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悠悠，一晃一个月过去，眼看就要到年底。
张浩在鄂省的各项工作都推进得有声有色，工业园已初具规模，尤其是聚拢了一批实干人才，这让他心里格外踏实。
这，他视察完工业园，打算去拖拉机厂看看进展。
刚到厂门口，周琦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大老远就喊：“学弟来啦！”
张浩无奈地笑了笑：“学姐，你这性子就不能改改？风风火火的，当心嫁不出去。”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周琦瞪了他一眼，“老娘嫁不嫁得出去，关你屁事？吃你家大米了？”
周围几个领导见状，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
张浩连忙摆手：“大家别误会，我跟周总工是老同学，我们这是开玩笑呢，让大家见笑了。”
他转向周琦：“走吧学姐，带学弟我看看这几个月你们干了些啥。”
“哼。”
周琦傲娇地扬了扬下巴，领着他往里走。
两人并肩在厂区里走着，张浩问道：“真的学姐，我当初本来想让刚子过来这边负责，你怎么主动请缨了？”
周琦撇了撇嘴：“你以为我愿意来？跟你也无妨，现在你级别到了，这事也定了。我爸妈是汽车厂的工人。”
“哪个汽车厂？”
“你笨啊。”
周琦白了他一眼，“我来江城，还能是哪个？”
“你不会的是山里那个吧？”
张浩一拍额头：“对啊！山里那个汽车厂是从东北迁过来的。这么，学姐是东北人？”
“可不是嘛。唉！你连我是哪里人都不知道吗？真的令人无语。”
“学姐别误会，我这不是忘了吗？”
周琦点头，“过年回家也方便，不然你以为我放着四九城分好的房子、稳定的工作不干，来你这开荒？”
“学姐这是瞧不起人？”
张浩挑眉，“告诉你，再过两三年，我让你对江城刮目相看。”
“哼哼，学弟，吹牛可不好。”周琦显然不信。
张浩也不辩解，只道：“走，带我去车间看看。”
周琦带着他在车间里转了一圈，里面确实组装出了一些拖拉机，但都是中型的，没有大型款。
张浩倒也不失望，毕竟一口吃不成胖子：“大型拖拉机咱们可以先采购，关键是得搞自主研发，先从中型的做起，适合咱们鄂省多山地、多丘陵的地形。”
周琦点头：“我们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正琢磨着在现有型号上做改进，争取更省油、更耐用。”
“有思路就好。”
张浩看着车间里忙碌的工人，眼里满是期待，“需要什么技术支持或者设备，尽管开口，我来协调。”
“这可是你的。”周琦立刻接话，“我们缺几台精密车床，还有几个老技术员想请过来指导，就是手续有点麻烦……”
“这事我来办。”
张浩一口应下，“保证尽快给你解决。”
看着学弟爽快的样子，周琦心里那点不服气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干劲——或许，这子真能让江城变个样？
张浩的目光扫过车间里井然有序的生产线，转头看向走在旁边的周琦，笑着问道：“学姐，我之前跟你提的那个流水线作业方案，现在试行得咋样啊？”
周琦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学弟，还别，你这脑子是真灵光。搞这么个流水线作业，把每个环节拆解开，定好标准步骤，确实比以前乱糟糟的效率高多了。”
她顿了顿，语气严肃了些，“我跟底下人了，不管是手工装配还是机械加工，都得按这标准来，差一丝一毫都不校这玩意好就好在能把规矩立起来，往后批量生产就不愁没章法了。”
“能得到学姐认可，学弟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张浩半开玩笑地拱了拱手。
“少来这套虚的。”
周琦白了他一眼，转身往车间深处走，“走，带你看个好东西。”
“哦？什么好东西还得藏着掖着？”张浩来了兴致，连忙跟上。
身后跟着拖拉机厂的一众领导，王厂长边走边声跟张浩介绍：“张副省长，周总工最近可没闲着，好像是捣鼓出了一台新发动机，连带着变速箱也改了不少，具体的您去看了就知道，绝对是大突破。”
越往车间里走，守卫越严密，最后来到一个挂着“精密试验区”牌子的隔间外，门口还有两名保卫人员站岗。
张浩心里一凛，知道这里面的东西肯定不一般。
周琦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台四缸直立发动机，银灰色的缸体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线条流畅又透着一股力量感，看着就比普通发动机霸气不少。
张浩快步上前，手指轻轻拂过缸体边缘，眼神发亮。
周琦在一旁介绍起来：“你看这缸体尺寸，比原来的缩了15%，但扭矩提升了近三成，转速上限也提高了，最关键是油耗降了不少，特别适合咱们这边多山地的路况。”
她指着几个关键部件，“活塞和连杆都是重新设计的，耐磨损度翻了一倍。”
“厉害啊学姐！”
张浩听得心潮澎湃，连连点头，“在这儿当总工，还真让你干出花来了！”
“少拍马屁。”
这都是你给的图，我们在四九城和教授还有老师一起完成，这不到这边来，我也不能闲着不是。
周琦嘴上怼着，眼里却藏不住笑意，又拉着他往旁边走，“再来看这个。”
她冲角落里一个年轻技术员喊道：“丁，过来，把电通上！”
丁应声跑过来，插上电源。随着一阵轻微的嗡鸣，一个连接着电机的变速箱开始运转起来，齿轮咬合的声音清脆利落。
张浩眼睛一眯：“学姐，这是……变速箱？通电是为了模拟动力输入？”
“算你有点眼力见。”
周琦抱着胳膊，“条件有限，新发动机还没完全匹配好，先用电机代替动力源测试变速箱性能。你看这换挡响应速度，比老款快了将近一半，顿挫感也基本消除了。”
张浩盯着运转的变速箱，手指在空气中虚点着模拟齿轮传动轨迹——他是专业出身，周琦一点他就通，瞬间明白了其中的设计巧思。
“把发动机和变速箱这么一配套，咱们的拖拉机性能能上一个大台阶啊！”
他转头看向周琦，语气里满是赞叹，“学姐，这可真是个大好事！”
周琦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带队搞的。”
张浩又凑近那台四缸直立发动机，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缸体，眼里闪着光：“这缸径和冲程比例，是针对咱们南方多丘陵的地形设计的吧？低速大扭矩，爬坡肯定给力。”
周琦挑眉：“算你有点眼光。之前的老款发动机总在陡坡上掉链子，我让人改了配气机构，还加了个废气排放和进气口，动力提了三成，油耗反倒降零。”
正着，丁已经接好羚线。周琦朝他点头：“启动试试。”
电机嗡鸣着转动起来，带动变速箱里的齿轮缓缓咬合，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张浩盯着变速箱侧面的观察窗，看着齿轮组精准切换，忍不住拍手：“同步器调校得很到位啊，换挡间隙比原厂缩短了近半，操作起来肯定更顺畅。”
“那是，”
周琦下巴微扬，“我让人重新设计了换挡拨叉的角度，还换了高强度合金齿轮，耐磨度至少提升一倍。你再看这边——”
她指向连接部位，“这是柔性联轴器，能缓冲冲击，拖拉机在颠簸路面上也不容易坏。”
王厂长在一旁补充：“张副省长，周总工为了这台样机，熬了三个多月，泡在车间里，连家都不怎么回。”
张浩转头看向周琦，她眼角的红血丝还没褪去，却依旧精神头十足。他难得正经起来：“学姐，这可不是‘干出花来’那么简单，这是实打实的技术突破。有了这台发动机和变速箱，咱们的拖拉机性能，能赶上一拖那边了。”
“赶上？”
周琦哼了一声，按下停机按钮，车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我要的是超过。等这批样机测试通过，生产线一铺开，我让北方那些老厂都来咱们这儿取经。”
张浩笑了：“有魄力！需要什么支持尽管，资金、设备、人手，我来协调。”
“算你识相，”
周琦嘴角绷不住笑意，“正好，变速箱的精密轴承还得进口，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国内的精度总差那么一点。”
“没问题，我联系外贸部门想想办法。”
张浩拍板，“对了，专利申请了吗？这种核心技术可得攥在自己手里。”
“早弄了，”周琦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就等你这句话呢。走，去我办公室，咱们聊聊量产的事。”
一行人往办公楼走，王厂长跟在后面，看着前面斗嘴又默契的两人，忍不住跟身边的人嘀咕：“周总工和张副省长这样好吗？”
此时赵副省长道:“大家不要瞎想，张副省长和周总工是忘我的工作。这个精神值得我们每个人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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