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再续。
血蛊长老的怨毒嘶吼在洞窟中回荡，仿佛一柄无形的利刃，将众人心中仅存的侥幸彻底撕裂。
“倭寇……倭寇大军？！”
“他……他三日之后兵临城下？这万蛊窟地处边陲，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这……这是真的吗？！”
一时间，惊恐、愤怒、难以置信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原本指向马飞飞的杀意，此刻尽数化为对未知战局的惶恐。
玄悲大师眉头紧锁，周身佛光愈发炽盛，如同一轮金色烈日，将那阴邪的怨毒之声一点点压制下去。他低诵佛号，声音沉稳而坚定：“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此刻不是惊慌之时。血蛊长老虽死，其谋却未绝。倭寇大军压境，万蛊窟危在旦夕，中原武林亦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马飞飞身上：“马施主，你既已封印蛊神孽种，又洞悉血蛊长老的阴谋，此事，你当居首功。”
“首功不敢当。”马飞飞抱拳，声音虽有些虚弱，却异常坚定，“晚辈只是做了分内之事。如今倭寇将至，万蛊窟守不住，中原武林也难逃其祸。当务之急，是尽快将此事告知各大门派，共商御敌之策。”
“得好！”人群中，一名身着青衫的中年剑客上前一步，朗声道，“玄悲大师，马少侠！此事关乎下苍生，绝非一宗一派之事！晚辈愿立刻赶回师门，将消息禀报掌门！”
“我等亦愿前往！”
“倭寇敢犯我中原，必教他们有来无回！”
一时间，原本剑拔弩张的洞窟内，竟迸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战意。
玄悲大师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诸位施主能以大局为重，实乃武林之幸。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看向马飞飞，“马施主，你掌心的蛊神孽种，邪异至极，若不妥善处置，恐成后患。”
马飞飞低头，看着那枚被青芒包裹的乌黑虫卵。虫卵表面的血色纹路仍在微微跳动，仿佛随时都会破壳而出。他深吸一口气：“晚辈愿将此孽种交由玄悲大师处置。佛门佛法精深，定能将其彻底封印。”
“不可！”圣女突然开口，她虽然虚弱，却挡在马飞飞身前，“玄悲大师，蛊神孽种与马大哥性命相连。若强行剥离，马大哥恐有性命之忧！”
“什么？！”众人皆惊。
马飞飞苦笑：“圣女言重了。不过……此孽种确与我识海有一丝联系。若强行封印，晚辈或许会受些反噬，但……”
“够了！”圣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马大哥，你为了救我，为了破阵，已经险些丧命。如今又要为了这下苍生，再赌上自己的性命吗？”
洞窟内一片沉默。
玄悲大师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阿弥陀佛。世间安得两全法？既欲护苍生，又想保自身，谈何容易？马施主，你可愿听贫僧一言？”
“大师请讲。”
“此蛊神孽种，与你识海相连，若强行剥离，你轻则修为尽废，重则……形神俱灭。”玄悲大师的声音平静，却字字如锤，“但若放任不管，待其成长，必将祸乱人间。”
他顿了顿，继续道：“贫僧有一法，可暂保你性命，又能压制孽种。只是——”
“只是什么？”马飞飞追问。
“只是此法需以佛门无上心法，配合镇魂罗盘之力，将孽种镇压于你识海深处。”玄悲大师缓缓道，“如此一来，你将终身与孽种共存。稍有不慎，便会被其反噬，堕入魔道。”
洞窟内，一片倒吸冷气之声。
“终身与孽种共存？”
“这……这与身中剧毒有何区别？”
“马少侠……”
众饶目光再次聚焦在马飞飞身上，有同情，有敬佩，也有不忍。
马飞飞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笑：“大师，晚辈问一句。若晚辈答应，能否多为这下苍生，多争得一线生机？”
玄悲大师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能。”
“那就够了。”马飞飞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晚辈答应。”
“马大哥！”圣女急了，“你……你真的要……”
“圣女。”马飞飞轻声道，“你曾，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可若没有你，我也破不了那血祭大阵。你我之间，本就不必言谢。如今倭寇将至，我若能以一己之身，换下一线生机，又有何不可？”
他顿了顿，又道：“再了，我马飞飞，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心魔吞噬的人。”
玄悲大师微微一笑：“好一个‘不容易被心魔吞噬’。贫僧便信你一次。”
他上前一步，双掌合十，周身佛光骤然暴涨。那佛光如同金色潮水，将马飞飞与蛊神孽种一同笼罩其郑
“诸位施主，”玄悲大师朗声道，“请为贫僧护法！”
“是！”
众人纷纷后退，结成一个半圈，将三人护在中央。剑光闪烁，真气纵横，整个洞窟内弥漫着一股肃杀而庄严的气息。
玄悲大师低诵经文，佛音缭绕。那佛音仿佛化作一道道金色符文，缓缓没入马飞飞的眉心。
马飞飞只觉识海一阵剧烈的震动，那道沉寂了片刻的心魔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竟带着一丝惊慌：“不！不要！玄悲！你敢——”
佛音如潮，将心魔的声音一点点压制下去。镇魂罗盘上的青芒愈发炽盛，与佛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奇异的光幕，将那枚乌黑虫卵缓缓拖入马飞飞的识海深处。
这一刻，马飞飞只觉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同时刺入他的脑海，痛得他几乎要晕厥过去。他咬紧牙关，死死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不知过了多久，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终于缓缓消退。
佛光渐敛，一切恢复平静。
马飞飞缓缓睁开双眼，只觉识海深处，多了一道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那气息被佛光与青芒牢牢束缚，如同被困在万丈深渊中的猛兽，只能发出低沉的咆哮。
“成了。”玄悲大师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也带着欣慰，“马施主，从今往后，你便是这蛊神孽种的‘容器’。切记，莫要被其蛊惑，莫要被仇恨吞噬。”
“晚辈谨记。”马飞飞抱拳，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
圣女看着他，眼中泪光闪烁：“马大哥……”
“别哭。”马飞飞笑了笑，“我还没死呢。”
就在这时，洞窟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报——！”
一名身着皮甲的边关军士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与疲惫：“玄悲大师！各位大侠！不好了！倭寇……倭寇先锋已经逼近万蛊窟外三十里！边关守军抵挡不住，节节败退！”
“什么？！”
众人脸色大变。
“不是三日之后吗？”
“难道……血蛊长老在撒谎？”
“不。”马飞飞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没有撒谎。只是……倭寇来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
玄悲大师沉吟片刻，突然朗声道：“诸位施主！”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洞窟内回荡：“倭寇压境，边陲告急！万蛊窟若破，中原危矣！贫僧有一言，愿与诸位共勉——”
他抬起头，目光如电，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今日，我等在此歃血为盟，共抗倭寇！”
“歃血为盟！共抗倭寇！”
“歃血为盟！共抗倭寇！”
一声声怒吼，在洞窟内回荡，直震得岩壁落尘。
马飞飞握紧了手中的月亮银钩，掌心微微出汗。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命运，已经与这下苍生紧紧相连。
他抬头望向洞窟外那一片阴沉的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倭寇……”他低声呢喃，“来吧。”
“这一次，我马飞飞，定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
“犯我中原者，虽远必诛！”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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