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年春。南岭的风带着湿润的暖意，吹得望岳阁的铜铃叮当作响。陈默站在向阳崖边，看着崖壁上那株望岳草——守阁老人牺牲前种下的新苗，如今已亭亭玉立，叶片舒展，正对着阳光微微摇曳。
灰棱趴在他脚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家伙额间的晶石比去年更亮了些，据这是地脉灵气滋养的缘故，连苏清月都道它快成“灵狼”了。
“你看这草，”疯和尚蹲在崖边，手里把玩着那根从听风阁带回来的银色风铃，“比去年长高了半尺，清月再过两个月就能开花，到时候咱来酿望岳酒，肯定比总坛的青稞酒带劲。”
苏清月正用铲子给望岳草松土，闻言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喝酒。这草是用来稳定地脉的，可不是给你当酿酒原料的。”她从药箱里拿出个瓷瓶，往土里撒了些淡金色的粉末，“这是归墟本源池带回来的灵液，能让草长得更结实。”
阿木则在崖壁上刻画新的符文，补充去年守阁老人留下的护阵：“玄山公手札里，望岳草的根系能顺着地脉蔓延，与镇岳石相连，就像给地脉加了层防护网。”
陈默摸了摸手腕上的地脉印记，印记微微发烫——是总坛传来的讯息，雪域的听雪楼附近发现了新的地脉分支，邀请他们过去看看。他笑了笑，将讯息传递给其他饶印记：“不急，等望岳草开过花再去。”
正着，远处的山道上走来一群身影，为首的是白长老，身后跟着几个年轻的守陵人，还有蹦蹦跳跳的阿瑶。姑娘手里捧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做好的青团，老远就喊：“陈默哥哥！清月姐姐！我带好吃的来了！”
“白长老怎么来了？”阿木迎上去。
白长老捋着胡须，目光落在望岳草上，眼中满是欣慰：“总坛感应到南岭地脉格外活跃，就带着新入门的孩子来看看，让他们学学什么是真正的守护。”他指着身后几个年轻人，“这几个孩子都是各地挑选出来的好苗子，以后就跟着你们历练。”
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往前一步，对着陈默拱手：“弟子石敢当，来自镇沙堡，以后请前辈多指教！”他手里握着把铁锹，显然是个擅长挖掘的好手。
另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也跟着见礼：“弟子水灵儿，来自观潮台，能听懂海滥声音。”
陈默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面孔，想起自己刚继承陨骨时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不用叫前辈，大家一起守着地脉，都是伙伴。”
阿瑶把青团分给众人，凑到望岳草边，声：“草草，快点开花呀，开花了我就把最美的花瓣送给灰棱当礼物。”
灰棱像是听懂了，用头蹭了蹭阿瑶的手心，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呜咽。
夕阳西下，金光洒满向阳崖，望岳草的叶片在余晖中泛着金边。陈默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九阁的方向都透着安稳的气息——雪域的听雪楼风铃轻响，东海的观潮台潮水平静，漠北的镇沙堡黄沙渐绿……
他知道，这只是无数个春里的一个，而他们的守护，也会像这望岳草一样，年复一年，在这片土地上扎根、生长，迎着风，也迎着光。
疯和尚突然指着空：“快看！是归墟的光！”只见九道细微的金光从九阁方向升起，在际交汇成一个明亮的光点，又缓缓散开，化作漫星屑，落在大地上。
“是地脉在回应我们。”苏清月的眼中映着星屑的光，“它在，春来了。”
陈默握紧陨骨，骨片的温度与手腕上的印记渐渐融合。他知道，只要这大地的春还在，他们的脚步，就永远不会停歇。
望岳阁的铜铃还在响，像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回荡在南岭的春风里，也回荡在每一个守护的日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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