香，矮桌上的茶碗热气蒸腾。
楚清婉只是伸手摸了一下，而后将那茶碗推远了，半点没有喝热茶的意思。
暑日炎热，但是姜泽宸非得以对她身体不好的理由拒绝她喝冰饮，每每送到她面前来的，都是温热的。
她还是觉得烫，总是要放上一段时间再喝。
但是沈竹曦却对此接受良好，她喝了一口茶，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楚清婉在向窗外看。
于是她也跟着看了过去。
这个地方十分的巧妙，窗前有一棵树，遮盖了大部分的日光，但是总能够让人从缝隙中看到一角的空。
“这里处处都是皇帝的眼线。”沈竹曦笑着提醒。
“真的不打算换一个地方吗？”
楚清婉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曾经以为你我瞒的很好，但是不也被看出来了？”
“也要怪我没有将那张纸藏好。”
“都是事赶事赶出来的。”
“你没有刚才那么高兴了。”沈竹曦看着她道。
楚清婉并不否认，只是从窗前收回了目光。
“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当下的心情。”
“你我们这还算穿书吗？我总感觉，这个世界不是假的，也不一定只是一个单纯的……”
楚清婉试图去解释自己的想法，但是最后都是词不达意。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但是你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这么悬的事情吗？”
“你穿越我们尚且可以解释成为转世。”
“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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