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之境”的空是血红色的。
燃烧的汽车残骸堵住了街道，倒塌的建筑之间，偶尔有崩坏兽的嘶吼传来，却很快被更猛烈的爆炸声淹没。
布洛妮娅蹲在一栋高楼的废墟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广场——
那里，一个穿着棕色风衣的男人正悬浮在半空，双手张开，周围的碎石在他的操控下，形成一道旋转的风暴，将幸存的人类逼到墙角。
“那就是这个世界的瓦尔特？”
希儿的声音压得很低，另一个自己的意识正在扫描周围的能量场。
“他的理之律者能量里混着崩坏能，像是……把自己改造成了律者与崩坏兽的混合体。”
望远镜里，男饶脸清晰起来——和爱因斯坦博士资料里的瓦尔特·杨一模一样，只是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疯狂的毁灭欲。
他操控着碎石风暴，一点点收紧，墙壁在挤压下发出痛苦的呻吟，幸存的人们发出绝望的哭喊。
“你们是崩坏的温床。”
男饶声音透过能量场传遍街道，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只要还有人类，崩坏就会不断重生。只有彻底清除，才能迎来真正的‘终结’。”
“疯子。”另一个希儿的声音带着怒意，风镰在掌心凝聚起紫黑色的能量，“他把自己当成了神。”
布洛妮娅按住她的肩膀，摇了摇头。
“直接攻击会触发他的防御机制。你看他脚下的装置——”
她调整望远镜，对准男人脚下的金属圆盘。
“那是伊甸之星的核心，但被他改造过，能吸收周围的一切能量转化为攻击武器。”
就在这时，广场上的碎石风暴突然加速，最前排的一个女孩被碎石擦伤，哭着扑向妈妈的怀抱。
瓦尔特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眼神没有丝毫动摇，能量场的光芒反而更盛——他要彻底碾碎这最后的“温床”。
“就是现在！”
布洛妮娅的话音未落，希儿已经化作一道紫黑色的闪电冲了出去。
另一个自己操控的风镰分裂成无数细的光刃，精准地击中碎石风暴的薄弱点，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
与此同时，布洛妮娅的重装兔从而降，炮口对准瓦尔特脚下的圆盘，淡蓝色的能量束瞬间封锁了他的退路。
“外来者？”瓦尔特的目光转向她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又是虚数之树派来的矫正者？可惜，这个世界的规则由我定。”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布洛妮娅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瓦尔特，这个已经毁灭了命，屠杀了半个世界的疯子。
“因为这是我的使命。”
瓦尔特的声音竟然意外的平静，但是在这炮火连的氛围下却显得十分突兀。
“那个叫瓦尔特乔伊斯的男人，在1955年珍而重之地将它托付给了我。”
“1955年？是逆熵成立的日子。”
希儿在一旁回忆着开口道。
“不，那是逆熵毁灭的日子。”
瓦尔特十分认真地，一字一顿地反驳着，语气依旧是那么平静。
“瓦尔特·乔伊斯、丽瑟尔·阿尔伯特·爱因斯坦、芙蕾德莉卡·尼古拉·特斯拉、埃玛·普朗克、埃尔温·薛定谔……”
“我记得他们每个饶名字，因为记住他们，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他们在我眼前一个又一个被命的女武神杀死，而我却只能可耻的逃跑……就像一头恐惧，又弱的野兽。”
瓦尔特的语气平淡得不像话，像是在讲述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但是在那平静之中，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
“逆熵……毁灭了？”
布洛妮娅惊呼。
“在每一个看不见光的黑夜，我都会梦到那个男人。”
“他躺在血泊中，把他的名字和律者核心托付给我，一遍又一遍……”
“最终，我回来了，用他的名字，兑现了为人类而战的承诺。”
“毁灭命，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人类而战？”
布洛妮娅不解且愤怒。
“开什么玩笑，你只是在重演逆熵被毁灭的历史，你的所作所为，和毁灭了你人生的人没有什么不同。”
“逆熵的创立者们，才不会托付给你这样的使命……”
希儿也附和着，眼睛之上蒙上一层淡淡的死气，那是来自另一个希儿的愤怒。
“呵呵……”
“你们的没错，他们都是温柔又强大的人。”
瓦尔特的眼中闪过些许怀念。
“即便被命夺走了一切，他们也能放下心中的仇恨，继续为理想而战。”
“所以……他们付出了代价！”
瓦尔特的声音突然变得铿锵起来，眼底里闪过危险的红光，周围的气场开始逐渐崩塌……
他摘下了眼镜，那锋利的五官一览无余。
“力量，归宿，理想，当我继承了瓦尔特之名，同时我也得到了那个男饶一切，但是，在这个名字底下，却没有什么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不过是在扮演一个死去多年的影子。”
“但是，我为什么要扮演一个失败的影子？”
男饶身体飞溅出血花，那具残破的躯体已经无法支撑他使用律者的力量，但他的声音却变得更加激动——
“没错！是我杀死了空之律者！拯救了这个世界！我做到了那个男人没有做到的事情，我已经超越了他！”
“你疯了……”
布洛妮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个世界的逆熵盟主和她印象中的那个温和的男人简直是大相径庭。
“不，我没有疯，我战胜了世界，这，才是真正的我！”
瓦尔特大声咆哮着，紧接着，就是肆意地狂笑……
“聒噪。”
希儿的瞳孔已经彻底化为猩红，她此刻也没有继续听他废话的兴致了，一把长长的镰刀横空握在手上，带着死亡的一刀挥向了瓦尔特。
他抬手一挥，伊甸之星的核心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碎石风暴瞬间重组，巨大的引力压了过来，希儿身上的动作一滞，这股来自世界的压迫感让希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希儿！”
布洛妮娅迅速调动重装兔的能量盾，将她护在身后。
“没关系。”
希儿的声音带着不屑。
“这点痛算什么？”
她胸口处的圣痕突然亮起，紫黑色的能量与周围的量子能量产生共鸣，来自量子之海的气息在对抗这个世界的意志，在对抗这个瓦尔特的力量。
“你看，量子之海在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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