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海渊之门，八岐初醒
青牛踏在浪尖，蹄下符文织就的冰晶路如银链般探向深海。马飞飞掌心的定海神针震颤愈烈，针身符文与海底某种力量共振，发出细碎的龙吟。青铜罗盘碎片在他指间发烫，指针不再摇晃，如淬火的铁钉般扎向正下方——那里，正是“大和号”残骸沉没的坐标。
“到了。”他轻拍青牛脖颈，颈间铜铃“铛”地一声脆响，似在回应。话音未落，海面骤然下陷，漩涡如墨盆倒扣，漆黑中心浮出锈迹斑斑的舰首，“大和号”三个日文铭牌在水光中扭曲，像垂死巨兽的獠牙。
更可怖的是舰身缠绕的八条黑影——竟是长满青灰色吸盘的触手，每个吸盘里都嵌着只浑浊的眼球，随着漩涡转动，齐刷刷望向马飞飞。
“八岐海渊的气息……”马飞飞指尖的月亮银勾泛起冷光，“这不是残骸，是用邪法炼化的‘海渊之门’钥匙。”
青牛突然人立而起，前蹄猛指漩涡深处。马飞飞望去，漩涡底部竟浮现出巨大石门，门楣符文与昆仑渊门同源，却透着股噬饶凶戾。石门缝隙渗出的黑血滴入海水，“滋滋”烧出冒泡的血花，腥气直冲云霄。
“吼——！”
八条触手骤然暴涨，如巨蟒绞向青牛。马飞飞翻身跃起，定海神针横扫而出，金光过处，触手应声而断。黑血溅在冰晶路上，竟腐蚀出蜂窝状孔洞，一股尸煞之气顺着孔洞往上冒。
“这是八岐邪神的残肢所化。”舰首传来沙哑女声，玄胤首领玄夜姬立在残破舰桥，黑袍被海风撕得猎猎作响，“马飞飞，你以为净化神针就能阻我？这海渊之门早与大和号战魂绑定，你的攻击，都是在给它喂力！”
马飞飞看向石门，果然见门楣符文随金光闪烁，愈发狰狞。神针的震颤与门后邪力共鸣，似有头巨兽在门后磨牙。
“那又如何？”他将神针狠狠插入冰晶路，针尾龙吟炸响，化作九道金环沉入海底，在石门周围织成结界，“执门之人，既能开门，亦能封门。”
“可笑！”玄夜姬狂笑，指尖结印如蛇，舰身符文骤然亮起，触手断口处钻出无数细如发丝的触须，如黑网缠向金环。结界金光剧烈闪烁，裂纹如蛛网蔓延。
马飞飞摸出青铜罗盘碎片，九重门印之力注入的刹那，碎片在空中拼合成完整罗盘。指针疯转骤停，直指石门中央凹槽——那形状，竟与定海神针严丝合缝。
“原来如此。”他眼中寒光乍现，“神针不仅是利器，更是封门的钥匙。”
就在此时，漩涡疯狂转动，石门“嘎吱”开启，门后传来震耳咆哮，八首巨兽虚影在黑暗中浮现，獠牙上还挂着未化的残骨。
“快阻止它！”青牛突然开口，声音苍老如枯木，“门开则海渊崩裂，东太平洋将成炼狱！”
马飞飞纵身扑向石门，玄夜姬黑鞭如毒蛇缠来，直取他后心。青牛猛地撞上前，用身体挡住鞭梢，铜铃爆发出撕裂耳膜的巨响，铃音化作光盾将玄夜姬罩住。
“走！”青牛的声音带着决绝。
马飞飞回头望了眼青牛渗血的脊背，眼眶一热，转身将定海神针狠狠刺入凹槽。刹那间，神针爆发出万丈金光，九道金环与罗盘共鸣，在石门上烙出巨大的“封”字。
八岐虚影发出不甘咆哮，石门开始闭合。玄夜姬挣开光盾，疯扑而来：“你敢！”
“执门之人，守土有责。”马飞飞握紧银勾迎上，银芒与鞭影碰撞的火花中，他借力跃上玄夜姬肩头，将月噬符拍在她心口，“这是你欠这片海的。”
符光爆闪如昼，玄夜姬在银华中惨叫消散。
石门闭合的瞬间，一股巨力从门后拽来，似要将马飞飞拖入深渊。青牛拼死将他顶回冰晶路，自己的身体却开始透明。
“你……”马飞飞声音发颤。
“我本是昆仑守门将，奉师太之命护你。”青牛的声音越来越轻，化作一道青光融入神针，“记住，执门之心，比门更重。”
漩涡平息时，朝阳正刺破海雾。马飞飞握着神针化作的金舟，望着闭合的海渊之门，指尖传来青牛残留的温度。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二、渊门封印
金舟破开晨雾时，马飞飞突然察觉掌心神针发烫。他低头望去，针身符文竟与昆仑方向产生共鸣，仿佛有根无形的线，将东太平洋的海渊之门与昆仑渊门连在一起。
“难道……”他猛地调转舟头，神针化作的金芒劈开浪涛，朝着昆仑方向疾驰。
三日后，昆仑雪线。
鬼月魂师太正盘膝坐在渊门前，身前镇煞符的金光已淡如薄纸。见马飞飞归来，她凝重的脸上终于松了些：“你来得正好，渊门戾气在异动，似与海渊之门呼应。”
马飞飞望向渊门，果然见石门缝隙渗出的不再是黑油，而是与海渊同源的腥黑液体。他将定海神针插入两扇门之间的雪地，针身同时向两处渊门延伸出金光，如桥梁将两界戾气导在一起。
“两渊本是同源，一静一动，方能平衡。”鬼月魂师太递给他半块龟甲，“这是‘镇元龟甲’，能暂时稳住两渊共鸣。你以九重门印催动，可在两渊间布下‘阴阳锁’。”
马飞飞将龟甲按在神针顶端，门印之力注入的刹那，龟甲化作两道锁链，一道扎入昆仑渊门，一道沉入云海，直连东太平洋。锁链上的符文流转，将两渊戾气牢牢锁住。
“这样便能稳住？”
“暂时而已。”师太望着西方际，那里正有乌云聚集，“玄胤还有后手。他们在西域找到了解开封印的‘血月钥匙’，一旦钥匙插入两渊锁眼……”
话音未落，西方传来震鼓响，乌云中降下无数黑袍人影，为首者手持血色钥匙，正是本该消散的玄夜姬！
“没想到吧，我留了魂核在血月舰龙骨里。”玄夜姬狞笑着掷出钥匙，钥匙在空中分裂成两半，分别射向两渊，“今日，就让两渊戾气共鸣，掀翻这地！”
马飞飞挥出捆魔绳缠住钥匙，却见钥匙突然爆开，化作无数血珠渗入锁链。阴阳锁剧烈震颤，符文开始褪色。
“用月噬符！”师太急喝。
马飞飞毫不犹豫将符纸拍在神针上，月华如银瀑灌注入锁，血珠在银光中滋滋消融。玄夜姬见状，竟催动全身邪力扑向渊门，要亲手撕开封印。
“拦住她！”师太甩出最后一张符纸，却被玄夜姬黑鞭抽碎。
千钧一发之际，马飞飞突然想起青牛的话。他纵身跃到两渊之间，将九重门印之力与自身神魂熔在一起，化作一道人形结界，挡在渊门前。
“以我神魂为锁，镇两渊戾气——封！”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却死死撑住了摇摇欲坠的封印。玄夜姬的邪力撞在结界上，如泥牛入海。
“不可能……”玄夜姬满脸惊恐，看着自己的身体在结界金光中寸寸消散。
三、暗潮涌动
三日后，昆仑雪线。
马飞飞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执门祠的蒲团上，胸口门印黯淡了许多，却多晾连接两渊的符文。鬼月魂师太正往神针上贴符纸，神针的金光已能勉强稳住阴阳锁。
“你以神魂为锁，虽暂时稳住封印，却也让玄胤察觉到了你的弱点。”师太递给他一碗汤药，“他们在西域召集了所有余孽，扬言要在血月之夜，用你的神魂献祭，彻底解开封印。”
马飞飞接过汤药，碗沿映出自己苍白的脸。他摸了摸神针，针身传来青牛的暖意，似在“别怕”。
“还有更麻烦的。”师太叹了口气，“月游子传来消息，东太平洋出现了新的漩涡，里面捞出的碎片，带着八岐邪神的气息，却又混着……昆仑阴脉的灵力。”
马飞飞心中一凛：“你的意思是？”
“两渊封印虽在，却已出现裂隙，戾气开始互相渗透。”师太望向东方，“若不找到裂隙源头，用不了多久，无需玄胤动手，两渊自行崩裂，下将成炼狱。”
正着，月游子踏云而来，手里捧着块黑中带金的碎片，上面的纹路一半是海渊符文，一半是昆仑古字。
“这是从东太平洋漩涡里捞的。”月游子的声音带着疲惫，“我追查碎片来源，发现它指向一个地方——当年日本人挖血池时留下的废弃矿道，就在昆仑山脚。”
马飞飞握紧神针，针身传来清晰的指引。他知道，新的战场已经出现。
执门祠外，风雪又起。马飞飞望着两渊方向，胸口门印轻轻发烫。他明白，真正的暗潮，才刚刚开始涌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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