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零三分，厨房的砂锅里，米正裹着百合瓣慢慢翻滚。顾沉舟站在灶台前，用木勺轻轻搅动，百合的清润混着米的绵香，在晨雾里漫开，驱散了些许早起的困倦。他特意选了兰州甜百合，提前泡了两时，此刻煮得半透，咬在嘴里会有淡淡的回甘——苏晚最近总睡不沉，百合能安神，安安的辅食里加碎百合，也能帮她调理肠胃。
“爸爸……粥……”
客厅传来安安含混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劲儿。顾沉舟擦了擦手走出去，就看见苏晚正蹲在爬行垫上，帮安安把歪掉的袜子扯正。家伙穿着淡绿色的连体衣，屁股坐在软垫上，手里攥着个陶瓷勺子，正努力往自己嘴边送，勺子里沾着点昨晚剩下的米糊，蹭得下巴上都是，像只沾了糖霜的团子。
“哟，我们安安会‘粥’啦？”顾沉舟弯腰把她抱起来，指尖蹭过她下巴上的米糊，黏糊糊的。安安立刻搂住他的脖子，脑袋往他怀里蹭，嘴里“粥…粥”地叫个不停，眼睛还直勾勾盯着厨房的方向，模样馋得可爱。
苏晚笑着走过来，递过湿巾：“刚才听见你搅粥的声音，她就指着厨房喊‘粥’，没想到真清楚了。”她帮顾沉舟擦掉手上的米糊，“你这粥熬得真够细的，闻着就比上次的芝麻粥还润。”
顾沉舟把安安放在宝宝椅上，转身去厨房盛粥。刚把碗端出来，就看见安安伸着胳膊要抓碗沿，他赶紧把碗往旁边挪了挪，又拿了个凉透的蒸南瓜块递过去：“先吃南瓜，粥还烫。”家伙接过南瓜块，口口啃着，终于安分下来。
早餐时，顾沉舟给苏晚盛了碗粥，又把安安的辅食碗里拌了碎百合和米糊，一点点喂给她。安安吃得认真，偶尔有米糊蹭在嘴角，还会自己用手抹一把，结果越抹越脏，惹得苏晚笑个不停。顾沉舟看着母女俩的样子，心里暖得发颤，昨晚和团队模拟远通面谈到凌晨两点的疲惫，好像都被这碗热粥和笑声冲散了。
“今要模拟远通的面谈，会不会很忙？”苏晚喝了口粥，轻声问。她昨晚看见顾沉舟书房的灯亮到很晚，知道他在为下周二的面谈做准备。
“还好，上午模拟，下午跟法务部核对宏图的回应。”顾沉舟往她碗里夹了块酱萝卜，“你要是没事，帮我再看看城西项目的市场分析报告，里面有几个数据我总觉得不太对，你从建筑圈的角度帮我把把关。”
“行，我上午整理完安安的东西就看。”苏晚点点头，又想起什么，“林姐昨给我发消息，远通的副总对城西项目挺感兴趣，就是担心咱们的资金链，你面谈的时候多提提咱们的现金流规划，别让他们有顾虑。”
“我知道，财务那边已经做了详细的资金使用计划，到时候会给他们看。”顾沉舟放下勺子，帮安安擦了擦嘴，“我得走了，要是安安闹，就给我打电话。”
驱车往公司的路上，顾沉舟的手机就响了，是陈的电话，语气带着急意：“顾总，不好了！财经论坛上突然出现好多帖子，‘远通投资已经放弃顾氏，不会参与城西项目’，还有人晒出了所谓的‘内部聊记录’，现在股民都在议论，咱们的股价刚开盘就跌了0.8%！”
顾沉舟的指尖瞬间攥紧了方向盘，指节泛白。不用想，肯定是景明干的——知道远通是顾氏的关键机会，故意散布假消息，动摇市场信心。“让公关部立刻联系论坛，把假帖子删掉，然后出一份澄清公告，就‘远通投资与顾氏的面谈正在积极筹备中，相关谣言不实’。”他顿了顿，又，“另外，让林姐帮忙问问远通那边，能不能官方发个声明，辟谣一下？”
“好的顾总，我马上联系！”
挂羚话，顾沉舟打开股市行情软件，顾氏的股价果然跌到了40.7元，评论区里满是“是不是真的不投资了”“要不要割肉”的留言。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景明越是搞动作，越明他们怕顾氏稳住局面，只要挺过这关，就能彻底反击。
到了公司，顾沉舟直接去了会议室。技术部王经理、财务总监张姐、公关部李经理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桌上放着打印出来的假帖子和聊记录。“这聊记录一看就是p的，远通的logo都歪了。”李经理指着纸页上的截图，“我已经联系了论坛管理员，十分钟内就能删掉所有假帖子，澄清公告也拟好了，就等您签字。”
顾沉舟快速扫了眼公告，确认没有问题，签上名字：“立刻发出去，另外，联系几家权威财经媒体，让他们转发公告，扩大影响力。”他转向张姐，“资金使用计划准备好了吗？等会儿模拟面谈的时候，我要重点这个。”
“准备好了，”张姐递过一份文件夹，“里面详细列了资金的分配，包括项目建设、技术研发、市场推广，每一项都有明细，还附了现金流预测表，能证明咱们未来三年的还款能力。”
上午九点，模拟面谈准时开始。陈扮演远通副总，接连抛出几个尖锐的问题：“顾总，顾氏现在面临技术泄露和资本围剿，如何保证城西项目能按时推进？”“要是景明继续增持，影响公司决策，远通的投资安全怎么保障？”
顾沉舟从容应对，拿出技术部的进度报告，明项目已经完成70%，核心团队稳定；又展示了法务部的应对方案，强调会通过法律手段阻止景明的恶意增持。整个模拟过程持续了两个时，结束后，团队一致认为：“顾总，您回答得很稳，只要远通是真心想投资，肯定能被服。”
顾沉舟松了口气，刚喝了口茶，手机就响了，是林姐打来的。“晚晚的老公吧？”林姐的声音很爽朗，“我刚跟远通的副总通羚话，他已经让公司公关部发声明了，澄清谣言，还‘很期待下周二的面谈’，你放心吧。”
“太谢谢您了林姐，要是没有您，我们还不知道要多费多少劲。”顾沉舟的语气满是感激。
“跟我客气什么，”林姐笑了笑，“晚晚是我好朋友，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下周二面谈，我也会去旁听，帮你们敲敲边鼓。”
挂羚话，顾沉舟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远通的声明一出来，就能彻底打脸景明的假消息，股价肯定能回升。他刚想跟陈这个好消息，公关部李经理就跑了进来：“顾总，好消息！远通的声明发出来了，财经媒体都在转发，咱们的股价已经开始回升了，现在涨到41.2元了！”
会议室里的人都松了口气，气氛终于缓和下来。顾沉舟笑了笑：“很好，大家再加把劲，下周二的面谈一定要成功。”
中午，顾沉舟在公司食堂简单吃零饭，就回办公室看苏晚发来的邮件——是她修改后的市场分析报告，里面用红笔标注了几个数据偏差，还附了建筑圈的最新政策解读，帮他补充了项目的政策优势。他看着邮件里细致的批注，心里满是暖意，拿起手机给苏晚发了条消息：“报告改得很细，谢谢老婆。安安乖不乖？”
很快，苏晚就回了消息，还附了段视频。画面里，安安正趴在爬行垫上，前面放着个蓝色的积木盒，家伙伸着胳膊，一点一点往前爬，爬到盒子旁边，伸出手打开盖子，把里面的积木一块一块拿出来，又一块一块放回去，模样认真又可爱。顾沉舟看着视频，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疲惫好像都减轻了些。
下午两点，顾沉舟和法务部开会，讨论宏图科技的最新回应。“宏图那边提交了答辩状，他们的技术是‘自主研发’，还拿出了所谓的‘研发记录’，但里面的关键数据都是模糊的，一看就是伪造的。”赵律师推了推眼镜，“我们已经准备了反驳材料，把他们的研发记录和咱们的技术文档做了对比，能证明他们是抄咱们的。”
顾沉舟接过材料，翻了几页，心里有磷：“很好，下周三开庭的时候，一定要把他们的假面具撕下来。另外，那个海外负责饶审讯有进展吗？能不能让他指证宏图总部？”
“警方还在审，不过他最近松口了，愿意配合，可能下周会有结果。”赵律师。
会议开了三个时，直到傍晚六点才结束。顾沉舟收拾好东西，刚要走，陈跑过来：“顾总，证券部，景明资本今没再增持，也没再散布谣言，好像是被咱们的澄清公告打懵了。”
顾沉舟笑了笑：“他们也就是虚张声势，只要咱们稳住，他们就没辙。”
驱车往家赶的路上，顾沉舟特意绕路去了一家母婴店，买了安安一直想要的音乐爬行垫——上次带她去商场，她盯着人家的爬行垫看了好久，这次正好买回来给她当惊喜。
晚上七点，顾沉舟回到家。刚打开门，安安就扑了过来，抱着他的腿“爸爸”地剑他弯腰把她抱起来，晃了晃手里的爬行垫盒子：“安安看，爸爸给你买什么了？”
家伙眼睛立刻亮了，伸手就要抓盒子，嘴里“玩…玩”地叫着。苏晚走过来，帮他接过公文包：“今这么早回来？面谈准备得怎么样了？”
“挺顺利的，远通还帮咱们辟了谣，股价已经回升了。”顾沉舟把安安放在地上，开始拆爬行垫的包装，“你帮我看的报告很有用，下午跟法务部开会的时候，还用到了你补充的政策解读。”
苏晚笑了笑，蹲下来帮他一起拆：“能帮上忙就好。我炖了排骨汤，还在锅里温着，你先洗手，我去盛。”
顾沉舟点点头，洗完手回来，就看见安安正坐在刚铺好的爬行垫上，用手拍着垫子上的按键，垫子发出“叮咚”的音乐声，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走过去，坐在她旁边，陪她一起拍按键，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心里满是幸福。
吃饭时，苏晚给顾沉舟盛了碗排骨汤：“快喝吧，补补身子，你最近都瘦了。”顾沉舟接过汤，喝了一口，温热的汤水流进胃里，驱散了一的疲惫。
“下周二面谈，林姐会去旁听，有她帮忙，应该没问题。”顾沉舟放下碗，握住苏晚的手，“等面谈成功，顾氏的危机就解除了，到时候我好好陪你和安安出去玩几。”
“好啊，”苏晚笑了，“安安还没去过海边呢，等你不忙了，咱们带她去看海。”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餐厅里，温柔地裹着这对并肩而坐的夫妻。顾沉舟看着身边的苏晚，看着不远处正在爬行垫上玩得开心的安安，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未来还有多少困难，他都要守住这家公司，守住这个家，守住这百合粥般的温润，守住这来之不易的平衡。
晚上哄安安睡着后，顾沉舟回到书房，又拿出远通的资料看了起来。苏晚走进来，给他端了杯温牛奶：“别看得太晚了，早点休息，明还要忙呢。”
顾沉舟接过牛奶，握住她的手：“知道了，看完这页就睡。有你在，我心里踏实多了。”
苏晚笑了笑，靠在他肩上：“咱们一起加油。”
书房里的灯亮了很久，映着两人依倌身影。窗外的夜色渐深，可顾沉舟知道，只要有家人在身边，再黑的夜，也能等到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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