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二吃饭的动作一顿，“妈，什么事啊，这么着急。不能等明吗？”
“有一味药材，就咱们村子那边有，我着急用。你不用担心我，我跟你舅好了，他明不上班，今晚送我回去。”杨知雾找了个借口。
听有舅跟着，孟老二也就放心了。
替杨知雾把自行车推到大门外，又叮嘱了几句。让她路上心，才目送她离开。
今晚月亮很大，将大地照得一片通亮。
杨知雾本来就是临时起意，也没去找杨春风。从镇上到大杨树村，也就八九里的路，快点骑，一会就能到。结果还没等骑出镇子，就遇上了杨春风。
“姐，我们真是亲姐弟，连想法都一模一样。”杨春风笑起来。
杨知雾松了口气。
有弟弟同行，她就不用害怕了。
在月色下骑自行车，仿佛格外的快，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大杨树村。杨春风“姐，我先送你回家歇着，我一个人去孟景生家里翻翻。翻完我就回来。”
“家里哪个地方有什么东西，我比孟景生都清楚，用不着翻。我回来是因为，我在镇上遇到李卫华了，我想听听他们私底下会不会点有用的。走吧，先把自行车送我家里去。”
杨知雾家今晚没人。
孟老二去了镇上，孟老五睡在隔壁付木匠家。两人把自行车锁进仓房，直奔孟景生家。
孟景生家里，电灯还亮着。
站在大门外，就将屋里看得一清二楚。李卫华正在吃饭，看样子，也是刚到没多久。
杨知雾掩在黑暗处，轻车熟路进院。离得近了，屋里什么，一
个字不落的全能听到耳朵里。
“卫华，你怎么不走？我不是都让你走了吗？”孟景生的声音里
全是怨怼。
李卫华看了他一眼，不满的，“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我要是不想要你，我还能回来找你？我那真去找赤脚医生了，是他进山采药没回来。我当也想回来找你的，可我穷得兜比脸都干净，我就算回来能解决什么问题？我也没钱带你去医院。”
“后来，我想回家找我大哥借点钱，好领你上医院。你知道的，我大哥向来看不上你，他听你胳膊都废了，非逼着我跟你断了关系。我不同意，他就强行把我锁在家里。”
李卫华站起来，面向孟景生，“你看看我的脸，这都是我逃出来时，被看守我的人打的。”
杨知雾……
这是她打的好吗？
这个李卫华，真是没一句准话。就这样的人，都能把孟景生哄得团团转。
她自己当初真是眼睛糊了屎，竟然看上了这样的狗男人。
“卫华，你疼不疼？”
孟景生看到李卫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特别是眼睛，都肿得只剩一条缝了。毕竟是他疼了二十几年的女人，要他不心疼都是假的。
“疼，但是为了见你，就算被打死，我都觉得值。”李卫华摸了一下脸，疼得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哭了一会，她又，“你都不知道，我摸黑来找你时，路上还有狼嚎，我都要吓死了。我当时就在想，要是我就这么被狼吃了，你都不知道我是为了见你，才把命丢了。”
“卫华，别了，我不怪你了。你你多傻，咱们没钱，还去啥医院，就等赤脚医生就是。他跟我关系好，给我看病不能要钱。”
“那人家万一这次要呢？我这不也是想做两手准备吗？”李卫华得一脸委屈。
“我知道，卫华你对我最好了。卫华，我饿了，想吃饭。”孟景生的肚子咕咕直剑
六一走这么多没回来，他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老大一来喂他吃一顿饭。可以，从他出事后，他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六喂他时，嫌弃他吃得多拉得多，根本就不让他多吃。轮到孟老大，也是一个德性。全他妈不孝！都是逆子！
“那你还怪我吗？”李卫华问他。
“不怪你了，你能回来，我就知足了。卫华，等我好了，我就娶你进门。我要让村子里的人都看看，我孟景生离了她杨知雾，我还能找到比她更好的。我还要告诉所有人，当年要不是杨知雾对我死缠烂打，看上了我这张脸，我才不会娶她！”
杨知雾盯着屋子里的两个人冷笑。
杨春风就比她直观多了，铁青着脸，攥起拳头就要冲进屋。
“春风，别去。让他们继续聊，看看能不能听到点有用的。”杨知雾拦住弟弟，两个人继续在黑暗里站着。
屋内，李卫华已经在给孟景生喂饭。
他吃得很快，像饿死鬼投胎的一样，吃得狼吞虎咽，弄得满脸都是。
李卫华开头还算有耐性，到最后，他还想再吃时，干脆告诉他，没饭了。一会睡着就不饿了，忍忍就亮了。
“卫华，我身上不舒服，你快端一盆水来帮我擦擦身子。”孟景生看向李卫华。
他躺在床上这些，头没梳过，脸没洗过，大夏的，人都臭了。
“行了，你可别使唤我了。我逃命一般的从我大哥那跑出来，就是为了给你当丫环的？你那几个儿子呢？怎么没人伺候你？”李卫华瞥了孟景生一眼。
“你你还有什么用？连儿子都管不住。还有李静，你那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有她在，想要什么拿不到手。结果呢，李静人呢？怎么被杨知雾认回去了？”
孟景生被他数落得半没出声。
李卫华越看他越来气，再加上屋里的味道属实不好闻。
她一边向外走一边，“我今晚去六房里睡，等我歇一晚上，明早，我好好给你收拾一下，像秃了猪似的给你好好洗洗。”
六屋里的灯亮了，很快又灭了。
李卫华歇下了。
“卫华，你过来把灯给我关了，刺眼睛，我睡不着。”孟景生又喊李卫华。
李卫华没好气的腾腾跑过来，关疗，又回去。
等屋里没了动静，杨春风问，“姐，翻吗？”
“不用。”杨知雾若有所思。
“姐，你怎么了？”
“我在想刚才孟景生的话，他为什么赤脚医生于连升，给他看病不要钱呢？从前，我家孩子大人有个头疼脑热，哪次于连升也没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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