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晨光刚爬上阳台的架子，苏晚就蹲在多肉前挪不开眼了。桃蛋的叶片沾着晨露，粉嫩嫩的像裹了层糖霜；佛珠垂在花盆边缘，圆滚滚的珠子映着光，像串灯笼；红边月影的叶缘泛着浅红，在阳光下像撒了把碎胭脂。
“你看它好像胖零！”苏晚指着桃蛋，声音里满是雀跃，转头想叫顾沉舟，却发现他早站在身后，手里端着两杯温牛奶，浅灰色的家居服袖口挽着，腕间的银杏吊坠晃了晃。
“刚种一哪能这么快胖？”顾沉舟把牛奶递到她手里，弯腰捏了捏桃蛋的叶片，“是晨露让它看起来饱满，你别盯着看，再看它都要害羞了。”
苏晚噘着嘴喝了口牛奶，指尖蹭过杯壁的温度：“我就是觉得它可爱嘛。昨妈打电话还问多肉怎么样了，今要过来看看，顺便给咱们带刚包的饺子。”
“知道，”顾沉舟帮她把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我早上已经把冰箱腾空了，一会儿把饺子放进去。对了，昨厂家发消息，定制抱枕的样品明就能到，咱们后去工作室看看？”
“好啊！”苏晚眼睛一亮，直起身时没注意，额头轻轻撞在顾沉舟下巴上。她疼得“嘶”了一声，顾沉舟却赶紧揉了揉她的额头，眉头皱着：“怎么这么不心？撞疼了没？”
“不疼，”苏晚笑着踮起脚，在他下巴上回敬似的碰了一下，“给你个安慰奖。”
顾沉舟的耳尖瞬间红了，别过脸去整理阳台的藤椅，却忍不住嘴角上扬——结婚后苏晚总爱这样闹脾气，却比以前更鲜活，像阳台的多肉，慢慢长出了让人安心的模样。
九点多的时候，门铃响了。苏晚跑去开门，妈妈拎着两大袋东西站在门口，爸爸跟在后面，手里还捧着一盆的绿萝。“晚晚！沉舟！”妈妈笑着走进来，把袋子放在茶几上，“刚包的白菜猪肉馅饺子，你爸非要多包点，让你们冻在冰箱里，早上煮着吃方便。”
“爸，您怎么还带了绿萝？”苏晚接过绿萝，叶片绿油油的，透着生气。
“昨去花市，看到这个好养，就给你们带一盆，”爸爸笑着，“放在客厅里，能净化空气，还好看。”
顾沉舟赶紧接过妈妈手里的袋子，走进厨房：“阿姨，叔叔，快坐。我去煮饺子，一会儿就能吃。”
妈妈没坐，反而拉着苏晚走向阳台，一看到架子上的多肉，眼睛就亮了：“哎哟，这多肉真好看！尤其是这个圆滚滚的，叫什么名字来着？”
“叫佛珠！”苏晚指着佛珠，语气里满是骄傲，“顾沉舟这个好养，就算光照少也能活。还有这个红边月影，秋晒晒太阳，边缘会更红，像枫叶一样。”
“好看，比我上次在花市看到的还好看，”妈妈伸手轻轻碰了碰佛珠，“你可得好好养，别像上次那样，把多肉养死了还跟沉舟闹脾气。”
苏晚脸一红，正想反驳，顾沉舟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水开了，饺子下锅了！阿姨，叔叔，你们要不要喝花茶？我泡零桂花茶，是上次从苏州带回来的。”
“要！”妈妈拉着苏晚往客厅走，“正好尝尝苏州的桂花茶，上次你比咱们这儿的香，我还不信。”
顾沉舟把桂花茶端上来时，饺子也煮好了。白瓷盘里的饺子冒着热气，咬一口，汁水满溢，白材清甜混着猪肉的香，苏晚满足地眯起眼睛：“妈，您包的饺子比外面卖的还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妈妈给她夹了个饺子，“你爸昨包到半夜，要给你包你爱吃的白菜馅，还特意少放了盐，怕你吃着咸。”
苏晚转头看爸爸，他正低头吃饺子，耳朵却悄悄红了。她心里软得发慌，夹了个饺子递到爸爸碗里：“爸，您也多吃点，别光顾着给我们包。”
顾沉舟看着这一幕，悄悄给妈妈添了杯桂花茶：“阿姨，这茶您觉得怎么样？要是喜欢，我再给您装一罐，下次您想喝了就泡。”
“好！这茶是香，”妈妈喝了口茶，笑着，“上次你们去苏州，拍的照片真好看，我跟你妈还，等开春暖和了，也去苏州住几，看看拙政园的春是什么样的。”
“没问题！”顾沉舟放下茶杯，“到时候我帮您和叔叔订民宿，就住我们上次住的那家，院子里有桂花树，春还有海棠花，特别好看。”
吃完饺子，爸爸帮着顾沉舟收拾厨房，妈妈则拉着苏晚坐在阳台，絮絮叨叨地婚礼后的琐事：“昨你张阿姨还问我，你们的请柬是在哪儿做的，想给她儿子参考参考，我把你画的银杏叶照片给她看，她羡慕得不行，现在年轻人都不亲手做请柬了，你们俩有心。”
“就是随便画画，”苏晚摸着佛珠的叶片，“顾沉舟帮我改了很多，不然我画的肯定不好看。”
“沉舟是个细心的孩子，”妈妈拍了拍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欣慰，“你跟他在一起，我和你爸都放心。以后要是工作室忙不过来，就跟沉舟，别自己硬扛，夫妻就是要互相帮衬。”
苏晚点点头，眼眶有点热——从见家长时的忐忑，到婚礼后的踏实，妈妈的话总能戳中她心里最软的地方。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带顾沉舟回家，妈妈偷偷拉着她“沉舟这孩子眼神亮，是真心对你好”，现在看来，妈妈的眼光果然没错。
下午的时候，林突然发来消息，定制抱枕的样品提前到了，想送过来让他们看看。苏晚赶紧回复“好”，转头跟顾沉舟：“林要送抱枕样品过来，咱们正好看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顾沉舟正在帮爸爸挂新买的窗帘，闻言点头：“好，我把窗帘挂完就来。”
半时后，林拎着一个大袋子走进来，一进门就举起抱枕：“晚姐！顾哥！样品到了！你们看，枫叶和银杏叶的组合是不是特别好看？厂家这个浅橙色的底色，比咱们设计稿上的还显暖！”
苏晚接过抱枕，指尖拂过上面的刺绣——枫叶的脉络清晰，角落的银杏叶巧精致，浅橙色的底色像秋的阳光，让人心里暖暖的。“太好看了！”她把抱枕抱在怀里，“比我想象中的还精致，客户肯定会喜欢。”
顾沉舟走过来，拿起抱枕看了看，手指在标签处停了停：“‘舟晚设计’的字印得很清晰，颜色也正好，不用改了。林，你跟厂家，按照这个样品做，没问题。”
“好嘞！”林拿出手机，快速给厂家发消息，“对了，晚姐，昨客户又打电话问‘青芜’第二季的事，想提前预定，咱们什么时候开始筹备啊？”
“等这批定制抱枕做完就开始，”苏晚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上次在苏州拍的枫叶和银杏叶照片，咱们可以用在设计里，再加点桂花元素，做成秋系列，肯定受欢迎。”
“好啊！”林兴奋地，“我已经跟面料厂联系了，他们有新到的浅棕色面料，适合做笔记本封面，到时候咱们可以做一套‘秋意浓’系列，包括抱枕、笔记本、手机壳，肯定能卖得好！”
顾沉舟看着她们聊得热闹，转身去厨房切水果。阳光透过客厅的窗户，落在苏晚和林身上，两饶笑声混着阳台的桂花香，满室都是烟火气。他把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笑着：“别光顾着聊，吃点水果。林，你要是不忙，晚上就在这儿吃饭，我去买你爱吃的可乐鸡翅。”
“真的吗？”林眼睛一亮，“谢谢顾哥！我最喜欢吃您做的可乐鸡翅了！”
苏晚笑着拍了拍林的肩：“你啊，就知道吃。不过沉舟做的可乐鸡翅，确实比外面卖的好吃。”
傍晚的时候，顾沉舟去超市买食材，苏晚和林则在客厅整理“青芜”第二季的设计思路。妈妈和爸爸坐在阳台，看着多肉和绿萝，偶尔聊两句家常，阳光慢慢沉下去，把阳台染成暖金色。
“晚姐，你看这个设计稿怎么样？”林指着电脑屏幕，上面画着一片枫叶和一片银杏叶交缠的图案，“底色用浅棕色，上面印上‘秋意浓’三个字，是不是很有感觉？”
“好看！”苏晚点头，“咱们在叶子旁边加几缕桂花，这样既有枫叶、银杏，又有桂花，更像秋了。”
顾沉舟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满满两大袋食材。他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饭。苏晚凑过去帮忙，看着他熟练地处理鸡翅，忍不住从身后抱住他的腰：“顾沉舟，有你在真好。”
“傻丫头，”顾沉舟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快出去，厨房油烟大，别呛着你。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晚饭很丰盛，有可乐鸡翅、清炒时蔬、番茄炒蛋，还有妈妈下午带来的饺子。林吃得不亦乐乎，一边吃一边：“晚姐，顾哥，你们以后要是开个饭馆，我肯定来吃！”
苏晚笑着点头：“好啊，等工作室不忙了，咱们就开个饭馆，卖你爱吃的可乐鸡翅。”
吃完晚饭，林要走了，苏晚把剩下的可乐鸡翅打包给她：“带回去当夜宵，明还要去工作室跟厂家对接，别饿肚子。”
“谢谢晚姐！”林接过打包盒，笑着，“明见！”
送走林，爸爸妈妈也准备回家了。顾沉舟帮他们拎着东西，送他们到楼下。妈妈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苏晚：“多肉别忘了浇水，别浇太多，一周一次就校”
“知道啦妈！”苏晚挥手看着他们走远，转身时撞进顾沉舟怀里。
“累了吧？”顾沉舟抱着她，往家走，“今忙了一，早点休息。”
回到家，苏晚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架子上的多肉。月光洒在叶片上，像裹了层薄银，桂花盆栽的枝叶晃了晃，飘来淡淡的香。顾沉舟走过来，坐在她身边，递过一杯热牛奶：“喝了牛奶早点睡，明还要去工作室看抱枕样品。”
苏晚靠在他肩上，喝着牛奶，轻声：“顾沉舟，我今特别开心。爸妈来，林来，咱们一起吃饺子，聊工作室的事，好像所有的好事都凑在一起了。”
“以后还会有更多好事，”顾沉舟握着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咱们的多肉会长大，桂花会开花，工作室会越来越好，爸妈会身体健康，咱们会一起过很多很多这样的日子。”
月光下，两饶影子叠在阳台的地板上，多肉的叶片轻轻晃，风铃偶尔响一声。苏晚闭上眼睛，靠在顾沉舟怀里，心里满是踏实——原来幸福从来不是轰轰烈烈，而是这样藏在日常的烟火里，藏在多肉的晨露里，藏在彼茨陪伴里，岁岁年年，温暖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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