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光芒尚未完全消散，地间一片死寂。风不动，云不流，仿佛整个世界被某种无形之力禁锢。
沈芷安和李长夜彼此相拥，胸口的起伏渐渐平稳下来，但他们都清楚，这只是短暂的安宁。
——
忽然，幕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
无数破碎的符文在虚空中重新汇聚，像是血色的星辰，一点点拼凑出一张巨大的虚影面孔。
那是道的残念。
“区区蝼蚁……竟敢撕裂吾身……”
声音冰冷而空洞，没有情感，却带着让人心胆俱寒的威压。
沈芷安浑身一震，死死护住李长夜，咬牙低声道：“祂果然没彻底灭去！”
李长夜微微睁开眼，眸光中闪过一抹冷冽：“这是道意志残余，虽弱，却足以毁灭我们。”
——
灰白光芒再次涌动，似乎在抵御道的逼近。
清元子目光炯炯，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不是寻常的力量……而是太古混沌中残存的‘本源意志’！据传，它只会在命运临界时降临，庇护那些能以‘情’逆之人。”
沈芷安心头一震。
“以情……逆？”
她想起自己与李长夜一路走来的生死共渡，从凡尘羁绊，到命格纠缠，再到今日以命魂为剑……这一切，难道正是所谓的“情证道”？
——
道虚影冷笑，声音震得九都在颤抖。
“区区情欲之力，也敢妄言逆？吾掌众生命数，尔等不过一瞬浮尘！”
话音落下，虚影抬手，虚空骤然塌陷，一股毁灭性的吸力席卷而来。
大地龟裂，山河崩碎，整个界域都在崩塌。
——
沈芷安神色苍白，却没有退缩。她紧紧握住李长夜的手，冷声道：
“若你是，那我偏要逆而行！今日，就算化作灰烬，也要护他无恙！”
话音一落，她的眉心骤然绽放出一道血光，那是燃烧生命的征兆！
李长夜猛地握住她的手腕，怒喝：“芷安，不许！”
沈芷安泪水在眼眶打转，却依旧坚定：“你为我付出命魂，我怎能独活？若要死，便生死同命！”
——
灰白光芒忽然震荡，仿佛因她的誓言而共鸣。
清元子瞳孔骤缩，喃喃自语：“难道……她真要以情合道？”
——
下一瞬，灰白光芒轰然爆发，化作无数细的光纹，流入沈芷安与李长夜体内。
二人心口的血脉同时震动，命魂不再破碎，反而在光芒中重组。
他们的气息在此刻奇迹般融合，生死不再独立，而是彻底连成一体。
李长夜瞳孔剧烈收缩：“这是……双魂同命！”
沈芷安泪水滑落，却带着笑意：“长夜，从此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若要灭我，便先灭你；若要灭你，便先灭我！”
——
道残念愤怒咆哮，虚影扭曲，声音震得地裂开：
“不可能！命数不可逆！你们……怎敢违吾之道！”
然而灰白光芒却更加耀眼，将道残念压制得节节退后。
清元子长叹一声，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这灰白之力并非庇护，而是试炼。唯有真正敢以情抗者，才能借此踏入新的境界。”
——
道虚影渐渐溃散，却在消失前留下了最后一道冷厉的话语：
“尔等虽侥幸苟活，但命未改。待吾归来，必将汝等彻底抹除……”
罢，虚影彻底消失，幕恢复寂静，只余下满裂痕尚未愈合。
——
地恢复宁静。
李长夜缓缓抬头，握紧沈芷安的手，声音低沉却坚定：
“芷安，这只是开始。道不会放过我们，但既然我们选择了逆……那便一路走下去！”
沈芷安点头，眼神坚定如火：“生死同命，永不分离。”
——
清元子远远望着他们，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道虽退，却必有后手。你们二人已被选为逆命之人……未来，将是更残酷的试炼。”
他长叹一声，转身消失在穹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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