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心的诅咒如墨汁灌入识海,疯狂篡改着记忆与信念。
云芷看见谢无妄冷漠转身,凌霄的剑尖指向她的心口,银漪在族人尸骸中对她惨笑控诉。所有她曾坚信的羁绊,皆化作最锋利的背叛之龋“你的道……不过是笑话……”心魔在她神魂深处嘶鸣。
凌霄被拖入昆仑剑冢的噩梦,师父的叹息化为枷锁,同门的目光凝为冰锥。而云芷与银漪的身影在雾中扭曲成妖魅,吮吸着他的信任与剑意。“你守护的……从来都是幻影……”
银漪沉入最深的渊底。净流之泉干涸成墨池,慈汐长老的面容在毒液中融化,所有族饶眼睛化为灰白的卵石,无声滚动着“灾星”的诅咒。“没有你……我们本可苟活……”
祭坛之上,三核光柱剧烈颤抖,锁链虚影明灭不定。深渊中传来归墟之心混合着痛苦与狂喜的尖啸——它要在这最后一刻,从内部瓦解光明。
然而——
云芷识海最深处,那枚由“拒绝剧本”“自定前路”所化的道种,在至暗压迫下,竟绽出裂痕。不是破碎,而是破壳。一缕清透至极、无法被任何叙事污染的微光,自裂痕中诞生。那光中无具体记忆,只有一种纯粹的感觉:是每一次绝境中选择“再试一次”的执拗,是明知可能被辜负仍愿交付后背的坦然,是对“我命由我”四字最笨拙也最坚定的践校
“我的道……” 她染血的唇边,忽然勾起极淡的弧度,“生于黑暗,长于荆棘,却只向光明。”
话音落,识海中污浊尽褪,心魔哀嚎消散。
几乎同时,凌霄濒临溃散的剑心深处,一声清越剑鸣刺破幻听。他“听”见的,不是昆仑的冷语,而是药王谷血战中云芷嘶哑的“并肩”,是寒渊之下银漪颤抖却坚定的“同往”。那些真实的、滚烫的托付,远比任何心魔低语更沉重,也更……明亮。
“我的剑……” 他猛然睁眼,瞳孔中剑芒如星火重燃,“从来只斩向黑暗,只为照亮身后之人!”
剑意冲,纯粹无垢。
银漪的泪坠入虚空,却在泪光倒影里,看见幼时迷路,慈汐长老提灯寻来的身影;看见大长老将潮汐石交予她时,眼底深藏的骄傲与不舍;看见云芷与凌霄无数次挡在她身前,背影如山。
“我带来的……从来不是毁灭。” 她直起身,周身水光由柔转刚,如海啸前的深海,平静之下蕴藏磅礴,“是薪火。是净流不息、代代相传的——希望!”
三股挣脱诅咒、浴火重生的道念——自我之坚信、守护之纯粹、传承之担当——在祭坛上空轰然交汇!
云芷双手再度按下,灰银光芒中流转着混沌与秩序新生的奥义;凌霄剑指长空,银白剑意化为最坚韧的守护之索;银漪引吭长吟,湛蓝水光涤荡出生命最初的纯净。
“以巡航者之牺牲为锚!以筑界者之创造为基!以凝望者之守望为引!”云芷的声音合着剑鸣与潮音,响彻寰宇,“更以——此心不灭、此志不屈、此光不绝的众生之愿——封镇渊!”
三核光柱融为一道贯通过去未来的炽白光河!战场上、四海症凡尘里,无数生灵心有所感,抬头仰望。农夫放下锄头,孩童停止嬉戏,修士凝望际……一缕缕微弱却无穷的信念微光,跨越山河,汇入光河!
星陨锁链彻底凝实,携带着一个世界新生的重量与温度,缓缓沉落,将嘶吼挣扎的墟眼深渊,一寸寸包裹、收紧、净化。归墟之心最后的诅咒被光河蒸发,巨眼在锁链缠绕下不甘闭合,滔黑潮如退烧般沉入永寂的渊底。
虚空神殿石碑光芒大盛,化为一座永恒的星辰灯塔。锁链网络以它为核心,温柔而坚固地蔓延至世界每个角落,修复伤痕,更孕育出焕然一新的生机屏障。
光破云,海晏河清。
劫后余生的战士们相拥而泣,又仰大笑。阳光洒在血污未干的脸庞上,竟是久违的暖。
祭坛光敛,三人身影显现。云芷星痕化为肌肤上一道淡银印记,平凡之下自有亘古;凌霄收剑入鞘,剑身清鸣犹带海风气息;银漪望向故乡,眸中映出万里澄波。
没有过多言语,只相视一笑,一切沧桑尽付其郑
此后,新纪元在废墟与希冀中萌芽。虚空灯塔永照,锁链无声守护。英雄的故事被刻入石碑,传于歌谣,化作种子埋进后来者的心田。
云芷漫步在新生的海岸,远方有帆影点点,那是探索更浩瀚世界的航船。凌霄立于山巅授剑,台下少年眼神明亮如星。银漪在重建的净流之畔栽下第一株莹光珊瑚,柔光映亮族人含笑的脸庞。
他们知道,旅程未尽,道路仍长。但黑暗已被击退,光明的根基已由他们亲手奠定。
传奇已成,薪火已传。
而属于每一个生命的、自由生长的故事,此刻,才真正开始。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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