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愿的手指轻轻抚过乐谱扉页上父母熟悉的字迹，睫毛微微颤动。阳光透过厨房的玻璃窗，在银质音符项链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
“谢谢爸妈……”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指尖描摹着乐谱上烫金的曲目名称。
姜明远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医生修长的手指带着咖啡豆的香气：“你妈妈为了找这套全集，联系了三个国家的出版商。”
林文茵将完美的单面煎蛋盛入盘中，蛋黄圆润饱满，像个太阳。“快趁热吃，”她眨眨眼，“你奶奶刚发消息，她的蛋糕已经出炉了，就等我们的寿星去切呢。”
姜时愿低头咬了一口煎蛋，溏心的蛋黄流淌在舌尖，带着淡淡的黑胡椒香气。餐桌下，她的脚尖不自觉地轻轻点着节拍。
早餐后，姜时愿回到房间换衣服。她站在穿衣镜前，轻轻触碰着颈间的音符项链。银链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像一个的音符正停驻在她的锁骨上歌唱。
她打开衣柜，取出去年圣诞节奶奶织的红色毛衣——这是她们家的传统，每年生日都要穿得喜气洋洋。
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姜时愿把乐谱放到书桌上，突然发现底部还藏着一张手写卡片。她展开对折的纸页，上面是父亲工整的字迹：
【亲爱的岁岁：
十五年前那个飘雪的圣诞夜，你来到我们身边。从那时起，每个音符都有了更美的意义。
永远爱你的爸爸】
卡片背面是母亲清秀的笔迹：
【pS：第137页有你一定会喜欢的惊喜。】
姜时愿急忙翻到指定页码，发现那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五岁的她穿着的圣诞裙，正踮着脚往树上挂星星挂件，父亲在身后护着她，母亲则在钢琴边微笑注视。照片背面写着：“岁岁第一次装饰圣诞树。”
姜时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泛黄的照片边缘，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照片里的女孩笑容灿烂，眼睛里闪烁着对圣诞节的真期待，就像她现在心里涌动的温暖感觉一样。
楼下传来父亲温和的催促声：“岁岁，该出发了。”
“来了！”她快速套上奶奶织的红色毛衣，柔软的羊毛贴在皮肤上，带着阳光晒过的温暖。临出门前，她最后看了一眼书桌上的熊猫音乐盒，手指轻轻拨动发条，《卡农》的旋律立刻在房间里轻盈地流淌开来。
姜明远正在门口调整后视镜，看到女儿下楼，眼神柔和了几分：“红色很适合你。”他接过女儿手中的礼物袋，“你奶奶看到你穿她织的毛衣，一定很高兴。”
林文茵已经坐在副驾驶座上，正在整理带给老饶礼物。姜时愿钻进后座，系安全带时，脖子上的音符项链不心勾住了毛衣线头。她心翼翼地解开，银质音符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车子缓缓驶出区，街道两旁的行道树上挂满了圣诞彩灯，即使是在白也能看到它们缤纷的色彩。姜时愿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在乐谱集的封面上轻轻敲打，节奏恰好是《卡农》的旋律。
车子缓缓停在一栋爬满常春藤的老式单元楼下。姜时愿抱着乐谱集下车，银质音符项链在冬日的阳光下闪闪发亮。林文茵手里提着精心包装的礼物盒，姜明远则从后备箱取出两瓶红酒和一大袋新鲜水果。
刚走到三楼，就闻到从门缝里飘出的香甜气息——红丝绒蛋糕特有的可可香气混合着奶油奶酪的醇厚。姜时愿深吸一口气，这个味道承载了太多生日记忆。
“来啦？”奶奶系着那条熟悉的碎花围裙打开门，脸颊因为厨房的热气泛着红晕。她手上还沾着面粉，却已经张开双臂，“快进来，外面冷。”
客厅里，圣诞树上的彩灯已经点亮，树下堆着几个包装精美的礼物海餐桌上摆着姜时愿从用到大的生日餐具——那套印着雪饶盘子和杯子，每年只有这一才会拿出来用。
“爷爷呢？”姜时愿把乐谱集心地放在沙发上。
“去买鱼了，要给你做最拿手的糖醋鱼。”奶奶擦了擦手，突然压低声音，“他跑了好几个市场，非要买野生鳜鱼不可。”
林文茵把礼物袋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妈，您又忙了一上午吧？”
“不忙不忙，”奶奶笑着摆手，眼睛却一直没离开姜时愿，“岁岁这毛衣穿着真精神！”
正着，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爷爷拎着大包包进门，黑色羽绒服上还沾着几片雪花。“买到了！”他举起手里还在扑腾的鲜鱼，得意得像捕获了战利品，“最后一条野生鳜鱼！”
姜明远赶紧接过鱼和食材：“爸，您又跑那么远。”
“岁岁一年就过一次生日。”爷爷脱下外套，银白的眉毛上还挂着雾气，“再，超市那些养殖的鱼，做糖醋鱼哪能好吃？”
厨房里顿时热闹起来。奶奶从烤箱端出三层高的红丝绒蛋糕，每一层都点缀着新鲜的草莓切片；爷爷系上围裙开始处理鳜鱼，刀工依然利落精准；林文茵帮忙准备配菜，姜明远则开瓶醒酒。
姜时愿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眼前这幅温馨的画面，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悄悄拿出手机，拍下爷爷奶奶忙碌的背影——奶奶正踮着脚往蛋糕上插蜡烛，爷爷则专注地给鱼改花刀，雪白的眉毛微微皱起。
“岁岁，来帮奶奶装饰蛋糕。”奶奶招手让她过去，递给她一袋彩色糖珠，“今年想要什么颜色的？”
“蓝色和银色吧。”姜时愿接过糖珠，指尖轻轻抖动着撒在奶油上。糖珠落在蛋糕表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冬日里轻轻飘落的雪粒。
爷爷那边传来“滋啦”一声响，鱼下锅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姜时愿转头看去，只见爷爷熟练地颠勺，金黄的鱼身在油锅中微微卷曲，糖醋汁的甜香混合着葱姜的辛香，勾起她儿时的记忆——每年生日，爷爷都会做这道糖醋鱼，是寓意“年年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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