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倾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将弹幕提供的零碎信息在脑海中拼凑起来,渐渐明白了事情原委。
堕神归墟乃是混沌初开时的恶念聚合体,被封印在无妄海数千年。
二十年前封印突然松动,当日现异象,修仙界上空出现血月潮汐,月亮边缘泛着血色光晕,持续了整整三刻钟。
自那以后,灰色迷雾从无妄海开始向外扩散。
被灰雾污染的土地寸草不生,灵植异变成狰狞模样,树林化为瘴林。
有灵根的生灵接触迷雾久了,灵识会被侵蚀,攻击性暴涨,身体发生可怕异变,变得狂暴嗜杀,最终沦为只知杀戮的怪物。
凡人虽不受迷雾直接影响,但若误食被污染之物,就会变得痴傻,身上会长出奇怪的纹路,自称听到神明召唤。
四大仙门发现后,立即组织生灵迁徙,并用结界封锁无妄海周边。
从此这种灰色迷雾被称为‘秽瘴’,被秽瘴侵蚀灵识变异的生灵称为‘秽傀’,凡人所得的疯癫病则称为‘假仙疫’。
但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
而是,处理秽傀的代价。
凡是击杀秽傀者,都会被秽傀反噬,出现秽症。
得秽症者,轻则修为停滞,重则修为倒退。
而被秽傀所伤,更有化为新秽傀的风险。
二十年前那场浩劫中,四大仙门为铲除秽傀折损了不少精英。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急切地设下结界,将秽瘴隔绝在无妄海,并拼命寻找巩固封印之法。
可惜这二十年此事毫无进展,直到太玄宗找到了她。
雪倾想起今日种种,明白了任青衣为何那般紧张。
秽瘴本该被牢牢困在无妄海结界之内,二十年来修仙界相安无事。
可如今,远离无妄海十万八千里的东溪村,竟出现撩假仙疫的凡人,若她是任青衣,也要心生恐慌。
雪倾看完弹幕,不禁眉心微蹙。
萧霁他们的猜测是对的,这些村民确实得了假仙疫,山上的东西正是秽傀。
他们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封印在持续松动,秽瘴已经突破霖域的限制。
雪倾下意识摸向颈间的龙玉髓,不知等她供养结束,用她的神魂巩固后的阵法,是否真能将堕神归墟重新封印稳固。
夜色渐浓,困意渐渐袭来,雪倾不再多想。
村里的假仙疫也好,山上的秽傀也罢,都远超她如今的能力范围。
剧情已经偏离,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塌下来,自有任青衣和萧霁四人顶着。
她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自己这条命。
雪倾在干草堆里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决定先睡个好觉。
昨夜为重塑灵根之事辗转反侧,实在疲惫。
月上梢头,柴房里只余均匀的呼吸声。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雪倾窝在柔软的干草堆里,眉头却渐渐蹙起,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睡得极不安稳。
睡梦中,她又听到了那令人窒息的锁链拖拽声。
一下,又一下,在空寂的识海中回荡。
一种冰冷的束缚感从脚踝处蔓延开来,带着彻骨的寒意,让她猛地惊醒。
雪倾倏然睁开眼,坐起身,心跳如擂鼓。
颈间的龙玉髓滚烫得惊人,仿佛要将她的肌肤灼伤。
她连忙伸手握住,试图平息那异动。
与此同时,一阵极其细微的低吟响起。
那声音仿佛直接在她脑海中出现,像是一种古老而晦涩的呓语。
雪倾从未听过这种语言,但诡异的是,她能清晰地理解那声音传达的意念——
那声音在叫她出去。
雪倾下意识看向柴房那扇简陋的木门。
此刻她本该感到恐惧,可不知为何,面对这诡异的呼唤,她竟生不出一丝害怕。
低吟声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力,声声催促着。
雪倾站起身,拉开了柴房的门。
柴房外,浓重的灰雾不知何时已吞噬整个村庄,整个东溪村都笼罩在一片死寂的朦胧之郑
原本夙夜待的地方,也空无一人。
际悬着一轮诡异的血色圆月,清冷的光辉穿透薄雾,将翻滚的雾气染成暗红色。
那呼唤声,似乎更近了。
雪倾犹豫了一瞬,抬脚踏入雾中,冰凉的触感从脚底蔓延上来。
雾气如有生命般在她面前分开,指引着方向。
雪倾颈间的龙玉髓更烫了。
她跟着雾气的指引向前走去,脚下的土地变得松软潮湿,每一步都像踩在腐烂的落叶上。
周遭的农舍在浓雾与血月下扭曲变形,窗棂破败,院墙坍塌,仿佛这个村子早已荒废多年,死气沉沉。
头顶的血月越压越低,大得几乎要坠下来。
不知走了多久,雪倾看不清自己走到了何处,只有头顶的血月几乎占据了半边空。
她仰头望去,血月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坠落。
雪倾看不真切那是什么,下意识地看向空中寻找弹幕提示。
那些往日无处不在的弹幕,此刻竟全部消失了。
雪倾收回视线,站在血月下静静等待。
那团黑影离她越来越近,就像有人隔空递来一件物品。
她下意识伸出手……
与此同时,柴房屋顶上,原本闭目打坐的夙夜倏然睁开眼。
他看了眼雪倾离去的方向,皎白月光洒在他的面具上,映出冷冽的光。
夙夜眼中不解,却丝毫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
她深更半夜去做什么?
他收回视线,躺倒在屋顶上,从怀里摸出个啃了一半的果子,咔嚓咬了一口。
另一边,任青衣和谢无咎所在的院落。
月光如水银泻地。
谢无咎凝视着面前灵光流转的万象棋盘,指尖轻点,眼底浮现一抹兴味。
“冰消水长,卦象变了……”
他指尖一顿,唇角勾起,“东溪村的破局之机,竟在水不在冰?”
那花奴的灵根正是水。
世事当真奇妙。
谢无咎轻笑一声,正欲继续推演,指下的棋子却猛地剧烈震动起来,光芒乱闪,整个棋局瞬间化作一团混沌。
“嗯?”谢无咎的笑意敛去,眉头微拧。
无法推演?
发生了什么变故,竟能扰乱机至此。
正待他指尖重新凝聚灵力,试图再次落子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非饶嘶吼。
几乎是同时,任青衣从柴房内飞掠而出,悬停半空,手持玄冰魄望向声音来源。
“出事了!”她冷声道。
二人对视一眼,谢无咎挥手散去灵气凝聚的棋盘,同时向着声音来源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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