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正踮脚往铁门缝里瞅，突然被铁甲宝扒拉了个趔趄。家伙嘴里叼着颗嵌齿轮的丸子，往门缝里塞得正欢，像是在给门后的人\"投喂\"。
\"你这畜生，\"王胖子揉着膝盖笑骂，\"等会儿真见了孩子，别把人吓哭。\"他转头拍了拍叶辰手里的芯片，\"这玩意儿真能开门？别是个自爆装置吧？\"
叶辰指尖的黑纹正与芯片共鸣，红光顺着纹路爬到芯片边缘，在金属表面烧出圈淡淡的印记：\"是钥匙就一定有锁芯。\"他往门环上摸了摸，果然摸到个凹槽，形状正好能嵌下芯片。
\"咔哒——\"
芯片嵌入的瞬间，铁门发出阵老旧的齿轮转动声，像老头在咳嗽。蓝光从门缝里涌出来，在地上投出无数跳动的光斑，竟组成了串歪歪扭扭的数字：3、6、9。
\"这是...密码？\"张屠户盯着光斑皱眉，\"可这门明明已经开了啊。\"
叶辰一脚踹开半掩的门，冷风混着股奶香味扑面而来。门后是条铺着铁皮的甬道，铁皮上布满细密的孔洞，风一吹就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有人在吹笛子。
\"奶香味？\"王胖子抽了抽鼻子，\"这底下还藏着奶粉厂？\"
铁甲宝突然窜进甬道，对着墙壁狂嗅。叶辰跟上时，发现铁皮墙的孔洞里塞着不少奶片，有些已经受潮融化，把铁皮糊成了乳白色。
\"是孩子的零食，\"他捏起片没化的奶片，放在嘴里嚼了嚼，\"草莓味的，和矿手帕上的味道一样。\"
甬道尽头又是道铁栏门，栏后果然有个蜷缩的身影，正抱着膝盖啃奶片，听到动静猛地抬头——那孩子约莫十岁，穿着件印着挖掘机图案的卫衣，脸上还沾着奶渍，看到他们时吓得把奶片都掉了。
\"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叶辰放缓声音，慢慢走过去，\"你爹让我们来的。\"
孩子眼睛一亮，突然平铁栏上：\"我爹呢？他会回来接我的！\"
王胖子赶紧把兜里的牛肉干递过去：\"你爹...他在后面对付坏蛋呢，让我们先带你出去。\"他偷偷给叶辰使眼色，显然不想让孩子知道真相。
铁栏的锁是老式挂锁，张屠户用钢轨一别就开了。孩子刚跑出栏门，突然指着甬道顶的铁管喊：\"心！上面有会转的刀子！\"
众人抬头，果然见铁皮顶上嵌着排旋转刀片，正随着他们的脚步慢慢下降，刃口在蓝光下闪着寒光。
\"是压力感应！\"叶辰拽起孩子往回跑，\"越往前刀片落得越快！\"
王胖子跑得急，后腰撞在铁皮墙上，震得孔洞里的奶片哗哗往下掉：\"胖爷的腰！这些刀片是想给咱剃毛吗？\"
张屠户突然把钢轨横过来：\"踩着这个过去！\"他将钢轨架在两片刀片的缝隙间，正好搭成座桥。
叶辰先把孩子送过钢轨，回头时发现王胖子卡在两片刀片中间，正哼哼唧唧地挪：\"叶哥快拉我！胖爷我快成五花肉了！\"
刀片离他的肚子只剩半尺，叶辰甩出软剑缠住他的腰带，猛地发力——王胖子像袋面粉似的被拽过钢轨，摔在地上时还不忘把掉落的牛肉干揣进怀里。
\"前面是死路！\"张屠户突然喊。甬道尽头的墙壁上画着幅奇怪的画：九宫格里摆满火锅丸子，有的嵌齿轮，有的裹红油，还有的插着旗子。
孩子突然指着画喊：\"我爹画的！他按丸子的顺序走，就能找到出口！\"
叶辰凑近看，画里的丸子旁标着数字，正好和刚才门缝里的3、6、9对上。\"是密码锁，\"他数了数九宫格的格子，\"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按3、6、9的位置踩。\"
第一格踩下去时，脚下的铁皮突然下陷，弹出块踏板。王胖子踩第二格时，踏板竟喷出股白雾，把他糊成了白毛怪：\"我操这是干冰？想给胖爷我降温吗？\"
第三格踩完，墙壁突然转动，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孩子第一个钻进去，突然惊呼：\"好多玩具！\"
洞里堆着山似的玩具，有会跑的铁皮火车，有缺胳膊的布偶，还有个掉了漆的机械熊——熊的肚子上嵌着块屏幕，正循环播放着段模糊的影像：个戴眼镜的男人在齿轮阵里煮火锅，旁边的孩子举着丸子喊\"爸爸\"。
\"是我爹！\"孩子平机械熊怀里，屏幕的光映着他的脸，\"他等攒够一百个齿轮，就带我去吃旋转火锅。\"
叶辰摸着机械熊的屏幕，突然发现熊爪下压着张纸条：\"齿轮藏在丸子里，每找到三个，就能打开道门。\"他想起之前在黑油里捞到的齿轮丸子，突然明白这是场父子俩的秘密游戏。
王胖子正抱着个铁皮火车啃：\"这火车头是巧克力做的？味道不对啊。\"
\"别啃了，\"张屠户敲了敲火车底，\"这是铁的，你想把牙崩掉？\"他指着洞角的木箱，\"那里面全是丸子，看来孩子爹早有准备。\"
木箱里的丸子堆得像座山，有的裹着糖衣，有的灌着辣椒水，还有的肚子里藏着闪蓝光的齿轮。孩子抓起个红油丸子递给叶辰：\"这个最辣，我爹吃了能变勇敢。\"
叶辰咬开丸子，辣汁溅得他直咧嘴，果然在馅里摸到个齿轮：\"够劲！\"
三人一边找齿轮，一边听孩子讲他爹的事——原来孩子爹是矿场的机械师，发现邪修用矿工做实验后，偷偷画下机关图，本想带着孩子逃跑，却被抓来做了\"改造人\"。
\"他总齿轮是星星，\"孩子数着叶辰手里的齿轮，\"攒够一百个，就能拼出条回家的路。\"
王胖子突然\"哎哟\"一声，从丸子里掏出个带尖刺的齿轮：\"这是暗器吧！想扎死胖爷我？\"
张屠户接过齿轮，发现尖刺上刻着字：\"是出口的坐标。\"他在地上画出简易地图，\"从这里往东南走，能通到矿场的旧隧道。\"
齿轮攒到三十个时，洞壁突然震动，玩具山后面的石壁缓缓移开。孩子举着机械熊欢呼：\"门开了！我爹没骗我！\"
门外的通道铺着铁轨，停着辆锈迹斑斑的矿车。张屠户检查了下车轮：\"还能走，顺着铁轨能到地面。\"
王胖子已经爬进矿车，正往嘴里塞最后一个牛肉干：\"快上来！胖爷我来开火车！\"
叶辰把孩子抱进矿车，突然回头看机械熊——屏幕里的男人正往火锅里扔丸子，嘴里念叨着\"3、6、9，儿子要长长久久\"。他摸了摸掌心的黑纹，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齿轮形状的印记。
矿车启动时，铁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像首老旧的歌谣。孩子趴在车窗上，数着隧道顶的灯：\"一盏，两盏...我爹数到第一百盏，就能看到太阳。\"
王胖子突然指着窗外喊：\"看！齿轮！\"隧道壁的裂缝里嵌着无数齿轮，有的还在慢慢转动，反射着矿车的灯光。
\"是我爹藏的！\"孩子激动地拍车窗，\"他真的在铺回家的路！\"
叶辰看着那些齿轮，突然明白机械师的用意——他把所有的爱和希望，都藏进了这些冰冷的金属里，变成了给儿子的密码、地图和回家的路。
矿车驶出隧道时，正好是黄昏。夕阳把铁轨染成金红色，孩子突然指着远处喊：\"我妈！\"
铁轨尽头站着个拎着保温桶的女人，看到矿车就哭了。孩子扑进她怀里时，保温桶摔在地上，滚出些裹着齿轮的丸子——和洞里的一模一样。
\"他爹...要是他回不来，就让我煮这些丸子等孩子，\"女人抹着眼泪笑，\"丸子里有回家的路。\"
王胖子啃着刚从保温桶里摸出的丸子，突然抹了把脸：\"这丸子...有点辣眼睛。\"
叶辰看着夕阳下的铁轨，掌心的齿轮印记渐渐隐去。张屠户拍了拍他的肩：\"走了，该去 gear up（准备）下一场了。\"
远处的齿轮阵方向传来爆炸声，显然邪修发现他们救走了孩子。叶辰握紧软剑，剑穗上的红油滴在地上，晕开朵的花。
\"下一场，\"他笑了笑，\"该给他们煮锅'麻辣齿轮'了。\"
铁甲宝叼着颗齿轮丸子跑过来，尾巴摇得像旗子。叶辰弯腰把它抱起来，夕阳的光穿过它的耳朵，在地上投下串跳动的光斑——像极了机械师画里的九宫格，像极了那些藏着爱的密码。
矿车的铁轨延伸向远方，在暮色里闪着微光，像条用齿轮和思念铺成的路。而他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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