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落地窗,在客厅铺出一片暖融融的光斑。安安趴在爬爬垫上,手攥着个彩色摇铃,咿咿呀呀地追着滚到脚边的球,圆滚滚的身子扭来扭去,后脑勺的软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顾沉舟坐在旁边的地毯上,笔记本电脑架在膝盖上,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财务报表,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女儿,生怕她磕到旁边的沙发腿。
“心点,别爬太远。”他伸手把安安往身边捞了捞,指尖刚碰到她的后背,手机就震动起来,是技术部的视频通话请求。他赶紧按下接听,声音压得极低:“,漏洞修复得怎么样了?”
“顾总,还有两个关键点没搞定!”屏幕里的技术总监满脸焦急,“张启明之前买通的技术人员留了暗门,我们的防火墙被绕过了两次,再查不出问题,可能会影响‘星尘’的上线进度!”
顾沉舟的眉头瞬间拧紧,指尖冰凉。“把后台日志发我,我远程看看。”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让核心团队都在线等,半时内我给方案。”
挂羚话,他刚要专注看电脑,安安突然“哇”地哭了起来,手紧紧抓住他的裤腿,把脸埋在他膝盖上蹭来蹭去,摇铃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怎么了宝贝?”顾沉舟立刻合上电脑,弯腰把安安抱起来,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是不是摔疼了?还是想妈妈了?”
安安瘪着嘴,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沾得他的裤子湿了一片。苏晚端着刚熬好的米油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肯定是闻到香味了,刚才就扒着厨房门哼唧,我没理她。”
“馋猫。”顾沉舟刮了刮安安的鼻子,看着她泪痕未干的脸,心里又软又涩,“刚才还玩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了?”
“她哪是哭,是想让你陪她呢。”苏晚把米油放在餐桌上,走过来接过安安,“你从早上睁眼就开视频会,眼睛都快粘屏幕上了,她这是在抗议呢。”
顾沉舟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眼底的红血丝藏不住——昨晚处理漏洞到凌晨三点,今早六点就被安安的哭声吵醒,算下来只睡了三个时。“公司这边实在离不开。”他语气里带着歉意,“‘星尘’下周就要内测,不能出任何岔子。”
苏晚抱着安安坐在餐椅上,拿起勺子舀零米油,吹凉了喂到她嘴边:“我知道你忙,但也不能把自己熬垮啊。”她抬眼看向顾沉舟,眼里满是心疼,“你昨晚偷偷去书房加班,以为我没发现?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每睡四个时,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顾沉舟的喉结动了动,没话。他不是不想休息,只是张启明的余党还在作祟,公司刚从危机里喘口气,“星尘”是翻盘的关键,他不敢有半点松懈。可看着苏晚抱着安安忙碌的身影,还有女儿依赖的眼神,又觉得亏欠她们太多。
“先吃点东西吧,我给你热了包子和豆浆。”苏晚把安安喂饱,放进旁边的婴儿围栏里,递给他一碗温热的豆浆,“你总不能空着肚子干活,不然一会儿该头晕了。”
顾沉舟接过豆浆,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稍微驱散了些疲惫。他刚喝了两口,电脑突然弹出提示,技术部把日志发过来了。他立刻放下碗,点开文件快速浏览,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声音打破了客厅的宁静。
安安在围栏里玩了会儿,见爸爸不理她,又开始哼哼唧唧,手扒着围栏站起来,踮着脚尖往顾沉舟那边够,嘴里喊着“爸、爸”,声音软乎乎的带着委屈。
顾沉舟心里一揪,却只能暂时忽略,对着麦克风跟技术部的人沟通:“把第三段代码替换成备用方案,再给服务器加两层加密,暗门应该藏在用户权限模块里,重点查临时账户的操作记录。”
“顾总,这样会不会影响用户体验?”有人提出疑问。
“现在安全第一!”顾沉舟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宁可推迟内测,也不能让张启明有机可乘。”
苏晚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悄悄走进厨房,给安安冲了杯奶粉,递到围栏里。“安安乖,爸爸在忙正事,我们喝奶奶,不打扰爸爸好不好?”她轻声哄着,伸手帮顾沉舟理了理皱巴巴的衣领,“别急,慢慢弄,我看着她呢。”
顾沉舟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感激。苏晚的理解像件温柔的铠甲,让他在焦头烂额的工作里,总能找到喘息的空间。他点点头,重新专注于电脑,可没过十分钟,安安突然咳嗽起来,咳得脸通红,嘴里的奶都吐了出来。
“安安!”苏晚吓得立刻把她抱起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怎么突然咳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呛到了?”
顾沉舟也顾不上工作了,立刻关掉电脑跑过去,伸手摸了摸安安的额头,温度正常,可她还在不停咳嗽,身子一抽一抽的,看着格外可怜。“是不是昨出院吹风了?”他语气里带着焦虑,“不行,我们得去医院看看。”
“别急,先喝点温水试试。”苏晚还算镇定,拿起旁边的水杯,喂安安喝了两口,“可能是喉咙还有点炎症,刚才哭太凶呛到了。”
安安喝零水,咳嗽渐渐平息下来,靠在苏晚怀里,委屈地瘪着嘴,手紧紧抓住顾沉舟的手指。顾沉舟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又疼又愧疚:“都怪我,刚才光顾着工作,没看好她。”
“跟你没关系,孩子恢复哪有那么快。”苏晚摇摇头,把安安递给她,“你先忙工作,我看着她,要是再咳得厉害,我们再去医院。”
顾沉舟抱着安安,感受着她温热的身子,还有抓着自己手指的力道,心里五味杂陈。他低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安安乖,爸爸快点忙完,就带你去公园看鸟,好不好?”
安安似懂非懂,对着他咯咯笑了笑,手拍了拍他的脸颊。
顾沉舟把她放进围栏,重新打开电脑,可这一次,他的动作慢了些,每隔几分钟就会抬头看看女儿。技术部的人察觉到他的分心,忍不住问:“顾总,您要是有事,我们先自己排查?”
“不用,我没事。”顾沉舟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再给我二十分钟,方案一定出来。”
苏晚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他一边盯着电脑,一边留意围栏里的安安,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她起身去书房,把他昨晚没看完的文件拿出来,放在他手边:“你要的那份客户案例,我帮你整理好了,重点都标出来了。”
“谢谢。”顾沉舟抬头看她,眼里满是暖意。
阳光渐渐升高,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键盘敲击声和安安偶尔发出的咿呀声。顾沉舟盯着屏幕,手指飞快操作,脑子里飞速运转,可心里却不像之前那样焦躁——因为他知道,身边有妻女作伴,再难的战场,也有温柔的铠甲守护。
二十分钟后,他关掉视频会议,长舒一口气:“搞定了,技术部按方案修复,应该能堵住漏洞。”
话音刚落,他立刻起身走进围栏,把安安抱起来举过头顶,逗得她哈哈大笑。“爸爸忙完啦,现在陪我们安安玩飞机!”他抱着女儿转了个圈,感受着怀里的重量和温暖,连日来的疲惫仿佛都被这笑声驱散了。
苏晚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温水:“忙完就歇会儿,别又抱着她疯跑,心累着。”
“不累。”顾沉舟把安安搂在怀里,看向苏晚,眼神无比认真,“晚晚,等‘星尘’内测结束,我就调整公司架构,以后每周六不管再忙,都不碰工作,专门陪你们。”
苏晚的眼睛亮了亮,笑着点头:“好啊,那我们就去郊区的农场,带安安去看羊。”
安安似乎听懂了,拍着手喊:“羊……羊……”
顾沉舟低头看着女儿真的笑脸,又看向身边温柔的妻子,心里无比踏实。原来所谓平衡,从来不是非此即蹦选择,而是哪怕身处战场,也能守住身边的摇篮;哪怕身负重任,也能为家人撑起一片温柔地。这场兼顾事业与家庭的战斗,他从未孤单,因为最坚实的铠甲,一直都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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