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晨光比平时更软些，透过卧室的纱帘，在地板上织出细碎的光斑。苏晚是被窗台上的鸟鸣吵醒的，睁开眼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只残留着一点属于顾沉舟的雪松暖意。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听见厨房传来轻微的抽油烟机声响，心里瞬间被填得满满当当。
套上顾沉舟那件宽大的灰色针织衫，衣摆垂到大腿，带着他的味道，苏晚赤着脚走到客厅。晨光里，顾沉舟的身影在厨房门口晃着，他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袖子挽到臂，正低头往锅里下煎饺。锅里的油“滋滋”响着，飘出淡淡的韭菜香——是苏晚喜欢的口味，上周她随口提了句想吃，没想到他记到了现在。
“醒了？”顾沉舟回头，看到她站在客厅门口，头发乱糟糟的，像只刚睡醒的猫，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再等十分钟，粥就熬好了，先去洗漱。”
苏晚点点头，转身往卫生间走，路过玄关时，瞥见鞋柜上放着一袋猫粮——是昨特意在超市买的，给“向日葵”的。她心里又期待又有点紧张，不知道今“向日葵”会不会愿意跟他们走。
洗漱完出来，厨房的香味更浓了。顾沉舟把煎饺盛在白瓷盘里，又端出一锅南瓜粥，米香混着南瓜的甜意，漫满了整个屋子。“快来吃，”他把筷子递给苏晚，“煎饺别凉了，你喜欢蘸醋，醋在你手边。”
苏晚咬了一口煎饺，外皮酥脆，内馅多汁，正是她喜欢的口福她抬头看向顾沉舟，他正低头喝粥，晨光落在他的发顶，泛着浅金色的光。“你怎么知道我今想喝南瓜粥？”她含着粥，含糊地问。
顾沉舟抬眼，眼里带着笑意：“昨你有点上火，南瓜粥败火，正好家里有南瓜。”他着，夹了个煎饺放在她碗里，“多吃点，一会儿去看‘向日葵’，不定要抱它回家，得有力气。”
提到“向日葵”，苏晚立刻精神起来，三口两口喝完碗里的粥，擦了擦嘴：“那我们快点吃，吃完就去找它！”
顾沉舟看着她急乎乎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别急，它又不会跑。”话虽这么，他还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收拾完碗筷，两人拎着猫粮往楼下走。区的花坛边种着几棵桂花树，现在还没到花期，却已经能闻到淡淡的青叶香。晨光洒在草坪上，露珠还没干透，闪着细碎的光。苏晚走得很快，眼睛不停往花坛里扫，顾沉舟跟在她身后，伸手虚扶着她的胳膊，怕她被路边的石子绊倒。
“在那里！”苏晚突然停住脚步，压低声音指向不远处的月季花丛。顾沉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只橘白相间的猫正蜷在花丛下晒太阳，耳朵轻轻动着，尾巴偶尔扫一下地面——正是他们要找的“向日葵”。
两人放轻脚步走过去，“向日葵”似乎察觉到了动静，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们。苏晚立刻停下，从袋子里倒零猫粮在手心，慢慢递过去，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别怕，我们是来给你送吃的。”
顾沉舟站在她身后，没有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能看到苏晚的指尖微微蜷着，眼里满是心翼翼的期待，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像镀了层金边。
“向日葵”犹豫了一会儿，慢慢站起身，试探着往苏晚手边凑了凑。它的鼻子动了动，闻了闻猫粮，然后口口吃了起来。苏晚的眼睛瞬间亮了，嘴角弯得像月牙，连呼吸都放轻了：“它吃了！顾沉舟，它吃我的猫粮了！”
顾沉舟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急，慢慢喂，让它熟悉你。”他看着猫的爪子搭在苏晚的手背上，毛茸茸的，心里也跟着软了下来。
喂完猫粮，“向日葵”似乎没那么怕生了，苏晚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它的头。猫的毛很软，像一团暖绒绒的棉花。“我们带你回家好不好？”苏晚轻声问，手指轻轻挠着它的下巴，“家里有软垫子，还有很多好吃的猫粮。”
“向日葵”蹭了蹭她的手心，发出轻轻的“喵”声，像是在答应。苏晚心里一喜，抬头看向顾沉舟：“它好像愿意跟我们走！”
顾沉舟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猫包，打开拉链，苏晚心翼翼地把“向日葵”抱起来，放进猫包里。猫没有反抗，乖乖地蜷在里面，透过猫包的网眼往外看。“太好了，”苏晚提着猫包，脚步都轻快了，“我们现在就回家给它弄窝？”
“先去婚纱店，”顾沉舟拉着她的手，提醒道，“昨跟雅约好了，上午十点去试婚纱，现在已经九点半了，再不去要迟到了。”
苏晚这才想起婚纱店的事，拍了拍额头：“差点忘了！那我们快点，别让雅等急了。”
两人开车往婚纱店走，苏晚把猫包放在副驾，时不时低头跟“向日葵”话：“一会儿我们去给你妈妈试婚纱，你要乖乖的，不许闹哦。”顾沉舟看着她跟猫絮絮叨叨的样子，嘴角一直带着笑，偶尔伸手帮她把被风吹到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
婚纱店在市中心的文创园里，名桨拾光”，门口挂着白色的纱幔，门口的花架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看起来格外温馨。刚推开门，一个穿着浅粉色连衣裙的女孩就迎了上来，笑容甜美：“是苏姐和顾先生吧？我是雅，昨跟你们通过电话。”
“麻烦你了，雅，”顾沉舟点头，指了指苏晚手里的猫包，“我们带了只猫，不知道能不能放在这里？”
“当然可以！”雅笑着接过猫包，“我们后院有个阳台，很安静，让它在那里待着就好，我再给它弄点水和猫粮。”
苏晚把猫包递给雅，又叮嘱了几句：“它疆向日葵’，有点怕生，你别吓它哦。”
“放心吧苏姐，我很喜欢猫的！”雅抱着猫包往后院走，转头对苏晚，“您先坐会儿，我去给您拿之前选好的几款婚纱。”
婚纱店的大厅很宽敞，中间放着一个圆形的试衣镜，周围挂着各式各样的婚纱，白色的、米白色的，有的缀着珍珠，有的绣着蕾丝，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苏晚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些婚纱，心里突然有点紧张，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顾沉舟坐在她身边，察觉到她的紧张，伸手握住她的手：“别慌，只是试穿，不合适我们再换。”
“我就是有点怕，”苏晚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忐忑，“怕穿起来不好看，也怕长辈觉得不合适。”
“不会的，”顾沉舟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认真，“你穿什么都好看，而且我们昨跟妈了，她让我们选自己喜欢的，不用太在意规矩。”
正着，雅抱着几件婚纱走了过来：“苏姐，这是您之前在微信上选的三款，您先试试这件？这件是一字肩的，上面绣了铃兰，很符合您的‘温柔’的感觉。”
苏晚看着那件婚纱，白色的纱裙上，淡绿色的铃兰刺绣沿着裙摆蔓延，领口处缀着的珍珠，确实很合她的心意。她点点头，跟着雅走进试衣间。
试衣间里很宽敞，暖黄色的灯光照着，让人心里踏实了些。雅帮着苏晚穿婚纱，拉链拉到后背时，苏晚忍不住吸了口气——婚纱的腰线收得很细，刚好贴合她的身材。“苏姐您身材真好，这件婚纱像为您量身定做的一样，”雅笑着帮她整理裙摆，“您转过来看看。”
苏晚转过身，看向试衣间的镜子。镜子里的女孩，穿着缀满铃兰的婚纱，一字肩的设计露出纤细的锁骨，裙摆轻轻垂到地面，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她很少穿这么正式的衣服，一时间竟有点认不出自己，眼里慢慢泛起了光。
“我帮您把头发挽起来，再戴个头饰，”雅拿起一个珍珠发箍，轻轻戴在苏晚头上，“这样更完整了。”
整理好后，雅推开试衣间的门：“顾先生，您看苏姐穿这件好看吗？”
顾沉舟原本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当看到苏晚走出来时，他的眼神瞬间定住了，手里的手机“啪”地掉在沙发上，他却没察觉，只是怔怔地看着她。
苏晚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停下脚步，双手紧张地攥着裙摆：“是不是不好看？我就我穿婚纱怪怪的……”
顾沉舟这才回过神，站起身，慢慢走到她面前。他的喉结动了动，眼神里满是惊艳，伸手想碰她的裙摆，又怕弄坏上面的刺绣，最后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好看，特别好看。”他的声音有点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像仙女一样。”
苏晚的脸颊瞬间红了，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眼神。她能看到他眼里的自己，穿着婚纱，带着珍珠发箍，嘴角还带着点紧张的笑意。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又暖又甜，眼眶忍不住有点发热。
“顾先生您眼光真好，”雅在旁边笑着，“苏姐穿这件婚纱特别衬气质，铃兰刺绣也很精致，和他们婚礼的铃兰主题很搭。”
顾沉舟点点头，目光一直没离开苏晚：“就这件吧，不用试其他的了。”
“不再试试别的吗？”苏晚有点惊讶，“还有两件没试呢。”
“不用试了，”顾沉舟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坚定，“这件就很好，我喜欢看你穿这件的样子。”
雅笑着：“苏姐您看，顾先生多疼您！那我们就定这件，我再给您量一下尺寸，下周过来修改就可以了。”
量尺寸的时候，苏晚站在镜子前，看着顾沉舟坐在沙发上，一直看着她，嘴角带着温柔的笑。她突然觉得，原来穿上婚纱的感觉这么好，不是因为婚纱有多漂亮，而是因为身边有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
量完尺寸，雅把猫包抱了过来，“向日葵”在里面睡得正香，爪子还轻轻搭在网眼上。苏晚接过猫包，轻轻摸了摸它的头：“睡得这么香，刚才没闹吧？”
“特别乖，”雅笑着，“就蜷在阳台的垫子上，一直没动，偶尔伸个懒腰，特别可爱。”
付了定金，约好下周修改婚纱的时间，两人跟雅道别，抱着猫包往停车场走。苏晚走在顾沉舟身边，还在忍不住回想刚才试婚纱的场景，嘴角一直弯着。
“在想什么？”顾沉舟低头看她，眼里满是笑意，“还在想婚纱？”
苏晚点点头，抬头看他：“你刚才看到我穿婚纱的时候，是不是真的觉得好看？”
顾沉舟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是真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他顿了顿，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那时候我就在想，幸好能娶到你，以后每都能看到你笑，真好。”
苏晚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赶紧转过身，抱着猫包往前走：“我们快回家吧，‘向日葵’该醒了，要给它弄窝呢。”
顾沉舟摸了摸被她吻过的脸颊，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快步跟上去，伸手握住她的手：“慢点走，别摔了。”
车子开回区，两人刚走进楼道，就听到猫包里传来轻轻的“喵”声。苏晚笑着打开猫包，“向日葵”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到家了，”苏晚把它抱出来，放在地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猫在玄关的地板上走了几步，然后凑到苏晚脚边，蹭了蹭她的裤腿。顾沉舟从储物间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猫窝和猫砂盆，放在阳台的角落，又倒零猫粮在碗里。
苏晚蹲在地上，看着“向日葵”口吃着猫粮，心里满是满足。顾沉舟走过来，蹲在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以后我们家就真的完整了。”
苏晚靠在他怀里，看着阳光下的猫，又看了看身边的顾沉舟，眼里满是温柔：“嗯，完整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阳台的玻璃，落在两人和猫身上，暖融融的。“向日葵”吃完猫粮，蜷在猫窝里，慢慢闭上了眼睛。苏晚靠在顾沉舟怀里，拿出手机，翻出刚才试婚纱时雅帮忙拍的照片——照片里，她穿着铃兰婚纱，顾沉舟站在她身边，眼里满是宠溺。
“你看，”苏晚把手机递给顾沉舟，“我们的合照，以后可以印在婚礼的邀请函上。”
顾沉舟看着照片，点头：“好啊，再加上‘向日葵’的照片，一起印上去，让大家都知道我们家有三个成员。”
苏晚笑着点头，靠在他怀里，心里像被灌满了蜜糖。她知道，未来的日子里，会有晨光里的早餐，会有试婚纱时的心动，会有猫的陪伴，更会有身边这个饶温柔相守。这样的日子，就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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