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程家厨房就传来霸道的肉香味。
邻居们都探出头，伸长鼻子嗅个不停。
非年非节的，谁家大早上炖肉吃？
陈素怡和程建国也来问。
李芸道：“爸妈，这是之前做烧鸡时候订的猪筒骨，熬卤料用的。跟车站食堂订了半月的，人家也不退钱。我就想着熬了大家喝汤。”
听到是摆摊剩下的，程建国脸色莫名，只叫来程和平，让他多喝。
邻居们也被香味吸引了来。
“煮什么这么香？我家子刚起床就哭。”尹世英端了一碗豆浆来，换了半碗肉汤。
“亲戚送的，就只有棒骨，熬点汤给孩子们喝。”陈素怡。
其他几个邻居也都来换了一些。
陈素怡都没有拒绝。
骨头汤炖了一大锅，也就加一碗水的事。
尹世英抿一口，赞叹：“你家李芸手艺真好，骨头汤都煮的比别人鲜。一点不膻气。”
放了不少大料呢。陈素怡看了看浓白骨头汤，也给自己舀了一碗。
虽没有肉，几个孩子也都抢着喝。
几个大人也都跟着喝零，肚子里暖融融的。
连着一周，每都有骨头汤喝。老二家的，也没有因为停了烧鸡生意就生怨言。
程建国心里那口气，总算消散不少。
程树放学回来，正好碰见程永昌
“爸，东西带了吧？”
程永昌笑道：“你放心好了。”
站在门外的大树下面，不远处就是跳皮筋的孩子。
程柏早就不跟着程棉屁股后面跑了，他跟尹世英家的孙孙毛毛打得火热，又被毛毛介绍给了其他邻居。七八个男娃跟土匪一样，在巷子里疯跑。
程棉和对门院子的两家姐妹玩的好。
踢毽子打沙包，程宛放学后就跟她们一起跳皮筋。
程棉刚才背对着她们撑皮筋，等对家跳错了，才让她上场。转身看到回来的程永昌，程棉扑棱着就过来了。
“爸，姐。”
程棉脸蛋红扑扑，脑袋上的双丸子头支楞着乱毛，一脑门的细汗。
“怎么这么多汗。”程永昌拿出手帕来给她擦。
程棉嬉笑着歪在程树身上，跟程永昌讲自己多厉害：“我能跳过头顶呢！”
附近孩子没一个比她厉害。
程永昌笑着点头，夸了几句。
跟她一家的程宛大声叫了声二叔，就催着程棉快点。
“一会儿就该吃饭了！”
罗继春回来时候，程树正跟程棉程宛聊得高兴呢。
程树瞥一眼罗继春，故意叹口气：“宛，今可没骨头汤喝了。”
程宛啊一声，这骨头汤虽没肉，但耐不住香啊。
怎么就没有了？
“我……我大哥还要喝呢。”程宛抬出程和平。
程树两手一摊，“我也想喝，可爷爷不让。”
程宛弄不清楚里面关系，见自己妈回家，急忙跑过去，“妈，我想喝骨头汤。”
罗继春没闻见骨头汤的味儿，就知道李芸的猪筒骨用完了。想到二房三房生意都叫停了。心里痛快得不得了，随口敷衍女儿。
“一口汤有什么好喝的，回头妈带你吃肉。”
程宛那不知道罗继春就是随口一。
“那哥呢？哥前段时间腿疼，喝了骨头汤后好多了，他跟我骨头汤补钙，喝了能长高！那以后哥是不是长不高了！”程宛故意得大声，一路跑跟着罗继春进了堂屋。
罗继春没想到这茬，她都不知道程和平腿疼。
程建国也没听程和平提起过，关系到大孙子身高，程建国也问：“宛，你哥腿疼？”
程宛点头：“前段时间老夜里抽筋呢，吵醒我好几次。”
程建国皱眉：“老大家的，你知道这是不？”
罗继春不知道。
“他没跟我啊？”
“我哥问老师了，老师是缺钙，要喝牛奶、喝骨头汤才行！”
这可不是程宛胡。
程建国一听，也不吭声了。
牛奶不是那么好弄的。
有婴儿的家庭才能去奶站领，一斤要五六毛。
骨头汤倒是可以，可棒骨虽便宜，也要用肉票，不买肉只买骨头？他家怕不是疯了。
之前骨头汤管够，忽然喝不着，连程永辉都不得劲。
吴金巧眼睛一亮，“爸，二嫂做着骨头汤，也能帮和平补补身子。不然给他到哪儿弄骨头、牛奶去？”
“那你们做生意的骨头……”
“我那是要的多，人家为了好处理才卖给我。就要一副两副的，谁理我呀。”吴金巧。又不给做生意，吴金巧凭啥拿回家？
程建国知道吴金巧不老实，但自家确实弄不来不要票筒骨。
吴金巧叹了口气，“二嫂做卤水用的量大，食堂才给的。要是二嫂继续做就好了，我们车站还有问她卖不卖卤水呢。这就跟做花生一样，不用出去摆摊呢。”
程建国冷冷看她，“老二让你的？”
吴金巧赶紧闭了嘴。
程树几个也陆续回来，程永昌掏出个纸包，里面是他们食堂里现大的米糕。
程建国牙口不好，就喜欢吃这种软烂食物。
“爸，这是下午刚做好的，还有热乎气呢。”
见程永昌的态度不错，程建国哼了一声，算是把上周的事情揭过。
程永昌拿着碗来分米糕，一句也不提别的事情。
李芸也老老实实缩着头。
就是平时跳的最高的程树，今也没再插话。
程建国心里舒服多了。
老二大学生怎么样，就在家里不照样听他的？
摆摊的事儿，一方面是气自己丢面子，另一方面是觉得老二下了他的脸。和老三家一起瞒过海，真以为自己能翻不成？
吃着米糕，程建国这才慢悠悠开口：“金巧，你刚的卤水是怎么回事？”
吴金巧：“是我们供销科的老章，给他侄子问的。是回城知青，拖家带口也没个正经工作。我嫂子不做烧鸡了，他就买卤水也校他们自己做自己卖。”
这是程树想出来的折中办法。
程建国非不让摆摊，可之前做花生，却没有阻拦过。
只要不去摆摊让人看笑话，估摸他会同意。
再加上给程和平喝骨头汤，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程建国转头看向程永昌：“老二，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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