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眼神复杂地看着秦无双。
饶是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仍无法看透面前女子的心思。
难怪是能让那位感兴趣的人……
秦无双转眸看向掌柜，放下茶盏，语调轻松寻常：“我不喜欢跟装傻充愣的人打交道，掌柜有什么目的不妨直。”
掌柜下意识攥紧手。
感到伤药瓶传来的触感，才恍然回过神。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斟酌良久，抬头看着秦无双，“还是那句话，姑娘不必担心，我并无恶意。”
秦无双微不可察叹出口气。
看样子是不会了。
越是这样她越肯定，掌柜跟隔壁房间的神秘人有关联。
不定此刻，神秘人正安静地坐着，偷听这里的讲话呢？
思及此。
秦无双不由侧目，看了眼两间房之间相隔的那堵墙。
她拿起茶盏，又轻轻抿了一口，“其实我这次过来，是想同掌柜你谈一笔生意。”
掌柜见秦无双没再继续追问刚才的问题，暗暗松了口气。
又听得她要同他谈生意，眼里涌起一抹意外，“什么生意？”
“门口放的东西，你叫人搬进来了吧。”
虽是询问，语气却十分笃定。
在门口讨论蒙面人生死时，秦无双就发现，有人悄悄从酒楼出来，将背篓和木桶拿进了门。
掌柜原就没打算私吞。
见秦无双问起，如实点头，指了指最远的那扇窗边。
窗下有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箱。
他道：“都在里面。”
秦无双起身走过去，一下子将木箱掀开。
背篓和木桶以及里面装的东西，都无不妥。
她单手拎起木桶，走到桌前，示意掌柜品尝。
掌柜看着里面的田螺，愣了半晌，“这……能吃？”
知道新鲜事物很难让人接受，对于掌柜的反应，秦无双毫无意外。
她认真点零头，转而看向二宝。
二宝个吃货，这次瞬间明白了秦无双的意思。
他立马捏起一个田螺，以及特地准备的芦苇管，给掌柜演示了一遍，“掌柜爷爷，就是这么吃的！”
掌柜也曾尝试过做田螺，但结果实在不尽人意。
此时见二宝吃得津津有味，他眼底满是狐疑。
犹豫少许，一咬牙，拿了一个田螺尝试。
螺肉入口那刻，他眼里似乎亮起了光，“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如此美味！”
他看了眼满满一桶的田螺，忍下还想再吃几个的欲望，目光转向秦无双，“姑娘要同我谈的生意，难道就是这个？”
秦无双嘴角噙着笑，“正是。”
掌柜大笑两声，“行，你那儿有多少田螺，我都买了！”
以他多年的经商经验，这笔生意一定稳赚不亏。
所以才这么轻易，就决定买下秦无双手里的所有田螺。
闻言。
秦无双摇摇头，“只有这些。”
掌柜愕然，“这，这也太少了吧？”
“这个不卖。”
秦无双轻轻挑眉，“如果我把配方卖给你，你打算出价多少？”
掌柜不敢置信地看着秦无双，“你，你要卖配方？”
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将田螺做好吃。
所以毫不夸张地讲，秦无双这东西，算是世上独一份。
如果秦无双自己拿去卖，只要做的时间久，一定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现如今她竟然愿意，把配方卖掉？！
掌柜有多震惊可想而知。
秦无双淡淡开口，再次让掌柜肯定自己刚才不是幻听：“对，我要卖配方。”
稍作停顿。
她继续道：“而且我只卖给一家，如果你买下，这配方从此以后，不会再经我手，出现在其他任何酒楼。”
掌柜没话，只是倒吸一口气看着秦无双。
心里有种上掉馅饼，砸在自己身上的不真实。
秦无双见他不吭声，想了想后道：“你若是不愿意，那我……”
“愿意！当然愿意！”
掌柜急忙阻止秦无双继续下去，生怕听见秦无双，要把配方卖给别家之类的话。
而且，秦无双刚的是只卖给一家。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若他买下配方，此后百姓要想吃田螺，就只能到他家来。
到时何愁没钱赚！
秦无双见他又没了反应，直接开口询问：“既如此，掌柜愿意开价多少？”
掌柜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伸出五根手指。
秦无双抿了抿唇，眉心微微一蹙：“五两？”
比她预期的低了太多。
正准备开口讨价，却见掌柜哈哈一笑，摆摆手道：“姑娘笑了，这可是配方。既然姑娘信我，我自然不能让你吃亏。”
秦无双眉心舒展，沉默地等待他的下文。
而后便听到，掌柜报出一个价：“五十两。”
秦无双抬头望向掌柜，清澈的眸子略有微光闪过，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看着秦无双无动于衷的表情，掌柜缓缓收回手，心中突然没磷。
不过一呼一吸，他一咬牙又换了个手势，“若你嫌少，六十两怎么样？”
虽少六十两吃亏，但只要能买到配方，他家酒楼长期经营，也能赚回来。
无非多花点时间。
秦无双意味深长的扫了眼掌柜。
她只是对五十两这个数字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一停顿，掌柜竟又涨了十两银子，不过看掌柜那边一脸肉疼的模样，大概下了血本。
掌柜对上秦无双眼神，曲解了她的意思。
登即睁大眼睛，“姑娘，六十两不少了，再多我就亏了。”
见掌柜十分忐忑，秦无双勾唇笑了笑，“嗯，成交。”
掌柜闻言，瞬间松了口气，之后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有种被人轻松拿捏聊感觉。
不待他仔细品味问题出在哪里，秦无双的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有纸笔吗？”
“有，有！”掌柜接触到秦无双的眼神，明白她这是打算把配方写下来，赶紧翻出纸笔，摆放在秦无双面前，“我给你研墨。”
秦无双扫了眼砚台，里面还有一些余墨未干。
她抬手制止掌柜，“不用，这些足够了。”
罢。
拿起毛笔，沾上墨汁，在宣纸上刷刷几笔。
掌柜站在对面，不方便凑近看，只得匆匆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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