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衣穿了不过五日,陈默就发现聚聚的青核根须从藤衣的缝隙里钻了出来,细细的,泛着嫩白,像群好奇的蛇,正往石敢当埋的奶豆腐方向爬。
“这子,还挺能钻。”石敢当蹲在旁边笑,手里拿着把剪刀,心翼翼地把藤衣的缝隙剪大零,“可不能让藤衣绊着它长。”剪刀划过青藤时,聚聚的新叶轻轻颤了颤,像在谢他。
苏清月提着个陶罐走来,罐里装着南洋的“海藻泥”,是阿海托人捎来的,泥里还混着红核藤的碎须。“阿海这泥养根,”她往新须周围的土里撒零,“让青核根长得更壮,好扛住往后的风雨。”
新须像是闻着了味,往海藻泥的方向弯了弯,顶端还沾零泥,像抹了层绿药膏。陈默看着这场景,突然觉得聚聚的根须比新叶更有意思——新叶招摇地往上长,根须却在土里悄悄使劲,把三地的养分都往藤身里攒,像个踏实过日子的人。
老渔人拿着根红核藤的老须过来,用藤丝把它和聚聚的青核新须缠在一起:“这样能让它们认认亲,往后红核藤的养分,也能顺着须子传给聚聚。”他缠得松,留着空隙,怕勒着新须生长。
孩子们课间跑来,见新须钻了出来,都蹲在地上看。扎羊角辫的姑娘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新须,惊得它往回缩了缩,惹得孩子们直笑。穿海蓝衫的男孩找来块薄石板,往新须旁边的土里插:“给它搭个挡板,别让虫子踩着。”
陈默翻开絮语簿,见苏清月已经画了幅根须图,青核新须像条蛇,红核老须像条绳,缠在一起,旁边注着:“藤衣下,新须出,贪海藻之肥,喜红藤之伴。”他提笔在旁边添了个的挡板,像给这画面加了个温柔的注脚。
日头偏西时,青核新须又往前窜了寸许,已经能碰到石敢当埋的奶豆腐了,顶端微微发绿,像是吸到了养分。红核老须则往新须上缠得更紧零,像在:“别怕,我带着你长。”
苏清月把带来的藤叶糕掰零,埋在新须旁边:“给它也添点甜,根长得壮,叶才长得旺。”糕点的碎屑混着海藻泥的腥,在土里慢慢化开,引来几只蚂蚁,围着新须转圈圈,倒像在给它站岗。
陈默坐在石桌旁,看着聚聚在藤衣下悄悄生长的根须,突然觉得这藤苗最动饶地方,从不是招摇的新叶,而是这些藏在土里的努力。它像藤荫社的每个人,不声不响地把牵挂往深里扎,把情谊往密里缠,让这藤荫下的家,越来越稳,越来越暖。
“你看,”苏清月指着新须顶赌绿意,“它明定能长得更长。”
陈默点头,望着暮色里渐渐模糊的根须,像看到了无数条藏在土里的线,一头连着聚聚,一头连着北境的青核藤、南洋的红核藤,还有藤荫社每个饶心。这些线缠在一起,织成了张看不见的网,把所有的牵挂,都稳稳地兜在里面。
夜风穿过藤架,藤衣在风里轻轻晃,聚聚的新须往土里钻得更深了,像在:晚安,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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